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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多年了,也沒有結婚,更不可能有子女,倒真應了多年前那句調侃他知遇之恩的‘鑽石王老五’的玩笑了。
“阿生,有時間你也該操心操心自己的事了,小聲現在都多大了,你也年紀不小了,娶妻生子一點不耽誤你自己的事,家裡添口人,也能從各方面照顧你,你一個人這麼過,方方面面總是不如一個女人來的好……”
前兩年,目前移居海外的金萍就給他不止一次地在電話里操心說過這方面的問題。
那會兒正一門心思想著怎麼整合資產,二次創業的梁生大多以事業忙為理由,可這麼拖著拖著,還真就讓他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
幸好的是,他這人一輩子就一個毛病,就是愛財不愛女色,加上打小就是半大孤兒也沒什麼家庭觀念,因此這孤家寡人的日子實際於他也影響不大,更不可能說羨慕人家有兒有女之類的。
現如今,首都,上海,廣州,港城。
這十年來,每個地方除了繁忙,高強度的工作與他而言也真的沒任何太大的區別。
因此,此刻見跟著自己多年的秘書毛成棟首先幫他把公文放下,又開始收拾他們箱子裡唯一帶著的幾身換洗西裝。
咱們離開首都已經有數日的梁老闆也沒閒著,走到旁邊的公文桌上先是用密碼解鎖了上面的電腦,又朝著外頭染上夜色的落地窗就若有所思地捏了捏鼻樑。
“話說,這趟過來,我的內地的那個手機你是不是沒給我帶過來?”
這個問題來的有些突然,來的飛機上,自家大老闆也一直沒提過這件事,現在問倒讓人有些措手不及了。
“誒,對,放在首都了,您不是說來香港都不用那隻行動電話嗎?”一邊站著幫他用衣撐往柜子里掛西裝的毛秘書也轉頭回了句。
“嘖,該提醒我帶著的,之前是說不用,但就怕人突然找,那傻小子快畢業了,上次見我就悶不吭聲的,搞不好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呢……”
這種話,一旦忙起來誰都沒功夫搭理的梁老闆也就只有遇上自己的弟弟的事的時候才會說了。
毛秘書這麼多年跟著他,也就見他對這麼一個人單獨上過心,因此也有點緊張地趕緊說了聲抱歉。
不過本身他們這趟從首都轉香港,最後再往蕭山去的私人行程。
因為中途要來港城當地見某位重要人士的緣故,就誰都沒有對外透露,真要是有什麼事,那頭還真不太能找到他的人。
尤其他一旦來港城,因為出入境的問題總會換個卡使用。
這次光從首都過來,就已經快兩個禮拜了,再加上去杭州港呆的時間,想也知道下面他們倆要互相聯繫上有多困難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麼多年了,那個凡事自己都很清醒冷靜的傻小子也沒讓自己操過太多心。
他倆雖然是上下輩子,實打實的同一個靈魂,但因為成長過程中截然不同的經歷,除了少數還留下來的口味,記憶和小習慣,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現如今唯一留下的關乎於他們之間最深刻聯繫的,或許就是那個連接起兩世記憶的名字。
梁聲。
這既是上輩子屬於那個梁生的名字。亦是屬於這輩子這個梁聲的名字。
就像是天生的兄弟,卻分不清具體對方誰是自己的附庸,是一種勝過血緣,融合了更多複雜感情的東西。
而這麼在心裡琢磨著,剛來酒店屁股還沒坐熱的梁大老闆也陷入了些思索,想想還是轉過身對秘書來了這麼一句道,
“訂完機票你先幫我想辦法去買張內地卡吧,去了杭州港有事肯定還要聯繫的。”
“……”
“十五天,去了杭州港還得至少三個月,雖然不一定會有什麼大事,但總不好一直找不到人,就麻煩你了。”
“哦哦,好的,梁總。”
這麼交代下去,這件臨時多出來的事暫時也就只能這麼辦了。
當晚,時隔半年再度來到港城的梁生並沒有太早休息,毛秘書並不和他住一層,反而是一個人在臥室書房辦了好幾個小時的公。
晚餐他吃的不多,還硬是拖到很晚。
因為臨時插了些其他工作進來,過程中,還和他自己安排在內地那邊的人打了幾個電話。
窗戶外面,月亮很暗。
夜深的情況下,港口的海水聲從遠處傳來,電腦這一頭也照亮了梁生辦公桌上擺放略有些凌亂的資料,和上面依稀投射的一個地名。
他在和人打著電話,這麼晚了,兩個人聊得話題也有些奇怪。
——舟山群島,嵊泗船廠。
這個陌生的地名對於一般人來說,肯定聽上去是有些陌生的。
畢竟當今全國縣市眾多,舟山地處浙省,四周圍除了有數不盡的海島資源,更有那無窮無盡的石油埋藏在海底。
在普通人眼裡,這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漁村。
但實際這些年,就梁生自己這邊資料上可以查到的多項國家大數據,浙省本地最大的港口杭州港的港口吞吐量達到1.0071噸,同比增長6.8%。
這個數字對比多年前梁生在昌平的投入肯定是翻了無數倍的,而這也是我國自港口開放以來,杭州港首次實現‘億噸’突破,正式邁入億噸港口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