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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小心翼翼地問:“請問客人想要找什麼物件?”
周思危說:“可有蒼碧地心乳?”
侍者一愣,說:“有是有,不過……”
還未等侍者說出後話,周思危就直接說:“我買了。”
蒼碧地心乳是一個極為雞肋的靈物。
說它珍貴吧,除了修復武器之外沒有其他用處,價格昂貴,又有各種物美價廉的替代品存在;說它不珍貴吧,又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寶物,常人都見不到真容。
這麼一個雞肋的靈物,放在奇珍閣多年無人問津,就在認為此物賣不出去的時候,又有人搶著要了。
侍者張了張嘴,艱難地說:“就在前些日子,明火門的少主已經在奇珍閣訂下了蒼碧地心乳。”侍者又急忙添上了一句,“不過我們這裡還有其他與蒼碧地心乳相同效用的靈物可供客人選擇……”
江容易問:“那個人可是付了定金?”
侍者又一愣,明火門是中洲數一數二的門派,想來門中的少主不會賴帳,故而根本沒有收取定金。
侍者先是搖了搖頭,後說:“並未收取定金。”
江容易繼續說:“那為什麼我們不能買?”
說起來是挺有道理的,可是明火門那邊……
侍者還在猶豫,就聽見其中一位客人說:“也不讓你為難,這件靈物原來的價格多少,我們翻倍就是了。”
聽到這話,侍者立刻定下了心,明火門少主雖說要買蒼碧地心乳,可一直沒個後音。現在憑空跑出來一個冤大頭,有錢不賺不是奇珍閣的風格。
奇珍閣背後的勢力不輸明火門,更何況只要將事情全部推至這位客人身上,明火門少主也不敢來找奇珍閣的麻煩。
侍者想了一圈,先警告了一句:“若是日後明火門少主來找客人尋事……”
周思危沒將這個明火門放在心上,直說道:“無妨。”
侍者這才點了點頭,說:“那還請客人稍等。”
不消片刻,侍者去而復返,他的手中多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這個盒子並非凡品,而是以整塊寒冰製作而成,冒著絲絲的霧氣,中心處被挖了一個小小的凹陷,裡面裝了一汪碧綠色的液體,宛如一塊鑲嵌在冰中的寶石。
江容易接過,入手就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氣。
侍者報出了買下這兩件物品所需的晶石,一個足以讓人目瞪口呆的大數字。
周思危點了點頭,扔出了一個儲物袋,裡面裝了足夠的晶石。
儲物袋正好落入了侍者的手中,他打開一看,神識掃過,裡面的晶石正好可以買下這兩件物品。他收好儲物袋,臉上堆出了燦爛的笑容,問道:“客人還需要什麼?我們奇珍閣應有盡有。”
周思危擺了擺手,說:“不必了。”
既然東西買到了,他們也沒有多留,直接朝著出口處走去。
一直被忽略的陳棋還站在那裡觀賞著奇珍閣的寶物,一個轉身的功夫,就見那兩個人朝著外面走去了,根本沒有想著叫他一聲。
陳棋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邁步跟了上去。
陳棋本以為追不上他們兩個人了,可剛走出去沒幾步,就見那兩人停在了奇珍閣的門口,不知道是在前面遇見了什麼事情。
陳棋加快腳步,走上前去,這才看清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有個人擋在了奇珍閣的出口處。
陳棋從縫隙中瞅了一眼,這個人他見過,好像是……明火門的少主。
摘星樓與明火門同為位於中洲的門派,算不上交好,也沒有過多來往。只是陳棋隱隱聽摘星樓的弟子說,明火門少主是位整個中洲都有名的紈絝。
這位少主的經歷,差不多就是父母老蚌生珠,只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天生錦繡堆里長成,天賦雖不錯,性子卻被養歪了。天天閒來無事就在中洲內找事,又因身靠著明火門這一個龐然大物,一般修士都不敢對他做什麼。
父母嬌著寵著,無人敢教訓這位修二代,於是明火門少主就橫行霸道至今。
此時,葉閻擋在了這奇珍閣的出口處,他本是一時興起來看看中洲的夜景,路過奇珍閣便想起了前些日子訂下的蒼碧地心乳。可是沒想到,還未走進奇珍閣,就看見他訂下的東西,到了別人的手裡。
葉閻先是看了眼江容易手中捧著的冰盒子,裡面裝著的顯然就是蒼碧地心乳。不過他只停留了片刻,就轉而看向了江容易的臉龐。
“蒼碧地心乳……”葉閻冷笑道,“小爺我的東西也敢搶?”
葉閻上前一步,口中繼續說著:“蒼碧地心乳是我的東西,就此放下,小爺我還可以饒你一命。”他說話的時候,目光並未離開江容易的臉龐,他的眼神露骨,徘徊在其上,“這個人……我也要了。”
第120章
陳棋的心咯噔了一下。
這位無法無天的紈絝這一次怕是撞到了鐵板上了。
葉閻修為不高, 看不出什麼面前的人是什麼底細。可是陳棋卻是清楚,不管這兩個人是什麼修為,只看他們能夠穿越時間長河, 就絕非是一般的修士。
陳棋還在猶豫要不要救下這位缺根筋的修二代, 那邊周思危已經直接動手了。
葉閻平日裡仗著一對修為高深的父母在中洲橫行霸道, 但也不是誰都惹,至少那些其他門派的青年才俊他是離得遠遠的,不敢招惹。
可是葉閻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人,竟然修為如此深不可測,還未出手,就已經讓他瑟瑟發抖。
“我……”葉閻咽了咽口水, “我是明火門的……”
可惜周思危沒有聽他所說的話, 右手抬起, 直接揮出了一劍。
殺氣凜然。
陳棋急急開口:“等等——”
可惜他說得太遲了。
只見一道漆黑的劍光緩緩划過, 灑滿燭火的夜色硬生生被切成了兩半,眨眼間已經到達了葉閻的面前。
這位往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修二代,在殺氣籠罩之下,連個逃跑的想法都來不及產生,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光落下。
葉閻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從胸口冒出, 他慢慢地低下頭,一點血色從衣襟處沁出。
——他要死了嗎?
葉閻心中產生了這麼一個念頭。
可是周思危的劍卻在最後關頭止住了, 他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只不過很快地被就背到了身後, 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周思危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死裡逃生的葉閻冒出了一頭冷汗,他見周思危沒有再下殺手,於是一個字都不敢說,直接從奇珍閣門口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瞬息之後,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
陳棋將扇子抵上了嘴唇,若有所思。
這位看起來並非是一個心軟之人,剛才的殺意也並非作假,那為什麼會突然停手?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