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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三日在相府過得並不好,梁氏當時在刑部說晉相爺強搶民男的事鬧得整個京城人盡皆知,他娘如今在刑部他們說不到她頭上,他在相府卻是沒少冷嘲熱諷。
這也就算了,他成婚當日,那晉家二公子就欺負了他一通,極盡羞、辱之事,唯一慶幸的就是對方不屑碰他,只是第二日,他就被扔到了後院一個極偏僻的偏院,冷茶冷湯,他哪裡過過這種日子,就想讓爹把他接回陸家。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這晉家二公子就不見了,爹不能下床,就讓管家帶人去尋,結果就是如今這局面。
陸世鳴不甘心,恨恨說了些狠話,就去找了陸時忠了,不過果真如陸莫寧所言,陸時忠不僅沒同意,反而斥責了陸世鳴一頓,且不顧他的意願,直接讓陸管家把他灰溜溜送回了晉家。
等待陸世鳴的會是什麼,陸莫寧很清楚,可他並不想管,前世陸世鳴默認梁氏所做的事,害他慘居後宅三載,甚至歡天喜地的拿著他的任命文書去當了縣令,他這一世不會對他做什麼,可他倒要看看,即使他什麼也不做,陸世鳴會怎麼作死。
接下來的兩日,一切風平浪靜,只是說是風平浪靜,坊間卻漸漸流傳出一個傳言,說是定國公府有個藏寶閣,金銀玉器,甚至比國庫還要充盈,富可敵國。
這消息剛開始還只是隨便傳一傳,可後來,直接被人編成了一首童謠,稚童盡皆傳唱,不過兩日的功夫,鬧得整個京城人盡皆知。
消息傳到趙帝趙雲霽的耳中,他直接將定國公給傳召入宮。
定國公再三保證,絕無此事,結果,定國公這邊剛出宮,那邊就有人遞了摺子參了他一本,說是偶然得了定國公貪污的消息,只是沒有證據,不知真假,這參定國公一本的是趙帝的親信,即使沒有證據,加上先前的傳言,氣得趙帝再次傳召定國公。
定國公百般解釋,這才讓趙帝壓下了怒火,可到底,一個懷疑的種子埋在了趙帝的心頭。
而就在這時,裴御史傳來消息,只有一個字:可。
第22章
陸莫寧得到可以動手的消息,當日就聯繫了辛大人,由辛大人借著翌日早朝之時,將兩年前薛三爺狀告薛世子謀害之事捅了出來,他直說這件案子有疑問之處,怕是與薛世子被害一案,有些關係。
明面上辛大人這麼一說,是為了定國公府好,畢竟薛世子被害一案,拖得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許線索,加上趙帝對定國公這兩日的事心存不滿,還未等定國公回過神,直接在朝堂之上拍板:“辛愛卿既得線索,需徹查。”
這正對辛大人所求,他叩謝之後,在朝臣面前,安慰定國公:“定國公放心,下官定會找到薛世子到底是被何人所害,只是因著皇上讓下官徹查,牽扯到了三房薛三爺兩年前獨子被害,不知……下官可否開棺驗屍?”
定國公這兩日本來就焦頭爛額,結果一上朝就遇到這等事,恨得牙根都癢了,偏偏如今還在金鑾殿外,當著文武百官,他百口莫辯,對方是要幫他找出兇手,皇上也已經允了,他若是強行阻止,莫不是直接告訴眾人:當年薛四公子之死就是有貓膩?
定國公想到兩年前的事,再看向辛大人時,眼神沉沉:“辛苦辛大人了,只是怕是要讓辛大人失望了,兩年前四郎是意外身亡,定然不會是老夫的三子動的手,三子敦厚和善,哪裡會對親侄兒下手?不過既然皇上已經開了口,有疑問自然是要查的;可這開棺驗屍到底太過驚擾故人,這件事還需經得三子同意,若是辛大人能讓三房的人同意,老夫自然是沒意見的。”
定國公根本沒把辛大人當回事,他知曉這人古板正直,不過卻沒什麼本事,如今自詡正義,可那四郎的屍體如今都化作了白骨,就算是查,又能查出什麼?
他如今被貪污、結黨營私的傳言弄得焦頭爛額自顧不暇,正想著在幕後之人拿出實證之前截下來,也顧不上辛大人,猛地一甩衣袖,就自行出宮去了。
辛大人瞧著他的背影,咬著牙:他定會讓惡人繩之以法的。
只是就是不知陸老弟所謂的“蒸骨之法”到底有沒有用,若是能替那四郎沉冤得雪,即使兇手已死,也算是能瞑目了,也不枉那薛林氏不惜以身犯險為夫報仇。
也許他還能在薛林氏暴露之前,查到罪證,如果情有可原,還能法外留情饒薛林氏一命也說不定。
辛大人找上薛三爺時,他就站在薛家商鋪前,那麼高大的一個儒雅中年男子,突然就紅了眼圈,好半晌,才哆嗦著手,踉蹌著往前走了一步:“好、好好好,這就去……這就去……草民這就帶大人去……”
“老爺!您慢著些,這件事還要通知一下夫人與少夫人,她們若是知道了……”薛三爺身邊跟著的應該是老僕,也紅了眼圈,攙扶住了差點摔倒的薛三爺。
辛大人也虛扶了一下:“三爺不必著急,本官是剛得了皇上的准奏匆匆趕來的,本官還要去準備一二,畢竟驗屍需要有仵作在,一個時辰在薛家的祖墳前,爾等到場即可。”
薛三爺嘴唇哆嗦著,許久都未能說出一句話,只是抓著辛大人的手,就要跪下,被辛大人阻止了,又交代了老僕幾聲,這才轉身走出了薛家商鋪,只是走出幾步,回過頭,瞧著薛三爺與老僕欣喜萬分的模樣,卻也忍不住感慨:這薛三爺大概還不知道薛林氏做的事,一命換一命,只希望……薛三爺不要再經歷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