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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在這種醫療環境下,養傷都得去半條命,紀靈覺得夠嗆地很。
烈幾乎在銳的腳背被紀靈弄傷以後就看著這邊,時刻注意著機靈的動作,全身的肌肉緊繃著,此時迸發出來的力量驚人,幾乎在眨眼間的功夫就一下躥到了紀靈面前,一手攬住她的腰將人護到身後,然後抬起一腳用力地踹向銳的心窩口,將人給直接踹翻在了地上。
另外部落裡面有幾個男人跟著跳上去將銳給五花大綁起來,場面從此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與銳一起生了謀反心思,做了他的左右手的那些人,沒有死的也接著一個個被抓了起來。紀靈脖子上的傷痕不是很深,折騰這會兒的功夫已經漸漸停止了流血,不過烈還是很緊張,一直用手想要去看紀靈的脖子。
紀靈這才注意到烈的雙手有些顫抖,連著臉色也有些發白,看樣子還沒有從恐懼之中緩過來。以前參加那麼多次戰爭,刀劍血肉裡面拼搏過來的時候,紀靈都沒有見到烈這麼害怕過。
當紀靈注意到這點的時候小山正撲在自己懷裡哇哇哭,這孩子這么小,一天的時間裡面真是被嚇夠嗆了,紀靈都怕他心裡有什麼陰影。不過現在看來,需要安慰的應該還不只是小山一個。
她朝著烈伸出手,緊緊握住了烈的手掌心,輕聲說,“不要怕,沒事了。”
烈看著她,然後虔誠地跪了下來,拉住紀靈的手親吻了她的手背,親了她剛才對著明輕輕扣下去的指尖。
部落後面會有一番大修整,然而此時眾人的狀態都不算很好,特別是紀靈,脖子上的傷口無論怎麼不深都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紀靈回到家裡自己處理了傷口,跟著換了一身衣服,同時心裏面冷硬下來。
這小半天的時間裡面,她的經歷跌宕起伏。雖然對銳的野心有些預料,卻沒有想到他會暴露得如此之快,而事情發生的時候也完全出乎紀靈的預料。
任何權力的移轉都少有是和平的,連在現代社會都是這樣,更別說是在這樣動輒肉搏的原始時代。
紀靈必須承認一開始是她欠缺防備,是她將事情想的過於簡單了。
時至此刻,紀靈一開始抱有的,也許可以將權力讓渡給第三人的想法也已經徹底消失無蹤了。
她必須要把持部落的全部權利,而且要牢牢把持住,掌握部落裡面的絕對權威。只有這樣,部落才能真正按照她設想的那樣往下走,才不會有人會因為她是一個女人而跳出來輕蔑幾句,便能夠得到不少或深或淺的認同,躍躍欲試想要創造一個新秩序。
紀靈將脖子上的傷口包紮好,白色的布片裡面包裹著一些藥草,被輕輕纏繞在她的脖頸上面,從遠看不太像是傷口,反而有些像是一種裝飾。
紀靈的頭髮蓬鬆,披散下來的時候幾乎垂落到膝蓋,烏黑柔軟,帶著一些天然彎曲的弧度,將她的臉修飾地很小巧一張。受了這樣的驚嚇,她的眼眸卻好像更加黑亮了一些,連同唇瓣也顯出嫣紅來。
她換了那身被濺上血滴的衣服,改穿了一條裙子。她有心塑造威嚴,因此挑了一條形制比較複雜,看上去很端莊的白色裙子。
全身上下,結合紀靈的神色與目光,眾人不敢隨意仰頭瞻仰之餘,又在匆匆一瞥之中發現了她身上有一種無法直言的美麗,幾乎有些刺目。
這種樣子的紀靈讓人陌生,如果一定要描述,眾人覺得這也許就是他們腦海之中神明該有的聖潔與美麗,洋溢著不可觸碰。
外面的部落成員都已經等待許久,而被捆綁住等待宣判的石部落的男人們,大部分都十分恐懼準備求饒,另外大虎已經讓人將受傷或者被殺死的人都給拖了出來,暫時先放在了一處。
小黑背上的傷口有些深,但是獸類的癒合能力比人強很多,這個時候小黑已經沒有前面的痛苦感。紀靈給它剪了毛,上了藥,幫它纏了一圈。
中途小黑沒有半點反抗,只是偶爾抬起腦袋來舔舔紀靈的手指,模樣親昵又依賴,看不出半點前面咬死人的凶神惡煞來。
紀靈也揉揉小黑的腦袋安撫它。本來紀靈是打算讓小黑在家裡休息,不過沒想到她準備出門的時候,小黑還是站起來跟在了她身邊,似乎是很不放心部落現在的環境,對待外界的依舊是滿眼警戒,像是隨時要撲上去咬對紀靈存在惡意的人一口。
巨狼一樣的大狗站在少女身邊,一起走上了高出地面一截的台子上,與它的主人一起威風凌凌地往下看。
紀靈垂眸環顧周圍,沒有犯事的陽部落的子民們臉上有對石部落人的憤憤,也有對紀靈的無限崇敬,以及紀靈的神明身份再一次得到驗證的雀躍之情。而石部落的人,即便是沒有參與這場行動,大家臉上都全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會受到遷怒,被趕出部落。
在這樣紛雜的情緒之中,紀靈開口簡潔明了,“銳與他的同伴意圖奪脅迫我幫助他們奪權,行為無法被太陽神寬恕,我宣判他們的死刑。
她的話音一落,下面立刻有人熱烈應和,甚至有人懷疑地看向其他石部落的人,嚷嚷著提議,“把他們都趕出去,趕出我們的部落去!”
石部落的人越發忐忑,渾身冒著不安的氣息。
紀靈知道石部落里有些人隱約知道這事情,只是沒有參與也沒有阻止,另外又有一些是根本都不知道這些事情,真正在部落裡面打定心思過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