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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容易算了下時間,任務期限已經過去半個月的時間,還要穿越白玉京才能到達無盡海域,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在這裡耽擱太久了,我們直接去白玉京。”
周思危沒有任何異議,無論去哪裡都可以,重要的是和誰一起。
若是和江容易一起,天上地下他都願意一闖。
還好摘星樓與白玉京相接,又關係不錯,所以摘星樓內有一處直達白玉京的傳送陣。
只需要花費一刻鐘的時間,就能橫穿千里山川。
而且這個傳送陣對身體沒有任何負擔,只要有修為在身,築基期的修士都能毫無阻礙的進入其中。
不過這個傳送陣並不對外開放,因為開啟一次的靈石耗費巨大,只有實在有急事的情況下才會啟動。
周思危找了一名弟子詢問此事,弟子沉思片刻,說是不能做主,要經過摘星樓主的許可才能開啟傳送陣。
然後弟子就帶著周思危上了摘星樓。
摘星樓這一次是大失了臉面,盛大的摘星大會被人搗亂,還死了一批青年才俊,可謂是損失慘重,但這些並沒有影響到摘星樓主。
“周宗主。”摘星樓主還是笑意吟吟,依舊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我已將帳單寄至上衍宗了。”
摘星樓有錢,但更換數以萬計的靈花靈木是一筆巨大開支,身為商人的摘星樓主自然不會一個人承擔下這份損失。
宗主?上衍宗?
周思危心中疑惑,也沒有立刻說出,只是點了點頭。
摘星樓主的眸光一轉,試探道:“周宗主還有何事?”
總不會是為了那一些流傳在摘星樓中的書本畫冊吧?
周思危回答:“借摘星樓傳送陣一用,前往白玉京。”
這不過是一件小事,摘星樓主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吩咐隨行而來的弟子,“去將傳送陣開啟。”
周思危道了一聲謝,就轉身跟著弟子走出去。
身後傳來摘星樓主的呼喊,“周宗主。”
周思危停了下來,柔和的靈氣包裹著一件物品穩穩的落在了面前,他接了下來,是一本薄薄的冊子。
還未等周思危詢問,摘星樓主就先開口解釋:“摘星樓的特產,周宗主觀後還請指出不實之處。”
不知為何,周思危從中平淡的口吻中聽出了一股幸災樂禍之意。
他看了眼冊子封面上的印字,並沒有看出是什麼東西,又著急和江容易前去白玉京,就沒有翻開細看,直接丟入了儲物空間內。
千魂嶺乃是魔道群居之地。
這裡自成一個小世界,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每一日都是昏沉沉的黑暗,唯一的亮光是頭頂的一輪血月,灑下來的光芒也是昏暗的、令人作嘔的血紅色。
說是魔道群居之地,實則在路上也碰不到一個魔修,全因魔修們的性子大多都是孤僻乖戾,喜歡獨來獨往,除了當年的十獄主,沒有人能夠驅使得動這群性子詭異的魔修。
最常見的還是遮天蔽日的吸血蝙蝠,黑壓壓的一片,令人見了就毛骨悚然。
若是普通修士誤入其中,怕是不到三日,就會承受不住這種氣氛,變得精神失常,最後淪落為魔修的盤中餐。
常年無人踏足的千魔嶺今日卻闖入了一個毫無修為的人類。
這等難得一遇的奇事引來了不少魔修,他們躲在暗處,發出桀桀笑聲,等待著這個無知的人類自取滅亡。
但等了一會兒,這個人類既沒有被吸血蝙蝠吸乾了渾身血液,也沒有被蟄伏在草叢中的魔物咬斷了喉嚨。
這個人類沒有一點恐懼,猶如提線木偶,跌跌撞撞的走向千魂嶺的最高處,連半路中摔倒了好幾次都毫無知覺,未停留一下,任由身體鮮血淋漓。
那是魔尊的宮殿。
上一任魔尊十獄主已經隕落百年了,繼承了遺產的是曾經的魔道三護法之一,九幽蛇妖佘向雁。
人類跌跌撞撞的闖到了這座宮殿的門口,他終究是一個凡人,穿越了半個千魂嶺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生命力,所以在被宮殿的台階絆倒後,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醒來。
隨後他的身體被千魂嶺無處不在的毒瘴侵蝕,連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只剩下一絲飄渺的霧氣。
這道霧氣如箭一般沖入了宮殿之中。
這座宮殿遠沒有外面看來這麼富貴堂皇,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大殿中間擺放著一張漆黑的座椅。
座椅上坐著的正是新一任的魔尊,佘向雁,他正低頭把玩著一個手串,仔細觀看就能發現,那手串上串著的是一個個惟妙惟肖的小骷髏頭。
“怎麼了?”佘向雁的本體為九幽蛇,說起話來都透著一股子蛇類專有的陰森,“田畫?”
那道煙霧停在原地,費力的化為了一個人形。
江容易終究還是留有一線,沒有讓田畫神魂盡毀,只不過他元氣大傷,以至於要覆在人類的身體上才能回到千魂嶺。
田畫現在並無實體,發出的聲音極為虛弱,他一字一頓的回答:“十獄主,未死!”
佘向雁這才抬起了頭,這是個偏向陰柔的男子,若不是他一直板著一張臉,說不定都要誤認他為女子。
“十獄主,未死?”佘向雁重複道,帶了點疑問的語氣。
“是。”田畫肯定的回答。
佘向雁從王座上站了起來,一直平靜的蛇瞳中冒出了狂熱的神色,“去!隨我迎接十獄主歸來!”
暗影處,響起了整齊一致的鬼魅聲響。
“是!”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正道六大門派中排名第二的就是白玉京,他們不從凡世中收取徒弟,全靠世家的模式傳承,生下來的兒女就是未來的弟子。
白玉京之人流傳的血脈是來源於天上的仙人,所以他們的人數雖少,個個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天縱之才。
經過一段光怪陸離的時空隧道後,兩人從摘星樓到了白玉京。
一走出傳送陣,就能聞到一股濃郁的桂花香氣,這股香氣並不濃烈,只是浮動在身側,讓人不自禁的細細品味。
摘星樓種植的是嬌媚的櫻花、桃花,白玉京則是冷清高貴的月桂。
白玉京的每一個角落都栽植了月桂樹,嫩黃的花瓣與白玉鑄成的城牆交相輝映,讓人恍如來到了月宮仙境。
白玉京美得矜持,就像是閨閣中羞答答的小姐,從頭到腳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修飾,就連一旁掛在樹枝上用來點綴的風鈴都是靈物,一眼就能瞧出世家的豐厚底蘊。
“切,還不是布了陣法,不讓人摘取,裝什麼大方。”江容易嘀咕了一聲,手指碰了碰垂在肩膀上的風鈴。
就這麼一碰,整顆月桂樹上掛著的風鈴都叮叮玲玲的響了起來,不止如此,好像觸及了什麼開關,整座白玉京的都傳來了清脆的風鈴聲。
江容易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
這白玉京怎麼還是這么小氣,當年拿了他們一件東西就被追殺了整整十年時間,現在碰一下風鈴都要全城通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