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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大人已經很久沒這麼氣過了,連連說著過分,等終於將所有來報案的都記錄下來之後,本來打算鬆了口氣,卻聽到周惜琰道:“已經沒了?行了,既然如此,那就傳陳大憨。”
馮縣令從這些百姓過來告狀就已經死心了,他知道自己怕是保不住自己這兒子了,可到底還心存希望,至少能留他一條命,可等聽到“陳大憨”三個字,他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門口,希冀是自己聽錯了,或者只是同名同姓的人。
可隨著那個青年走進來,瞧著那張臉,馮縣令虛軟地趴在那裡,再也不敢抬頭了,這次不僅是那逆子,怕是他……也難躲過一劫了。
陳大憨就是之前孟煥東帶著去見周惜琰的那個人,他一家四口死了三個,只剩下他自己了,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此刻看到仇人,恨不得撲過去撕下他一塊血肉,可他知道這會兒還是先替小妹還有雙親報仇為重。
他跪下來:“大人,草民要狀告馮公子害人性命買。兇殺人!”
而隨著陳大憨開始將來龍去脈說清楚,當說到因為看上陳小妹對方不從就直接去家裡搶人不惜害了三條性命,這還不夠,甚至在陳大憨回來之後為了隱瞞真相買。兇殺人追殺……史大人氣得腦仁一抽一抽的疼:“禽。獸!禽。獸不如!”
柳大人坐在首位臉色也難看之極:“你可有人證?”
陳大憨道:“當時的鄰居都看到了,只是因為馮公子有個當縣令的爹,所以怕惹事沒人……”
柳大人一拍驚堂木:“有本官在,來人,帶陳大憨鄰居!”
因為有之前的這一系列的事,也有一個王爺坐鎮,那些鄰居也不怕了,都紛紛幫陳大憨作證。
眾人聽著那些細節的敘述都感同身受一般,紛紛譴責馮公子殺人兇手應當以命償命!
柳大人最後直接當堂道:“馮家生身為縣令之子,不以身作則反而魚肉鄉里,草菅人命不思悔改還要買。兇殺人,證據確鑿,斬立決,當庭拉出去砍了。”
隨著柳大人這話一出,百姓發出一聲歡呼,馮公子之前本來嚇暈了剛醒過來,這會兒又嚇得暈了過去。
馮縣令臉色慘白:“大、大人……”
柳大人卻是看也沒看馮縣令:“馮縣令身為父母官,卻一己之私為自己的兒子不僅隱瞞真相,實在上愧對聖上厚愛下愧對百姓,摘掉烏紗帽關入大牢,另行定罪。來人,將馮縣令烏紗摘了。”
而隨著這一聲,有人上前將馮縣令的烏紗帽給摘了,而就在有人前去要將馮公子拖出去砍了的時候,一道女聲想起來:“慢著!”
這一聲伴隨著匆匆的腳步聲,周惜琰抬頭,就看到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孩子匆匆擠開人群到了大堂,她直接擋在了昏迷的馮公子面前,將孩子手裡捧著的東西上面的綢緞一掀,露出了裡面的丹書鐵券:“有御賜的丹書鐵券在,我看誰敢動他一下?”
一時間整個大堂一片寂靜,柳大人皺著眉跟史大人對視一眼:“你是何人?”
馮氏看向柳大人:“我乃奉州府知州的夫人!”
“丘文嵩?”柳大人的臉色很不好看,這一個個的真是讓人不省心,丘文嵩這到底怎麼想的竟然任由自己的夫人做出這種愚蠢之事?
馮氏是得到消息說是有人要殺馮公子匆匆趕過來的,她沒見過柳大人,也沒看到周惜琰,她剛想問柳大人是誰,就聽到“撕拉”一聲響,像是刀劍出鞘的聲音。
不僅馮氏,所有人都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不知何時周惜琰手裡拿著一把劍,而此刻劍已經出鞘,她站起身,朝著馮氏走了過來。
馮氏瞧著這個模樣不俗的少年,心裡抖了一下:“你、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問問這位夫人,你可知你身後的這人,剛剛犯了多少罪嗎?他殺了三人,買兇追殺一人,不僅如此,這幾年他魚肉鄉里,打傷十一人,打殘三人,更不要說那些欠下的債,以及強行納回府里的妾室,都是清白人家,這樣一個渣滓,你確定要用丘家先輩用命用鮮血還回來的丹書鐵券為這麼一個人來脫罪?”周惜琰一字一句開口道。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就算這樣又如何?這裡是免死的金牌,是先帝御賜的,你不能殺他!”馮氏強撐著,她不能讓胞弟死,不能……
“你說不殺就不殺?可沒這個道理。至於你問本王是誰?這倒是讓本王想起來了,他還意圖謀害親王,辱罵當今聖上,不知這兩個罪跟之前殺了三人的罪,哪個更嚴重一些?這樣好了,雖然免死金牌是要免罪丘家的人,本王好心就讓你脫一條死罪。但是很可惜,謀害親王,是死罪;辱罵當今聖上,是死罪;殺人償命,更何況連殺三人,是死罪;不知道你想免了這三個死罪中的哪一個?”周惜琰的話一字一句都讓馮氏傻了眼。
“三條死罪?這、這怎麼可能?你、你是……是王爺?”怎麼可能?這文饒鎮怎麼可能會有王爺?
“可不是呢,真是不湊巧。但是吧,本王堂堂一個王爺,就這麼饒了他,本王以後還怎麼立威?其實如果本王是你,左右這罪人也是要死了,不如保保你這縣令爹,畢竟他包庇兇手欺上瞞下,參與買。兇殺人,怕是就算不死也要牢底坐穿了,你覺得呢?丘、馮、氏!”周惜琰走過去,她越是靠近馮氏渾身越是發抖,她看向癱軟在地的馮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