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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擺擺手,桑培聽話的退開了。
師爺本來已經絕望了,看到陸莫寧轉過身,欣喜:“陸大人你改變主意了?”
陸莫寧卻是答非所問:“昌大人?你們寧州府的知州全名是什麼?”
師爺奇怪地看了陸莫寧一眼:怎麼突然想知道他們大人全名了?
不過如今有求於人,這師爺態度極好:“陸大人這麼說起來,我們老爺與大人還是本家呢,我們大人多年前也在這江棲鎮當過縣令呢。”
這師爺這話一出,剛走進大堂想要稟告什麼事的洪廣平聽到這一句,突然腳步一頓,仰起頭,黑臉沉沉地看向了那師爺。
那師爺還沒看出異樣,攀關係道:“陸大人剛到這江棲鎮,大概是沒印象了,我們大人叫昌榮歡,十多年前在這江棲鎮當過兩年縣令呢,可不就是本家了?大人這次你可要幫這個忙啊,否則……喂喂喂,什麼人?你做什麼?”
突然這師爺被洪廣平直接就那麼提著後頸拽了起來,抬起手,就要把人給扔出去了。
陸莫寧看了桑培一眼。
桑培立刻上前,手勁一用,直接將這師爺從洪廣平的手裡解救出來。
陸莫寧瞧著驚魂未定的師爺,突然露齒一笑,讓師爺驚艷不已,卻只聽對方嗓音涼涼道:“……這件案子,本官幫了。”
昌榮歡,還真是……巧呢。
第37章
這師爺得到陸莫寧願意幫忙的肯定答覆之後, 歡歡喜喜的先一步回寧州府回去報信了。
洪廣平被桑坪制伏住,全程臉色黑沉,直到那師爺出門, 陸莫寧坐在縣衙大堂的守衛上, 桑培才放開了他,洪廣平黑沉著臉,掃了眼那信封,咬牙切齒:“我本以為你與他們不同, 未曾想,也不過爾爾。”
陸莫寧淡漠地啜了一口茶水:“哦?本官以為經過先前一事, 爾能堪大任, 未曾想,也不過爾爾。”
陸莫寧反譏了回去, 聽得洪廣平一愣,混沌的腦子,像是破開了一個口子,陡然清明了下來。
他怔怔然地站在原地,思前想後, 才想明白,一張黑臉頓時紅了:“屬、屬下……”
他們如果想要查那件舊案,勢必是要這昌狗官配合的,如今對方自己伸出手,他們為何要舍捷徑而走偏道?
他竟然犯蠢的以為,大人真的貪了那銀白之物, 才會答應幫昌榮歡。
洪廣平握著佩刀,單膝跪地:“屬下知錯,望大人懲罰!”
陸莫寧喝完杯中的茶水,擱在一旁,站起身經過洪廣平身邊時,腳步未停:“明日本官即將啟程前往寧州,若是你想真的查清楚那件案子,讓洪老衙頭得償所願,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沉得住氣,至少,你見到昌榮歡,半點異樣不能露出來,打草驚蛇,只會壞了本官的事,本官斷不會帶你過去。”
留下這句話,陸莫寧抬步就離開了。
翌日一早陸莫寧隨著桑培走出房間,就看到站在門外的洪廣平:“想通了?”
洪廣平垂眼:“大人放心,屬下絕不會再魯莽行事了。”
陸莫寧的指腹在身側輕敲了敲:“若是有下次呢?”
洪廣平:“單憑大人懲戒。”
陸莫寧:“懲戒就不必了,若有下次,裴氏女一案,你就別參與了。”
洪廣平猛地抬眼:“大人!”
陸莫寧:“若是你不會再犯,你又擔心什麼?”
洪廣平唇動了動,到底低了頭,服了軟:“……是。”
坐在前往寧州的馬車上,黑蛇不知何時變了回來:你訓人倒是有一套。
陸莫寧倒是極為淡定:任誰上一世見慣了牛鬼蛇神,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早就被生吞活剝了。
黑蛇:你確定你這麼帶著那莽漢過去,他見到間接害死自己父親的人,不會直接撲過去?
陸莫寧:“不會。”
黑蛇:話說得這麼滿,當心被打臉。
陸莫寧突然彎了彎嘴角:“要不……我們打個賭如何?”
黑蛇被笑得莫名渾身抖了抖,想起來洪廣平如今被那個“賭約”支配的恐懼,立刻搖頭,變回了木珠:不!
他除非瘋了跟這個小心眼的傢伙打賭,走一步下個套,指不定何時就自己鑽進去了,被賣了還要給他數銀子。
那洪廣平可不就是個例子?
陸莫寧遺憾地咂舌:可惜了,這一路的樂子又沒了。
寧州城離江棲鎮只有三四日的路程,他們是在第三日到的,直接就去的州衙。
下了馬車,一眼就看到一行人站在那裡,為首的男子身著知州官服,站在那裡,笑得見牙不見眼,看到他,立刻就迎了上來:“這位就是陸大人吧,不愧是吾大趙最年輕的狀元郎,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陸莫寧笑笑:“大人客氣了,下官不過是僥倖罷了。”
昌榮歡顯然不信,卻也不會點出來,八面玲瓏的將平日裡官場那套都用到了陸莫寧身上。
不過陸莫寧四兩撥千斤都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讓昌榮歡驚訝之下忍不住愈發堅信這陸莫寧絕對有兩把刷子。
坐在州衙的大堂上,昌榮歡揮退了眾人,只留下那個師爺,終於說到了重點,先是嘆息一聲:“陸賢弟啊,這次若非萬不得已,老哥也不會求到你頭上,著實這次的案子……太難,上頭已經知曉了,讓老哥三個月內破案,可這案子都半年了,還是一籌莫展,這……不得已,只能望賢弟幫老哥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