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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戟說的薛訓崇一愣一愣的。
而另一邊,駱釗得了陸莫寧的指示,已經親自無聲無息上了山洞那個拗口的上方,兩邊的樹枝懸掛在那裡,為了確保到時候能完全一舉拿下,駱釗幾乎所有的神經都繃緊了。
趙天戟不經意看了上方一眼,薛訓崇剛好背對著,自然沒看到後上方的情景,趙天戟這才繼續看過去,周身氣場全開,盔甲裹身,凌厲的眉眼,瞬間讓薛訓崇想到了當年戰場上那個鐵血煞神,抬手間就能將敵人逼退數步外,一人擋百,讓敵人聞風散膽。
瞧著這樣的趙天戟,早就在當年給趙天戟當前鋒時刻入骨子裡的畏懼與服從讓薛訓崇臉色變了,若非真的恐懼,五年前,他也不可能只是因為見到對方那一面,就慌不擇路的連軍營也未回,就躲到了皇城裡。
如今趙帝已被抓,他唯一能依仗的只有世子,可如今他與世子也被包圍了,唯一能依仗的……就只剩下了抓住雲戟帝當人質。
薛訓崇想了想,一咬牙,抬手,讓手邊的人將那些孩子給驅趕了過來。
薛訓崇則是死死抱著懷裡的那個孩子,生怕趙天戟有個動靜。
隨著那些孩子被驅趕過來,趙天戟也開始一步步朝前走去,陸莫寧瞧著準備妥當的駱釗等人,可即使知道已經準備好了,即使知道他會沒事……
可他依然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地挑著,雙眸間甚至只剩下那道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朝前走去,隨著轟然倒塌的兩根樹幹,他一雙清冷的眸仁里清楚的倒映出對方飛掠而起的身影,手裡的長劍蹁躚若虹,游離間,借力發力,毫無懸念的一劍將薛訓崇斃命。
另一隻手,則是迅速摟過那驚慌失措的孩童,陡然間旋身落地,朝著他揚唇一笑。
幾乎是同時,駱釗等人從山洞上方跳下來,一方人馬將薛訓崇的人生擒,另一方人馬幾個飛掠,到了兩棵大樹中間的縫隙,將四個孩童給抱了出來。
陸莫寧的一雙眼卻只能看到那道身影,腦海里只閃過一個念頭:他完了……
他真的完了,或者從五年前,他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淪陷了……
趙天戟轉身的瞬間,就對上了陸莫寧怔愣恍惚的雙眸,那雙眼直勾勾盯著他,滿心滿眼仿佛只有他一人,趙天戟愣了下,隨即將孩子交給身邊的禁衛統領,突然大步快走過來。
陸莫寧隨著對方一步步靠近,心臟越跳越快,明明他知道自己應該收回視線的,可方才那一幕仿佛在他腦海里無數遍的回放,將他小時候喜歡看到話本里的英雄描繪的淋漓盡致,仿佛就是面前這個人,金戈鐵馬,驚然回身,風華滿身,朝他而來……
直到這個身著盔甲的英雄,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將他完全摟住。
陸莫寧這才驚然回過神,可方才的神情卻依然被趙天戟分明看入眼底,下一瞬,剛想低頭,卻被某人噙著笑意的鳳眸蠱惑,眉眼流轉間,對方已經逮著機會,直接親了下來。
頓時,四周鴉雀無聲……
不知誰率先回過神,起鬨的吹了一聲口哨,頓時,整個深林里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叫好聲響起……
陸莫寧整個人都呆住了,一張臉隨即漲得通紅,就在趙天戟以為他會惱羞成怒地推開他時,誰知,陸莫寧突然破罐子破摔地直接攬住了趙天戟的脖頸,並未退縮,直接回親了回去……
趙天戟先是一愣,隨即眼底迸射出一抹異光,幾乎要閃瞎人的眼,與此同時,一手攬著陸莫寧的腰,另一隻手向後一擺,頓時叫好聲幾乎喧囂而出,振聾發聵,簡直像是某種狂歡,他們仿佛又深處軍營而不是這個規矩束縛的皇城,一時間,群鳥飛騰而起,叫好聲衝破雲霄……
等趙天戟終於放開人,一張俊臉幾乎笑得看不到眼了。
段勁松與駱釗還是第一次看到皇上這麼開心,段勁松忍不住又起鬨的吹了一聲。
趙天戟攬著人,朝著眾人爽朗的大笑出聲,隨後,瞧著面容薄紅,但是並未露怯的青年,恨不得此刻就摟在懷裡,再好好親昵一番。
隨後鳳眸一抬,就對著第一個吹口哨的段勁松:“罰俸祿半年。”
敢笑到皇帝頭上?該罰。
還吹得興起的段勁松:“…………”還有沒有君臣愛了,有了皇后就忘了臣子的“昏”君!
趙天戟握住了陸莫寧的手,忍不住心潮澎湃,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還得了心上人的心,這簡直比他過去這麼多年那一日都過得要開心開懷:“阿寧,回去朕就昭告天下娶你為後!”
陸莫寧先前雖然是衝動,但是並不後悔。
但是他不確定是不是要將小阿穆牽扯到皇家,甚至還不知要如何與趙天戟說小阿穆的事。
乾脆抬眼,認真看向趙天戟:“這個啊……皇上你先轉過身去,微臣讓你回頭你再回頭,微臣就告訴你答案。”
趙天戟一雙鳳眸熠熠生輝,幾乎是瞬間就背過身去,還用手捂住了眼。
段勁松與駱釗看得目瞪口呆,隨即就看到一向清冷的陸大人,突然朝著他們噓了一聲,隨後牽著一匹馬,安撫著朝後走去,翻身上了馬,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趙天戟伸出在驚喜中,只以為是禁衛軍送孩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