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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他們太累,已經睡著了,麻煩小哥轉告世子,我們就不過去了。”衛顏此言剛一出,就見司馬恆已經過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大串風流倜儻的狐朋狗友,以及憔悴不堪的薛寶文和秦在。
不打招呼就走是肯定不成的,她跳下馬車,故作誠惶誠恐地迎了上去,拱了拱手,道:“民女給世子請安。”
司馬恆揚著下巴,問道:“你爹和你表哥呢?把他們叫出來,我們一起喝酒去,一來賠罪,二來壓驚,三來提前慶賀慶賀。”
衛顏心道,這都過去一個月了,還壓個屁的驚,越壓越驚才對。
她說道:“世子,實不相瞞,我爹和我表哥已經睡著了,不信您聽聽這呼嚕聲。另外,我們還得往北城門走一趟,我二伯和我爺奶他們來了,大約今天到,得去迎迎,不然這不孝的帽子壓下來,我爹那小身板承受不住。”
經過那場火災後,衛格就格外討厭這些紈絝,討厭到連名字都不想聽到,她必須替衛格擋駕。
秦在負手而立,笑眯眯地看著衛顏,心道,我家丫頭的謊話不但信手拈來,而且還十分誠懇,不錯,頗得我幾分真傳。
司馬恆一擺手,“接人這事好辦,我派人去等著便是。走吧,我們去無憂坊,聽說今兒來了個琴道高手,正好帶你爹和你表哥見識見識。”
太華樓一事,他們這些紈絝之所以能順利脫身,還有賴於衛顏秦在見機夠快,編了繩子,不然弄個骨折都是輕的。
紈絝們早就商議好了,等秦在衛格他們考完會試,定要好好感謝一番,帶他們好好見識見識京城的富貴,見識見識勾欄的美女,再或者,有人能喜歡小倌就更好了,大家還是同好呢。
不過,感謝衛格只是順帶著,主要是司馬恆被他老子靖江王禁了一個月的足,一個月沒見到秦在了,實在思念得緊。
他爹三令五申不讓他跟秦在接觸,他只好曲線救國,打著宴請衛格的旗號,實現約見秦在的目的。自打認識秦在以後,於他而言,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個是秦在,另一些不是秦在。
無憂坊?
衛顏嚇了一跳,趕緊搖頭,“不用不用,我表哥土包子,見識不了大場面,而且他們倆現在臭得很,只怕還沒進去就被人趕出來了,屆時世子也沒面子不是?”
這也是……
司馬恆猶豫了,困了可以睡,髒了可沒地方洗。
秦在走了過來,笑著說道:“世子,不如改日吧。”他低頭聞聞自己的衣服,然後做了一個嫌棄的表情,“其實我跟三叔和徐飛是一樣的,的確是困啊。”說完,他也打了個小小的呵欠。
司馬恆這才覺得有些心疼,盯著秦在的黑眼圈說道:“要不……我帶你們去溫泉莊子,泡泡溫泉,解解乏?”
衛顏心裡一個激靈,不是吧!
她趕緊仔細打量一下秦在,見秦在眉眼清明,似乎並不清楚司馬恆對他是什麼感情,不由暗道,看來得提醒這小子一聲,如今名聲有了,殿試在即,磨卸了,司馬恆這頭蠢驢也該殺了吧。
“不必,回去睡一覺就好,咱們改日再約。”秦在又拒絕了。
司馬恆這才不高興地應了。
衛顏見他不再糾纏,趕緊與薛寶文和秦在打了招呼,問道:“你們考得怎麼樣?”
薛寶文道:“還行。”
秦在也道:“我也還行。”
衛顏點點頭,不再多說,與幾人告了辭,臨走前,還特地看了秦在一眼。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秦在的馬車從後面追了上來,坐在趕車位置上的正是秦在。
兩人並駕齊驅。
“給你的。”秦在先扔過來一個荷包。
衛顏趕緊接住,問道:“這是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了。”秦在笑著說道。
衛顏把鞭子放到一邊,打開荷包,取出一個綴著黑色小珍珠的網巾,珠子大小一致,圓潤且有光澤,設計新奇,製作亦極為精巧。
“好看,正好用得上。”衛顏美滋滋地收了起來,“是你自己想的嗎?”這東西基本上沒有女子戴,所以也根本不會有人賣珍珠網巾。
“嗯。”秦在得意地搖了搖鞭子,隨即又道:“三嬸的身體怎麼樣了?”
“好的差不多了,你那邊有進展嗎?”
“歷縣有消息傳過來,有人去李家村調查過我,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秦在不露痕跡地用鞭子指了指天。
“這是好事吧?”
“不一定,事情過去有幾天了,但始終沒有動靜。”秦在收斂了笑意,語氣有些黯然。
“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一個說法的。”衛顏說得斬釘截鐵,就算沒有說法,她也會幫他討一個說法來。
秦在見她眉眼堅定,語氣鏗鏘,心中豪情頓生,用力點點頭。
“不要跟司馬恆接觸過多,一旦他有了不該有的想法,壞了名聲的會是你。”
“哦?”秦在心裡咯噔一下,他終於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忽略掉的是什麼了,忽然覺得有些噁心。
“姐,那人怎麼會壞了秦在哥的名聲,他不是男的嗎?”小石頭忽然從前面的車窗中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