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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鎖鏈還是不肯放過它,依舊緊緊的纏繞在劍身之上。

    無數雪花簌簌落下,覆蓋在了兩件武器之上。

    時間仿佛停駐,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等待江容易。

    江容易的動作保持了幾分鐘,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直看起來勝券在握的田畫突的一悚,緊緊的盯著江容易,看他能夠掏出什麼必殺招式。

    又過了片刻,江容易略有尷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摸了摸鼻子。

    還好現在場上的活人就這幾個,要是有觀眾的話,肯定會有人發出噓聲。

    看起來聲勢浩大,但喊了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劍呢?

    江容易是十獄劍的主人,就算是千里之外,只要他心意一動,十獄劍就會到身邊來。

    他怎麼想得到,十獄劍沒有聽從他的呼喚。

    行吧,沒有劍也行。

    江容易將手背在了身後,繼續朝著擂台走去。

    剛剛被他的動作所震懾住的暗影武士終於想起了主人所下達的指令,生鏽的關節轉動,手中拿著的劍、斧、刀都紛紛朝江容易身上招呼。

    江容易像是沒看見一樣,腳步都未停頓一下。

    在那些兵器即將觸及江容易身體的時候,暗影武士的身體便像冰雪消融,化為了絲絲黑霧。

    如摩西分海,江容易所至之處,暗影武士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你……你是誰?”田畫看著江容易緩緩走上了擂台。

    暗影武士聽從魔道之人差遣,也只有魔道之人能夠讓它們無聲無息的化為虛無。

    江容易微微一笑,“我不是告訴你了,我是你爹。”

    田畫握緊了手中的扇子,“不管你是誰,今日都是你的死期。”

    “哦?”江容易挑眉,“是這張臉給了你底氣嗎?”

    田畫沒有說話,而是選擇了鋒利的扇骨來回答。

    江容易輕鬆的接下了這一招,食指與手指合併,夾住了來勢洶洶的扇子。

    田畫想要往回抽出扇子,卻感覺江容易的手指如鋼鑄一般,根本撼動不了。

    “想要嗎?”江容易晃動了一下手指,“叫聲爹就還給你。”

    田畫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在短暫的交手後,他的心中產生了一個可怕的猜測,“你到底是誰?”

    江容易鬆開了扇子,壓低了聲音,“我是你爹呀。”

    “嗡”的一聲,不知是哪位修士丟失在地的無主之劍騰空而起,落在了江容易的手中。

    “用我的臉,傷我的男人。”江容易說話輕柔,像是情人間的溫柔低語,但卻暗含殺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劍身亮光閃過,一劍而去。

    一劍霜寒十四州。

    摘星樓滿栽櫻花,四季如春,櫻花便長盛不衰。

    軟嫩的花蕊顫巍巍的堆滿了枝頭,間或飄搖下幾點粉白花瓣。

    可就在江容易出劍的一瞬間,周圍的櫻花由盛轉衰,不過一息時間,滿頭嬌嫩花瓣就化為了灰白。

    摘星樓盛放千年的櫻花,花期到了。

    這種變化從江容易身側的櫻花開始凋謝,像是瘟疫一般從一顆樹傳染至一片花叢,至直整個摘星樓再無一點粉嫩的顏色。

    太快了。

    快到江容易手中的劍刺入了田畫的身體,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田畫的臉也如櫻花般衰敗下去,偽裝的容貌冰雪消融,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樣。

    畫皮公子的真容是一個五官樸素的青年,看起來沒有一點突出,扔到人群中就會消失不見。

    “呃……”田畫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噴涌而出的鮮血堵住了他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用口型示意,“十、獄、主。”

    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這把普通的劍根本承受不住十獄劍意,只是揮出這一劍,就化為了點點碎片。

    江容易沒有回答,可他身上的氣勢騙不了人。

    霸道的十獄劍破壞著他的身體,但田畫的臉上毫無痛苦,反而顯露出了一種釋然的神色。

    “原來你沒……”田畫嘴唇翕動,話還未說完,就無力的閉上了眼睛,連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化為了一道飛灰。

    江容易在田畫消失的地方停留了片刻,這才轉身走了下去。

    摘星樓主仰頭看著頂上的櫻花。

    整個摘星樓,只有她生後的這一株逃過了一劫,依舊毫無直覺的熱烈綻放。

    “花期到了……”摘星樓主輕嘆了一句。

    隨著她的聲音,一陣清風颳過,這株靠著摘星樓主而存活的靈木也沒有倖免於難,無數櫻花花瓣與風交纏飄揚而下,獨留下光禿禿的枝椏。

    一直昏迷的周思危若有所知的睜開雙眼。

    在解決了困擾他許久的心魔後,映入眼中的第一個人就是緩步而來的江容易,他身後的背景是灼灼櫻花亂舞。

    他眉梢的殺意凌然還未褪去,與那股艷麗揉雜在一起,又添三分狠戾。

    還未等周思危對面前的景色失神,就看見江容易身體一顫,嘔出了一口鮮血,他伸手想要堵住口中的鮮血,但淅淅瀝瀝的液體還是從指縫中流出。

    江容易的身體本就是強弩之弓,能行動自如都已經是奇蹟了。

    剛剛體內充盈的靈氣消失得一乾二淨,湧上來的是無盡的疲憊與酸痛。

    江容易又向前走了一步,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得一乾二淨,眼看著就要和地上的屍體齊並並的躺倒一起了。

    還好周思危反應過來,雙手接住了倒下的江容易。

    整個人的身體重量都壓在了周思危身上,他單膝跪下,將江容易平放在臂彎中。

    一片粉櫻花瓣落在了江容易的臉頰之上。

    周思危伸手拂去了那一片花瓣,一不小心下手太重,將花瓣碾碎,在臉頰上留下了一道淡粉色汁液。

    江容易的皮膚實在是太白了,白到那一點痕跡都極為顯眼。

    周思危稍微用了點力氣,將那點痕跡抹去。

    可奇怪的是,不僅櫻花花汁被抹去,還有一些白色粉末也簌簌落下。

    然後透出了一抹猩紅色。

    周思危的動作停滯了一下,此時江容易雙眼緊閉,陷入了昏睡之中,沒辦法阻擋住周思危的動作。

    江容易臉上的偽裝被輕易的拭去,露出了那道熟悉的猩紅色雲紋。

    膚白勝雪,眼紋妖艷。

    原來他所日思夜想的,他所心心念念的,都是同一個人。

    他低下頭,虔誠的輕吻過江容易的眼角,一點點的,隨著他的動作,那兩道花紋就被障眼法所擋住。

    周思危不想去探究江容易為什麼要隱藏身份,既然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那就當作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周思危心中滿腔欣喜,緊緊的抱住了懷中的人,仿若擁有了全部。

    摘星樓近日裡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全因那些個櫻花樹不知道犯了什麼病,一日之間全都衰敗,變成了光禿禿的枯樹枝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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