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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舟山各地的老工程師大多歲數挺大的了,但關於測算方面的各類經驗卻都是積累了幾十年才下來的。
所以他們的方法自然是非常效率,也非常實用,抓住這次機會的梁聲為此特意在這場交流的基礎上請教了不少關於實用運算的問題。
因此這一趟下來,著實對他是受益匪淺。
而趕上這趟正好來溫州,自離校一個月來,一直也沒有和學校的任何同學老師們聯繫的梁聲還借著機會找了個小賣部旁邊電話亭,給清華那邊的宿舍樓打了個電話。
正好那天賈思凱和雍傑都有事不在,還是留在宿舍莊姚接的電話。
結果一聽到對面那個他不認識的陌生電話竟然是梁聲打來的,這三年來鐵打的兄弟頓時心理上就垮了,情緒一上來就差沒在電話里哭嚎著喊上幾嗓子老三了。
對此,梁聲也沒說什麼。
他知道自己這一落難,還留在學校宿舍里那三個鐵定要為此內疚,難受,覺得做兄弟的到頭來什麼也幫不上他。
——這份情他很明白,所以他心裡也從來不怪任何人。
而且說實在的,就他所知,莊姚家還是拿低保的。
賈思凱他爸多年前工傷退休,雍傑家裡還有兩個上學的弟弟妹妹,誰辛辛苦苦考上名牌大學後的日子都不好過,更別提要在那種情形下,還要為他站出來伸張什麼所謂的正義了。
所以這難得他這種人居然還會大老遠地主動聯繫人,人在溫州,卻顯然沒忘了自己在首都那些爛攤子的梁聲也沒浪費太多口舌。
趕在雙方掛電話之前,就簡單地把自己為什麼要把今天這通電話的目的給說了下。
而那頭本來還沒搞明白梁聲想做什麼,結果聽他這麼一說,那頭莊姚也頓時驚了,半天才壓著絲緊張在電話里問了句道,
“什麼……老三,你說你想問問之前……那兩個人怎麼樣了?”
“嗯,就是之前處理結果說作弊買我答案的那兩個,你最近在學校還見過他們嗎?”
梁聲回。
“這都快一個月了……你怎麼突然又提起這事了,我和你說吧,這倆人賊得很,明明是自己一肚子壞水幹這種事坑人,現在反而還賴在學校里逍遙快活的很,他們今年暑假也沒回去。”
“……”
“聽賈思凱師兄他們說,這兩人現在不僅天天有錢下網吧,還動不動請一群人包夜闊氣的很,我還聽說教工處是看在他們認錯態度好,你認錯態度不行,所以他們只挨處分不用離校,這他媽不就是胡說八道明擺著就是針對你嗎……”
莊姚這說著說著,火氣就又上來的一席話讓梁聲一時間也沒發表看法。
但聽到說那倆他實質上都沒見過面,卻害得他淪落到這番境地的人不僅留校了,還一夜之間仿佛變得各方面闊綽起來了,他還是眼神有點冰地看了眼小賣部外頭的馬路,又低頭沒吭聲。
等從兜里掏出紙筆,又在路旁賣香菸的那個玻璃柜子就若有所思地寫下一串數字,一直單手拿著座機電話的梁聲才放緩聲音對那頭的莊姚開口道,
“就你所知,王師兄他們和這兩個人熟嗎?”
“……應該,應該也不熟吧,但王師兄他們一個宿舍不是經常去學校後面的網吧通宵打lol嘛,所以總是會看到……”
“那你讓賈思凱抽空幫我和王師兄他們說一聲,想辦法在暑假裡留意著點這兩個人,方便的話,時不時請他們兩個喝個酒,下個館子之類的,錢我來出,就說只是想和學弟交個朋友。”
“……”
“如果能捎帶了解和打聽下他們的具體家庭狀況,還有最近的一些交友狀況就更好,不能的話,就先幫我盯著這兩個人,我現在不在學校里,但是有些事總該搞個清楚。”
“……好,好,等他回來我就和他說!那下回王師兄那邊有消息了,我該怎麼找你呢老三……”
這種再簡單不過的要求,莊姚肯定不可能拒絕,加之他們這一宿舍剩下來的三個原本就想幫上點忙,這種時候鐵定是一句話的事。
“還是我找你們吧,我會定期打電話的,你們別找我,學校那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梁聲回答。
“好!那你可得一切好好的啊!照顧好自己聽到沒!”
這一通電話到此算是結束了。
之後梁聲跟著蔣新文又在溫州呆了一天。
期間蔣廠長曾偷偷摸摸去看過一次老婆孩子,但被住在娘家的老婆無情轟出來之後,這又一次復婚計劃落空的蔣廠長才可憐巴巴地帶著自己的實習生回嵊泗了,路上還忍不住罵罵咧咧了一路。
“你往後記得,可千萬隨隨便便別結婚!看看這男人年紀輕輕就結婚能落著什麼好!孩子都讓女的給搶走了!結婚!狗屁!狗屁!”
“……”
這一番狗屁不通的千萬別結婚理論,咱們現在別說考慮結婚,連合適的對象都沒有梁聲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至於這回來的路上被車大燈提醒,停下來救那兩個小孩這事,對於今晚的梁聲而言,也真的純屬意外和巧合。
而此刻,不遠處那原本老神在在站著,同時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前方的高瘦男人似乎也注意到身後有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