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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丘大人,要我說,還是趕緊給開了讓人走了,這萬一失了民心可不是小事情啊,萬一這百姓心裡一怨恨,一紙訴狀告到井裡,丘大人你這烏紗帽可不保啊。”
“對啊,我覺得這件事怎麼這麼邪門呢?丘大人你是不是聽信了誰的話?不是我們說,這橋好好的,怎麼就大凶了?”
“……”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的丘文嵩這心裡也沒底,尤其是兩邊還圍了不少的百姓,都朝著這邊看,尤其是心急想要通過的,卻只能在不遠處百米外排隊用橋過去,要麼就要淌水,可這下面淤泥重,教程慢,這又遠,特別耽誤事。
最重要的就是耽擱一整日的插秧,這萬一再遇到什麼事誤了時辰,來年的收成萬一也影響了,這不是要命麼?
加上排隊的人多,這一不小心就會吵起來。
丘文嵩被這麼一折騰加上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心裡就沒底,莫非真的是琰王故意折騰這一出讓百姓請命好讓他這個知州當不下去?
丘文嵩這心裡愈發堵得慌,可偏偏琰王又說了,這事得保密,不能隨便傳出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匆匆走了過來,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留著小鬍子,行色匆匆像是趕路剛回來,大概也是剛回來得到消息就趕了過來,到了近前,喘著氣拱手:“大人。”
丘文嵩看到他,神色有些複雜:“是你啊湯通判,你這是辦完事回來了?”
來人正是湯明才,也就是六年前建造這座橋的主事,他也是剛去外地辦事回來聽說這橋被封了就趕緊過來了,等得到丘文嵩的問話,穩住心神道:“是啊大人,這一回來就聽說您把這橋給封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丘文嵩看到湯明才心裡更沒底,當時琰王就是問了他之後才說這什麼先祖顯靈的,他也不敢多嘴:“也、也沒什麼,就是前些時候吧,本官找人算了算,說是今日不宜通過這座橋,否則大凶。這不,本官一大早就過來守著了,到午夜子時之前,誰也不能從這裡通過。”
湯明才心裡咯噔一下:“這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別是大人你聽誰胡說什麼了吧?這橋這麼心,怎麼可能會出問題?再說了,我看這天不太好,過幾日怕是要下大雨,這不趕緊把秧插完了,等大雨一下怕是根本沒法動手了。這百姓一年的辛苦……這可耽擱不起啊。”
丘文嵩這忍不住遲疑了:“這……”
不知誰突然高聲喊了起來要下暴雨了要下暴雨了,頓時不遠處排著隊等著要過去的百姓這就慌亂了起來,尤其是有急著過橋趕回去幫家裡播種的百姓就忍不住喊了起來:“大人,這橋為什麼就不能過啊?這是為什麼啊?”
一時間有人開口,立刻此起彼伏都響了起來,還有人哭嚎了起來,一時間此起彼伏的聲音讓丘文嵩頭疼不已。
湯明才瞧著這一幕嘴角彎了彎,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他心虛,猜想是不是大人聽說了什麼所以這是想要趁機檢查這拱橋,他可不能讓大人有這個機會。
湯明才立刻單膝跪地道:“大人!還望以百姓的心愿為重,這傳聞不可信,迷信也不可啊!”
“大人!”
“……”
不遠處被帶動了情緒的百姓也立刻跪地請求立刻開放這橋的通行。丘文嵩瞧著這一群群,心裡頓時沒底了。
湯明才看丘文嵩的態度已經鬆軟了,立刻起身,就要先斬後奏朝著身後的百姓喊去:“諸位,丘大人看到你們過橋的意願,決定開……”
“慢著!”突然,平白出現一道聲音打算了湯明才的話,與此同時,顧雲絎帶著十幾個衙役陡然上前,而橋的另外一邊,也是十幾個衙役牢牢將另外一頭也圍住了。
這些衙役並不是奉州府的,也不知顧雲絎從何處調度來的,卻像是銅牆鐵壁一般,迅速將橋的兩邊圍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湯明才被人打斷了計劃心裡很不舒服,他皺著眉:“不知這位是?”
顧雲絎到了丘文嵩近前,面無表情看了湯明才一眼:“顧雲絎,瞻州府知府。你又是誰?”
丘文嵩剛剛是被湯明才給帶偏了,這會兒看到顧雲絎一激靈想起來周惜琰的話,這得罪了誰也不能再得罪那位了:“這位就是湯通判。”
顧雲絎眯眼,意味深長道:“原來你就是湯通判啊,久仰久仰。”
湯明才莫名覺得這顧雲絎的笑很不舒服,就像是一隻猛獸睥睨著待宰的羔羊,可這位比他官職高,他還真得罪不起,剛想用之前的手段說服顧雲絎,卻看到顧雲絎直接一抬手,就朝著還吵鬧不休的百姓道:“諸位,都聽我說一句。”
他長得好,又一身正氣,加上聲音洪亮淳厚,不知為何,這一聲喊過之後,百姓還真停了下來,想看看這人到底想說什麼。
顧雲絎看眾人停下來,就開始道:“我知道你們擔心回去播種插秧,不過聽我一句,過幾日雖然的確是有雨,卻並非所謂的暴雨而是細雨,諸位也都知道,細雨的時候反而更適合插秧。我是瞻州府的知州顧雲絎,諸位若是不信我,還有丘大人在,如果真的因為今日的事耽誤了諸位,那麼我們丘大人會調集整個州府的衙役以及下面各縣的衙役幫你們,絕對不會耽誤了春耕。這一點你們儘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