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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周思危無處可去,只能捏著定親信物去未婚妻的家族尋求庇護。

    周思危當然不是為了讓未婚妻繼續旅行婚約,他已經失去了修煉的天賦,不可能再讓一個無辜的少女跟著他受著凡人的磨難。

    他只是想找一個棲身之處,至於婚約,自然會取消。

    可是萬萬沒想到,周思危連未婚妻家族的門都沒進,就被下人們趕了出來。

    “呸!什麼髒的臭的都上門來打秋風!”下人們推搡著小小少年,沒好氣的說。

    周思危已有多日沒有吃東西了,身體羸弱,被人一推就摔倒在了地上,一塊玉佩從手中跌落而出。

    下人見了,生怕惹上責任,罵罵咧咧的走了。

    周思危爬不起來,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才積蓄了力氣,正要起身的時候,一位少女在下人的遮掩下偷偷摸摸的走了出來。

    “憐心!”周思危是認識他的小未婚妻的,在過去,他們也曾經見過幾面,交談過幾句。

    旁邊的侍女呸了一聲,“小姐的名諱豈是你可以叫的。”

    慕容憐心給了侍女一個眼神,侍女才止住了嘴,沒說出更加難聽的話。

    “你……”慕容憐心神情複雜的看著周思危,以往寥寥幾次的見面中,周思危都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從未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

    一下子就從天上落入了泥中,如此大的差距,讓慕容憐心一下子接受不了。

    “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慕容憐心本來還有所猶豫,現在見了真人,連那點猶豫都抹去了,“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更不用說什麼……婚約了。”

    後面“婚約”這兩個字說的又輕又快,生怕讓別人聽到似得。

    周思危愣愣的看著少女姣好的面容。

    “就是,別想著高攀小姐了。”侍女輕蔑的說, “你不過就是個廢物了,小姐未來可是仙人!”

    這次慕容憐心沒有阻止侍女,這也許就是她想要說的,只是從小所受的教育讓她不能直接說出心中的話,只能借著侍女的口。

    “這些銀子,你留著。”慕容憐心放下了幾錠白銀,“就當我們沒認識過。”

    慕容憐心匆匆離去,不想與這個癱在地上的廢物扯上任何關係,她要嫁的只會是天下無雙的公子,而不是現在這個周思危。

    大雨傾盆而下,瞬間就將周思危淋成了落湯雞,但他毫無知覺。

    過了許久,面色蒼白的周思危才爬了起來,他沒有講什麼骨氣,撿起了銀子揣進懷中,一腳深一腳淺的離去。

    有了錢,渾身無力的周思危就想著去吃點熱乎的東西。

    店家見他可憐,上了滿滿的一盆白米飯與兩道小菜。

    周思危餓極了,埋著頭扒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他吃了兩口,就覺得心口憋得慌,想要大哭一場。

    只是還沒等他留下淚來,身邊的長凳上坐來了一個人。

    “不介意拼個桌吧?”

    周思危滿腔的情緒都被這句話打擾,憋在了心中,他抬頭望了過去。

    那是一個少年,身穿奪目的大紅色衣物,發上也是一條同色綁帶,稱得上是風姿卓越。

    但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的東西,最顯眼的還是少年眼眸下方印著的一條猩紅色雲紋,不知道是畫上去的,還是天生如此。

    江容易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酒味醇厚,是上好的佳釀。

    瞥了一眼身邊的周思危,緊閉著雙眸,完全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

    嘖,果然是初戀,一見就心神激盪,失憶了都能想起來過去發生的事情。

    想來想去,江容易放下了手中的杯,暗罵了一聲。

    又澀又酸,難喝得要命。

    第24章

    一直到宴會結束,周思危才回過了神。

    只不過還是恍恍惚惚的樣子,叫他三聲都不一定會有一個回應。

    江容易乾脆沒有理他,任由他胡思亂想。

    周思危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回到了房間就倒頭躺在了床上。

    原來,他與無妄是從小相識的。

    那麼現在無妄在哪裡?

    周思危的腦中充斥著無數的問題。

    他一睜開眼就記憶全失,見到的就是江容易,下意識的就對江容易充滿了信任。

    若不是之後機緣巧合的遇到以前見過的人和物,根本不會想起來這些細碎的記憶。

    江容易會知道嗎?

    周思危想到這一點,迫不及待的就衝到了隔壁房間。

    江容易正對著鏡子補妝,沒預料到周思危此時回來,一個手抖,拿在手上的脂粉盒子就落在了地上。

    細白的粉末灑了一點。

    還未等周思危問,江容易就先一本正經的解釋,“用這個塗在臉上你會變得更強。”

    周思危沒有理會他的嬉皮笑臉,直接說:“你知道無妄是誰。”

    “啊?”江容易沒反應過來,“怎麼了?”

    周思危,“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江容易當然知道。

    這不就是你面前嗎?

    當然,他不可能這麼回答。

    江容易斬釘截鐵的說:“他死了。”

    周思危沒想到會有這麼個結果,身體晃了晃,扶住了旁邊的東西才穩住,“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江容易挑眉,騙起人來毫不臉紅,“死了就死了。”

    “怎麼……”周思危聲音喑啞,“怎麼死的?”

    江容易本還想直接說是他殺的,但見周思危面色蒼白,生怕他承受不住這麼一個結果,他想了一個含糊的說辭,“排除自殺的可能,說不定就是別人殺的。”

    “不,他沒有死。”周思危肯定的說,不像是在說服江容易,反而是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或許吧。”江容易難得了良心發作了這麼一次,“像他這麼一個無惡不作的混帳,也沒這麼容易死。”

    獲得了肯定的周思危沒有再說什麼,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江容易一個人坐在房間內,摸了摸下巴,反省了一番剛剛是不是說的太冷酷無情了。

    一夜過後,摘星大會的最後一輪比拼開始。

    守擂之人是排名第一的田畫。

    他一個人站在擂台上,等待著二十四名修士的輪番挑戰。

    贏了便是萬眾矚目,留下一個傳說;輸了也不要緊,雖敗猶榮。

    可田畫又怎麼會輸?

    他隱瞞了身份與修為,就是為了在摘星大會上拿下頭名,更不用說以他魔道三護法的修為,這些參賽的修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除了周思危。

    那天夜裡的一番交手,田畫竟然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壓力,這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田畫於擂台上居高臨下的看了一圈,找到了周思危的身影。

    他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沒有要率先上台打擂的意思,身邊也沒有看見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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