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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元滿把那本書的情節翻來覆去的想了很多次,就是想不起盛澹是在何時對顧幼清生情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許多貴女都對這位能陪在盛老太太身邊的陌生小娘子很是好奇,於是她們聚在一起時便討論起她。
有人悄悄問一位身穿桃紅錦綬藕絲緞裙的小娘子,“阿婉,你四叔與陽陵候府關係不錯,你知道這位元小娘子的身份嗎?”
被稱為阿婉的小娘子乃是靖遠候府世子的嫡次女,閨名景婉,景燁景四郎正是她的四叔。
雖然景婉名字里有個“婉”,但她為人卻一點都不溫婉,聞言她在心中翻了翻白眼,冷淡道:“你都說了是我四叔和陽陵候府熟,又不是我熟,我怎麼會知道?”
被景婉毫不客氣的下了面子,那個小娘子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景婉看了心中更是鄙夷,真是沒出息,一點小事就要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怎麼欺負她了呢!
這時身穿桃紅色留仙裙的顧幼萱聘聘婷婷的走了過來,看到紅了眼眶的小娘子,捻著絲帕放在唇邊,誇張的說道:“哎呀,芸娘,你怎麼哭啦?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
芸娘是李御史家的庶女,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此時一聽到這句話,含在眼眶裡的淚水瞬間落了下來。
“幼萱妹妹,是我不好,不關婉妹妹的事,都是我的錯,不小心惹得婉妹妹不高興了。”
顧幼萱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這哭哭啼啼的樣子實在是惹人煩,若不是為了利用她膈應景婉,她才不想同這等小家子氣的庶女說話呢,一副姨娘作態!
她自幼就與景婉不合,憑什麼大家都是公侯之女,甚至她身份還要高一些,她阿耶是鎮國公,而景婉父親還只是靖遠候府的世子,景婉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處處看不起她,與她作對。
除了同父異母的嫡姐顧幼清之外,整個盛京城的小娘子她最厭惡的就是景婉了。
今日來陽陵候府做客,聽說有許多名門世家的年輕郎君,甚至幾位皇子也會前來賀壽,她精心打扮了一番,還穿上了新做的裙子,沒想到居然同景婉撞了色,讓她的心情瞬間變得惡劣,恨不得立刻把景婉的衣裙撕碎了才好。
果然,聽見李芸娘這樣說,一些不明真相的小娘子出來維護她。
“阿婉,雖然不知芸娘做了什麼事情讓你不高興了,但是你也不能隨便把人家給弄哭呀!”
景婉冷冷一笑,“我也想知道她做了什麼事惹我不高興了。”
李芸娘:“……”
她擦了擦眼淚,哀哀戚戚的說道:“芸娘人微言輕,所說的話自然是入不了婉妹妹的耳的。”
“既然入不了我的耳,那我又怎麼會不高興呢?”景婉不客氣的道:“今兒個可是盛老太太的壽宴,芸娘姐姐在這哭哭啼啼實在是有些不吉利啊,若是讓盛老太太或者侯爺知道了……”後面的那句話她沒有說完,但未盡之意卻更讓李芸娘臉色發白。
她平時一哭就阿耶就會訓斥嫡母或者懲治嫡姐,眼淚可謂是無往不利,因此她剛剛下意識的就哭了出來,沒想到這招居然對景婉沒用,不僅如此,若是得罪了陽陵候府的話,嫡母往後就有藉口不帶她出來見客了,恐怕就連姨娘出面都沒用了。
這絕對不行!
她將求救的目光轉向人群中一位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
女子無奈站出來說道:“婉妹妹,真是不好意思,舍妹年幼無禮,還請你多多包涵。”李玥娘雖然不喜這庶妹,也希望她能得到一些教訓,可這畢竟是在外頭,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若是芸娘丟臉了,她也落不著好。
景婉冷哼了一聲,說了一句“真是沒用”。
李玥娘站在一旁漲紅了臉。
她阿娘不得阿耶喜歡,如今也就是維持著一份正妻的體面而已,若是她剛才不出面幫芸娘,恐怕芸娘回去跟阿耶哭訴後,阿耶又會跟阿娘大吵一番……而景婉的一聲冷哼卻把她剛才在心裡找的藉口丟在地上狠狠踩碎,露出千瘡百孔的內里。
景婉可不知李玥娘翻騰的內心,她甩了甩衣袖就離開了,這些宴會真是無聊,還不如她待在家看話本來得有趣。
顧幼萱見景婉走了,頓時覺得索然無味,鄙夷的看了眼李家姊妹,一個外表看起來大度實則內里懦弱,另一個看起來楚楚可憐實際上卻是一肚子壞水,但兩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都是蠢貨!
元滿可不知道因為她而引起了小娘子間的一場小小鬧劇,此刻她正滿園子晃蕩的找顧幼清呢。
她問了幾個小侍女,她們都紛紛搖頭說沒見過她,元滿頭一次覺得家裡太大不是什麼好事,找個人都找不到。
元宵好奇的問道:“小娘子,為何您一定要找顧家大娘子呢?”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們兩個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
元滿一本正經的對她道:“雖然是第一次與顧家姐姐見面,但我卻對她一見如故,想找她聊聊人生。”
元宵不是很能聽得懂元滿的話,她摸了摸後腦勺,看了看高高升起的太陽,說道:“小娘子,您走累了嗎?不如去樹底下歇一會兒吧,還能遮擋陽光呢。”她指了指假山旁邊的一棵大樹,大樹應該有上百年的歷史了,高大粗壯,枝繁葉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