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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只要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這件事他就會突然開始這樣,這顯然並不是因為身體原因,更多的反而是來自於他的心理因素。
仿佛是因為之前的事情落下了某種難以羞恥的‘病根’,內心深處始終籠罩著一層對於考試這回事的恐懼和緊張。
而眼下擺著早點的二人小木桌前,他和金萍的碗旁邊放著醬瓜,豆腐乳和一瓶純牛奶,這瓶還表面摸上去還是溫的鮮牛奶,自然還是他那個老媽子親哥走之前給他訂的。
關於一定要讓他在青春期補好營養這件事,小梁聲一度覺得自家親哥有種謎一樣,常人難以想像的執著。
因為,某種程度上已經‘走火入魔’的對方有時候,可就差沒買點補品燉一鍋都灌進他的肚子裡來強行拔苗助長了。
他是不懂一個身高一輩子都1.79,且已經停止二次發育的苦逼成年人對自己當初沒有補好營養的‘懊悔’和‘執念’。
但好在,小梁聲一直都是個聽哥哥話的好孩子,所以這每天早上固定一瓶的鮮牛奶他也從沒浪費。
此外離開前,他哥還專門給他在彭安良老師那邊,提前交好了半個學期,外加寒假一共兩千四百塊錢的補習費。
對於上補習班,並找老師一對一輔導這事,兄弟倆之前就已經早早在家商量好並達成共識了。
先前也有介紹過,這位彭安良老師是浙大幾何學教授出生,如今退休在本市某所成人夜校給初高中生授課,論多年教學水平肯定是不容置疑的。
剛開始去彭老師家上補課班的這段時間,逼著自己剛下定決心的小梁聲的心情還是害怕,緊張中夾雜著一絲不安的。
在此之前,他只被大梁生帶著近距離見過一次彭安良老師。
這位老教師給他的頭一兩次印象非常的可怕。
臉比旁邊的黑板擦拉的還長,手旁邊還常年放著一根長直尺,聽說是專門用來罰不聽話開小差的學生的。
他顯然有著自己教學的一套獨到而硬性的規矩。
不遵守課堂紀律,隨便抄正確答案應付他,不按照他的課後指導回家預習再來上課的學生,他大多都是連單獨輔導的機會都不會給的。
而一中那邊的老師們固然教學的時也比較嚴厲,可現在都是新時代了,卻也少有真正像彭老師這樣上手對學生們發火動手的。
尤其彭老師那一雙和老貓頭鷹般的眼睛,還整天老大不高興地瞪著人,那不苟言笑的樣子幾乎可以和舊社會電視劇那些滿口之乎者也的老夫子有的一拼了。
可心裡即便害怕,小梁聲卻還是逐漸克服了這些原本困擾他的困難和問題。
因為他的目標就是一定要在彭老師這裡把自己的學習成績提上去。
為了這個結果,他願意犧牲課餘時間,願意花費大量小孩子的精力,他的骨子裡就是有恆心和毅力。
因此每周六周日和放學後,小梁聲都會首先背著書包去彭老師家,在這位年邁的補習老師的監督和批改下,做完當天所有功課才回家。
這個過程通常會持續到晚上八九點。
彭老師的單位老房在城北新區,梁生為了方便來往做買賣租住的出租屋則在城南。
後來為了能準時趕上去上輔導課的時間,不讓彭老師在家等太久,梁聲有好幾次學校拖堂都沒來得及回家吃飯,就先跑去了彭老師家上補習課。
起初,他們只是按照常規補習班的那張流程每周六周日,外加平日三小時,一對一上課。
彭老師會給他儘量耐心地講解題目,小梁聲每天上課有不懂的也會問。
可不知為何,當為期兩周的第一輪補習下來後,下一次的一中月考來臨時,梁聲的進步卻依舊不是很明顯。
班級三十一名,年級三百一十五名,數學低於班級平均分十六分。
對此,彭老師內心不得不說其實是有疑惑的。
到底他也是做了教師多年的老教育工作者了,能看得出來,這交梁聲孩子平時相當用功刻苦,自己講的重點也都有認真聽進耳朵里。
沒道理,會一直原地踏步,沒一點像樣的進步啊。
關鍵他作為一個老教師,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同時,也得想辦法拉這明明十分上進努力的孩子一把。
而懷揣著這樣的疑問,某天,正好在家給自己輔導的其他高年級學生出卷子的彭安良老師順手就給梁聲也發了一張卷子,叮囑他讓他在自己面前的那張小板凳上做完。
那次臨時決定的第一次抽堂考試試卷其實並不難。
都是初中課本里最基礎也最常見的題型,學校里的老師在上課時也都講到過,彭老師當時想來也只是想再摸摸他的底,看看他在哪方面具體有什麼短板。
可這一次,他卻真正地了解了梁聲長久以來為什麼成績始終上不去的癥結所在。
因為明明這張隨手出出來的試卷程度非常的基礎。
過程中,埋頭做題,緊張的汗都快滴下來的小梁聲卻莫名始終做的很艱難。
在他眼裡,看到眼前這一張熟悉的試卷,他就會想到先前的一次次考試。
想到那些令他不安的成績和排名,這讓他無法用正常的得失心去看待眼前的這張其實很普通的卷子,平時腦子裡十分有條理的解題思路也一併被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