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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做乞丐,挖草根,能活著總比被人打死強。
“是不敢,而不是不能。”
白茂文更為涼薄且殘忍的話壓彎了林平安的脊樑。
“舉人老爺……”
“留著,我會處理,解決之前哪裡也不准去。林武這不忠不孝的臭小子,是該好好收拾。”
林平安和林嬸呆滯一雙淚眼,好一會兒才回味過來。
“謝謝舉人老爺!謝謝舉人老爺!”
兩夫妻噗通跪下連連磕頭,把地板磕得碰碰響。
“停了。別把頭磕紅了,別人還道我苛待舊仆。”
一想到扭頭讓紙紮小妹看見,白軍師就想把人拉去砍了。
“是是是。”
林平安和林嬸趕忙起來,互相給對方擦額頭的灰塵,抹去未乾的眼淚。
他們該高高興興的。
完全沒發覺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前轉悠了一圈。
其實白茂文完全可以不理會林平安一家三口的死活。
甚至還可能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令人聞風喪膽的白軍師,並不會因為對方還沒來得及下黑手就心慈手軟。
若不然白軍師的名聲不會一直讓人詬病。
以至於還傳出瘸子就是天性狠辣的惡毒誹言。
只是紙紮小妹既然把人收下了,那就把後顧之憂一併剷除。
白茂文這頭在書房裡把林平安夫婦嚇了一遭,結果扭頭白小桃就知道了。
“哥哥剛才見了林平安夫婦呀。”白小桃還真的有什麼說什麼,一點兒都不委婉。
“你知道了?”
若非白小桃沒有親眼看見白茂文如何黑化嚇得林平安夫妻什麼都招了,白茂文非得……
白茂文不動聲色,表情仍舊一如既往雲淡風輕,和剛剛在書房裡完全不是一個樣。
如果說區別的話,那就是十六歲白茂文和四十六歲白茂文的區別。
中間差了一整個馬里亞納海溝,喜馬拉雅山扔下去能噗通看不見影兒。
差距就是這麼大。
可是白小桃看慣了白茂文俊美書生臉,即便知道白茂文是重生的,也沒往陰險毒辣白軍師上想。
畢竟便宜哥哥是真的好看呀。
“有什麼話想說?”白茂文手指無意識捻著掌心裡的紙。
這是他心裡有事的小動作,已經很少出現了。
“沒什麼。其實我知道林武沒死。林武若是死了,林嬸不會獨活,她實在太疼愛兒子了。”白小桃給自己倒了杯茶。
“我就想看看他們什麼時候會開口。林武被控制了其實也不難,把那些人全殺了不就得了。敢算計我,就得有死的覺悟。”
白小桃有空間,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女孩子家家,殺氣別這麼重。”
白茂文摸摸白小桃的頭頂笑眯眯說道,仿佛剛剛那個切開黑的不是他一樣。
“凡事有哥哥,不用愁,嗯?”
“哦。”白小桃點頭。
喝完杯里的茶就蹦蹦噠去看她的青菜了。
用皇帝賞的水晶瓷建暖房,裡頭已經長出青菜來了。
也不知道皇帝會不會派人來收呢。
想想就期待呀。
白小桃野心還挺大的,用青菜就想和皇帝攀上關係。
為了給哥哥和皇帝製造“邂逅”的機會,白小桃還真用心良苦。
專心種菜的白小桃還真把林武的事全交給白茂文去處理了,對白茂文的能力那是相當的信任。
白茂文也不知道寫信聯繫了誰,過不了幾天,林武就被人送了回來。
只是白茂文僅僅讓林武和林平安林嬸見一面,之後就要將他送走。
“贖你用了九百兩,九百兩,夠一家五口一百年花銷。
就憑你大字不識兩個,三輩子都還不上。
你父母自願賣身一輩子替我做牛做馬,我看在舊日僕人照顧過小妹幾年的情分上才勉強收下。”
白茂文看林武的眼神如同看垃圾。
“錢我會還上的!一定會的!”
林武一想到爹娘差點兒被凍死在郊野就後悔莫及。
他差點兒,差點兒就成沒爹娘的人了。
他哪裡能,哪裡能讓爹娘給人當奴僕一輩子。
是他不孝。
是他不孝啊!
“呵呵,等你賺到再說吧。”
白茂文只差沒直接說林武是廢物了。
“吳貴,送他走。”
留久一刻鐘都嫌弄髒地方。
“是,舉人老爺!”
“兒啊!你不用擔心爹娘,爹娘在這裡好好的。你以後一定要重新做人知道嗎!啊!”
林嬸淚眼汪汪地追上去。
她不捨得兒子,可是她知道白舉人已經幫了他們太多太多。
她不能強求太多。
丈夫和她在小月山農莊裡不受凍還能吃飽,兒子就好好改過自新,不要再犯錯了!
白茂文當然不可能讓林武有犯錯的機會。
弄林武回來,他一分都沒出。
甚至還把那一伙人給弄死了。
之所以對林武說贖他回來用了九百兩他父母不得不在小月山農莊做奴做仆,就是不讓林武有任何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