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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澹稍稍的放開她,卻發現她此刻臉色潮紅,呼吸急促,身上軟綿綿的仿佛沒有力氣,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他心中一驚,立刻將她打橫抱起去了這附近最近的客院,同時吩咐盛甲快速去請大夫。元宵也是慌了神,也不知道去稟報盛老太太,一路跟著他們去了客院。
盛澹將元滿輕輕放在榻上,見元滿雙眼迷濛,仿佛有些失去意識,他彎腰靠近她,用手輕觸她的臉龐,只碰了一下就迅速收了回去。
好燙。
他沉聲吩咐道:“快去打一盆冷水來。”
元宵胡亂的點點頭,然後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後才定下來找到門口在哪兒,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
盛澹想起身去倒杯水給她喝,卻發現他的衣袖被她的手緊緊的扯住了,他輕輕的掰開她的手指,剛想鬆口氣她的臉就靠過來蹭了蹭他的右手。還來不及感受手掌中滾燙細膩的觸覺,他就連忙縮回手,猛的站起身大步走到桌前。
他在桌邊靜立了一會兒後才倒了杯水,用手量了量杯壁的溫度,他皺了皺眉,水有些燙,湊近杯子輕輕的吹了吹,直到感覺水涼了些才坐到榻邊,一隻手扶起她,另一隻手則拿著杯子給她餵水。
元滿覺得昏昏沉沉的,感覺到有人給她餵水,她想自己拿著杯子的,可是動了動手指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就乖乖的被人餵著了。剛餵完一杯水,元宵就打水回來了,盛澹起身,對著元宵說道:“你替她擦一擦吧。”
他走出房間,發現祖母正遠遠的走過來,憂形於色。他上前迎了幾步,盛老太太臉色焦急的問道:“她現在如何了?好端端的人怎麼就突然暈倒了呢?”她在院子裡坐了許久,正奇怪他們為何這麼久還不出現時,一個小廝慌慌張張的稟報說元小娘子暈倒了,她聽了就急匆匆的趕過來。
盛澹道:“她現在有些發熱,您不必擔心,我已讓盛甲去請大夫了,想來也快到了。”
盛老太太皺皺眉,人都暈了過去,她怎麼能不擔心呢?她走進房間,此時元宵正幫她擦著手和臉,滾燙的皮膚碰到冰涼的帕子,元滿忍不住嚶嚀一聲。
第四十章
她走過去摸摸元滿的額頭,一陣燙手,忍不住驚道:“怎地這麼燙?”滿娘才來候府不過一天就生病了,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覺得候府慢待了她?
元滿因為不舒服而輕聲呻吟了一下,看著她與過世的女兒相似的面容上一片痛苦忍耐之色,盛老太太更是心急如焚。
焦急無比地等了半刻鐘後,盛甲終於帶著氣喘吁吁的大夫到了。
可憐的大夫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拉到了小娘子的病榻前看病,他從醫箱裡拿出脈枕墊在小娘子的手腕下,剛想一張絲帕覆在她的手腕上,就被盛老太太不耐煩的打斷了:
“急病當前還管那麼多虛禮做什麼,還不快點替小娘子診脈!”
大夫:……
大夫將手指搭在元滿的手腕上,閉眼感受了會兒脈象後,問道:“病人這幾日可是用過寒涼的食物?”
盛老太太點頭,“是啊,昨晚她吃了好幾隻螃蟹。”
大夫收起了脈枕,說道:“侯爺與老夫人不必憂心,小娘子只是有些發熱,再加上……”後面的話有些難以啟齒,而且這裡閒雜人等這麼多,他不知這位小娘子是何身份,但是侯爺與盛老太太對她的看重是毋庸置疑的,若是說了這話被不相干的人聽見了,也不知會有何後果,他素來膽小,可不想惹出什麼禍事來。
盛澹會意,使了個眼色讓所有人都退下了,雖然如此,但房間裡還有男子在,大夫說起來始終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娘子本就體寒,螃蟹性寒,吃太多了身子有些受不住,並且……又碰上小娘子來小日子,體虛導致她暈了過去,實際上並無大礙。”
盛澹聽大夫說到小日子的時候,俊臉忍不住一紅,他輕咳了一聲,神情有些尷尬。
將大夫送走之後,盛老太太留在房間裡照看元滿,盛澹走出外面,涼風一吹,臉上的燥熱消散了些,他的手指屈了屈握成拳,右手心裡似乎還殘留著溫熱細滑的觸感。
元滿生病之後就一直被盛老太太強制待在房中休養,她無事可做便將佛經與佛像都給繡好了,只等盛老太太壽宴之時便獻給她。
她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在房間裡待了兩三日後便差不多痊癒了,盛老太太也終於答應她可以去院子裡透透氣了。
因為不打算出院門,所以她的滿頭青絲只是簡單的用根米分色的絲帶系在一起,並無其他裝飾,幾縷髮絲調皮的掉落在臉頰旁邊,為她增添幾分柔美,身著一襲米分色長裙,白色絲線在裙裾邊勾出朵朵梨花,略顯素雅,腰間束著一條月白色的腰帶,由於這幾日生病,更是顯得腰身瘦弱了許多。
她坐在院子裡的鞦韆架上,足尖輕點,隱隱約約的露出一雙杏白色繡花軟鞋,鞦韆就這麼輕輕的晃悠起來。
盛澹來到聽風小院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美人鞦韆圖。
元滿扭頭正好看見他從小院門口走進來,她剛想站起來行禮就被他制止了,“你坐著吧,不必如此多禮的。”
元宵見侯爺來了,行禮過後便去茶水間泡茶了,盛甲也跟著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