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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見微說:“林先生還是從頭開始說吧。”
她可沒時間聽那麼多廢話。
林冠緒說:“這麼年輕就這麼急躁?”
他抬了抬自己的眼鏡, 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其中,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看到對方的表情。
陸見微說:“我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如果林先生今天請我來還是不說,我想是沒必要聽了。”
她可沒那麼多時間精力浪費在這上面。
最重要的是, 她對這個林冠緒的印象並不是太好, 那種與生俱來的直覺,從沒出過錯。
林冠緒說:“好, 我就不廢話了。”
他喝了一口茶, 然後重新說:“當年, 也就是七年前大廈剛建的時候,我是要建成臨城最大的寫字樓,很多人都非常看好,甚至都準備買下來了。”
這也是他的宏偉計劃。
一項地標性的寫字樓一旦建成,對他林氏建築的助力是非常大的,不可估量。
林冠緒說:“但是就在那關口出了問題,一個工人失蹤了,是直接消失了,他的工友們都說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監控那時候還沒有安太多,有死角。”
七年前哪有現在的想法。
陸見微直覺這就是開頭,她問:“那個工人找到了嗎?”
林冠緒微微一笑:“找到了,但是他已經死了。”
他本以為會看見陸見微吃驚的表情,沒想到對方比他還淡定,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
林冠緒:“……”
他第一次有了吃癟的感覺。
這似乎已經多年都沒有了。
陸見微可不知道他的奇奇怪怪的想法,而是淡定地點頭,像追故事一樣問:“然後呢?”
林冠緒回神,說:“他的屍體被發現的位置很奇怪,是在天花板上的材料里嵌著。”
一開始並沒有人發現。
他們這邊報了警,警察來之後也什麼都沒發現。
而是在幾天之後,那時候正好是盛夏,就像現在的時間一樣,熱得不行,大廈里又沒安空調,也非常熱燥。
工人們在二十九樓工作的時候聞到了一股臭味,一開始並沒有當回事。
但是隨著時間增長,越來越臭。
這時候他們才開始尋找那個臭味來源,發現了源頭處是頭頂的天花板處。
二十九樓是這棟大廈最高的一層。
工人們拆了剛剛糊上的材料,然後一具屍體就這麼掉了下來,已經高度腐爛了,如果不是衣服,他們恐怕都認不出來這是和他們曾經一起工作過的人。
“……警察很快來了,但是並沒有找到什麼線索,至於那個工人的死因,是窒息。”林冠緒緩緩到來。
他的嗓音很低,說話語速不快,像是那些深夜廣播電台里說鬼故事的主持人。
陸見微不動聲色地問:“怎麼窒息的?”
窒息而死也分為很多種,被捂死也是窒息,被材料糊進去也是窒息而死。
林冠緒說:“是自己掐死自己的。”
陸見微驚詫了一下。
林冠緒說:“警方這麼跟我說的,這件事只能當做自殺結案,至於誰把他放進去的,誰也不知道。”
陸見微眯了眯眼。
她一瞬間腦海里閃過很多種想法,然後都歸於零。
畢竟現在還是一開始,才剛剛揭開二十九樓的帷幕她一旦定性了,後面就很難扭轉自己的想法。
陸見微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牛角尖。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看到了一樣東西,凝神問:“林先生,這是什麼?”
林冠緒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那是一尊大約手肘長度的塑像,塑像雕刻的是個很普通的臉,閉著雙眼,兩隻手都向旁邊展開彎曲著上揚,做出拈花的動作。
關鍵的是陸見微從沒見過這樣的塑像。
就是這張閉著雙眼的臉,也不是常見的那些,反而看上去十分普通,但是在身體上又隱隱有一種違和感。
而且塑像這個東西,似乎不是一次出現了。
林冠緒很淡然地說:“這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他從一位大師那裡請來的,說是可以旺財,我就一直放著。”
陸見微依舊看著。
“如果陸道長不喜歡。”林冠緒用紅布擋住它,說:“先放起來好了,不是大事。”
陸見微收回視線,在林冠緒的臉上看了看。
可是她並不能看出什麼。
林冠緒這種活了幾十年的人精,已經不會讓自己的情緒泄露什麼了,只有他自己不想說的,沒有他會表現出來的。
陸見微轉移話題道:“林先生繼續說吧,你後來有遇見過奇怪的事情嗎?”
這個夢可是和林冠緒相關的,不可能他什麼也沒夢見,而且那些死去的朋友應當就是在那件事情里死的。
林冠緒說:“當然有,就在那之後不久。”
他重新喝了一口水,然後才開口說:“那次之後自然是不可能中斷建築的,只能繼續,畢竟一些建築死人也並不奇怪,我賠償了足夠的錢給那個工人家庭。”
“而就在一星期後,我們去視察的時候遇到了不一樣的事情,而且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