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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個憋得住話的人,話一打開就立即停不下來了。
把暮三嬸打著學費從那五千塊里出的主意講了出來。
“更不要臉的是,是那沈家的給她出的主意。”
一口氣的講完,暮大伯母覺得自己心裡好受多了,看著暮媽媽還依舊從容的給自己沖茶的表情,不禁尷尬一笑。
“二弟妹,我本來也想幫你說幾句話的,但是你知道的,叫媽知道了我也不好過,現在說出來了,我這心啊,才好受多了。”
放在以前,暮以靜肯定就信了大伯母肯定是沒辦法才會這樣子做的,可現在,卻看得透透的。
不是沒法子,而是其實她也如同大多數人一樣有著人類最原始的小自私,心底應該也抱了點沾便宜的心思,就是沒有三嬸那麼明目張胆的過分而已。
而就像大伯母有著人類最原始的小自私。
暮以靜也有——
放到自己的立場去想,如果同樣這件事發生在大伯母身上,因為交情淺淡,誰又能保證自己就一定會去幫助和做的更好了,她唯一能保證的只是自己不會那麼視若無睹和沾這點絕不可能占到的便宜,但可能也不會過於的幫助和參合。
所以,誰也沒有責怪誰的資格。
“大嫂,這事你別到媽面前說,省得招責怪,你能告訴我,我已經很謝謝你了,你的難處我也理解,你不用自責。”
暮媽媽講的很誠懇。
暮大伯母聽得也舒心,又坐了一陣子,再暮奶奶出去上香回來前先走了,省得叫看到又招口舌。
而八月下半月,因為暮爸爸和暮奶奶鬧了彆扭,出現了缺錢危機的緣故,暮爸爸手裡沒錢,不願意跟老母親開口要,便更賣力的工作,偶爾也去幫幫老六的工地,還上人情和順便賺點私活錢。
暮媽媽也以超速趕著手工讓手裡攢點錢。
幫不上忙的暮以靜除了嘆氣和讓他們省心外,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吃多運動多高長,和城裡的君繁君禮傾也保持著通信來往。
上一封來往的信里已經寫到,下個星期天,他們就會回來了。
還會給她帶大螃蟹回來。
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暮以靜大早起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日曆,看著它過去一天撕下一頁那心情不要太愉悅。
和她過的日子相比,阿曉簡直崩潰的不要不要的。
當三嬸的屋裡又響起哭聲,暮以森一如既往的孩子性格跑出去看了熱鬧回來講,“阿曉又寫錯題叫三嬸打了。”
暮爸爸已經管過兩次,但對方不領情,雖然同情孩子但也沒法子,嘆了聲氣的罵了句老三真是糊塗,“別管了,學好你們的就好,老三自己都不管管的。”
想管也沒法子管——
三嬸在阿曉的學習上就像瘋子一樣的。
這哭聲持續到大早都沒有聽。
暮以靜被吵的也睡不著了,在被窩裡打了幾個滾起來看,這一看就懵逼了。
“三嬸,你怎麼把阿曉打流鼻血了啊?”
“打死算了!這死妮子,你媽花了這麼多錢培養你,你還不知好歹想賴課!”暮三嬸沒好氣的吼了句。
繞再和自己無關,看到這一幕,也不禁覺得三嬸簡直有病,還病入膏肓。
阿曉哭得嗓子已經沒聲了,但依舊再讀,“我不要去學舞蹈,我不要去……咳咳——”
斷斷續續的聲音但一直沒停下來哭。
嘆了聲氣的。
暮以靜到底還是多管閒事了下,過去牽起阿曉說走,然後帶去沖沖水,先把鼻血止住,再洗了臉,哄了半天叫她別哭了。
哪知,才剛哄住,暮三嬸從屋裡中途加入的聲音一下就讓她又崩潰了。
“收拾好了沒,收拾好了就趕緊跟我上學校去,老師還等著呢。”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暮以靜看著剛止住哭聲的人一下又崩潰的哭起來,失了再去哄的耐心。
阿曉雙腿交替的在地上踢著,把跟前的盆啊杯子啊什麼啊全都踢的遠遠的,哭的撕心裂肺:“我不要去學校,我不要去……”
“你這死丫頭,知道這杯子一個多少錢嗎?”暮三嬸過來怒罵一聲,秉著孩子不聽話就抽的想法,拿來衣架子往女兒身上抽幾下,以為抽了就會乖乖聽話了。
沒想到阿曉被抽了後,除了哭的更大聲外還發起了叛逆的抗議,她衝進屋裡把自己的本子全部撕的七爛八爛的!
“我說不去就是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接著,屋內的小堂妹也跟著開始哭起來,接著起了連鎖效應,小堂弟也哭了。
暮三嬸氣得眼睛都紅了。
開始罵——
罵她不懂事,罵她不知自己的苦心,罵完又說自己命苦,怎麼攤上這麼個不懂事的孩子!
“你爸你媽每天起早貪黑供你讀書,你居然不想讀,你知道不知道你媽那會兒想讀書都沒錢讀,你這死孩子!”暮三嬸罵人發火的時候有個技能,就是罵著罵著最後就從罵街轉訴苦,暮以靜多想自己是個蝸牛,往小屋子一躲,世界都是清靜的。
☆、第337章 拯救計劃
暮奶奶雖然也覺得孩子不懂事,可是這麼挨抽也不是回事啊,她講道,“老三媳婦,要不今天就讓孩子歇一天吧,歇完了明天再送去。”
暮三嬸不讓,這學費是按天數交的,休假一天也不帶退錢的。
她可不想浪費這錢,然後強硬的上前把阿曉死拖活拖的拖著出門硬給送到學校去了。
暮大伯母暗暗乍舌,“三弟妹這至於嗎?”
小孩子誰沒有想偷懶的幾天啊,休息一天就是了。
暮奶奶怪憂心的一路跟到門外去,等回來時唉聲嘆氣的,“這孩子咋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暮以靜也唉聲嘆氣,怪無語的心想:那是因為你們全都沒想過那對阿曉而言就不是福氣。
照她說,人生最無憂的階段就是童年了,這時候就該耍耍該玩玩,該學也學——但沒必要為了學而學。
所以,她愉快的拉上大哥二哥上破屋子的草叢堆里和其他小夥伴玩‘探險’去了。
玩了沒一會,三嬸就回來了,口裡還是罵罵咧咧的——
“死丫頭就是欠收拾,一到學校就立即安分下來了。”
然後再看草叢裡以森以鍵一堆孩子,野得跟什麼似的,立即對比出優越感了,“二嫂,小孩子不能這麼放縱,這麼野下去別跟陳家的似的活脫脫的無賴,要不叫二哥也給以靜報個什麼班吧,舞蹈班報不起學學英語班也好啊。”
“你看我家阿曉學了沒幾天規矩多少了呀。”
規矩是規矩了,但整個孩子都沒了精神。
暮媽媽不欲與她爭辯,簡單的回應道,“不急,靜靜還小,以後再說吧。”
“以後孩子大了就什麼也跟不上了。”
暮三嬸眼珠轉了幾圈的,“要是缺錢的話,二嫂我可以先幫你出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