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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帝:“誒,陸卿家不必謙虛,辛大人把昨日的事詳細告知朕了,朕對陸卿家本就極為看好,只是陸卿家到底資歷尚淺,否則,朕倒是會直接委以重任,這次定國公一案委實拖得太久,朕心難安。這樣吧,陸卿家在啟程上任之前,可以隨著辛卿家去一趟定國公府,若是能幫上就幫,幫不上,朕也不會怪罪於陸卿家。如此可好?”
趙帝年歲不大,只有二十五歲,聲音溫潤,微微傳來,像是微風拂面,趙帝都說到這種程度,陸莫寧自然也不便再推諉,即使他並不想參與這件案子,以他對這件案子的了解,怕是真的破了,會得罪定國公。
可到底嘆了口氣,從他先前在許氏當鋪前開口提點辛大人的時候,應該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罷了。
陸莫寧拱手:“喏,微臣遵旨。”
趙帝清朗的笑聲傳來:“陸卿家不要有壓力,朕也聽說了陸家的是,那梁氏著實心思歹毒,愛卿放心,朕絕對不會姑息這種毒婦,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陸莫寧謝恩之後隨同辛大人出來,辛大人卻是極為高興,壓低聲音道:“陸老弟啊,別怪老哥,著實是這定國公案太難破了,昨日老哥回刑部審問了那扈氏,發現她的主家那二房的三少奶奶卞氏,竟然與那死去的世子爺竟是有首尾,這著實……可老哥聽了你昨日的分析,覺得這件案子絕對不是這麼簡單,你幫老哥分析一下,是不是幕後真兇想要借著這扈氏的手,讓老哥斷了這卞氏的罪?”
他昨日一夜未睡,思來想去,只有這麼一種可能性,越想越心驚,對方幾乎是拿捏准了他的心思,若非那時有陸莫寧在,他怕是因著基於想破案,還真的可能會中了圈套,斷錯了案子。
若是別的案子還好,可那是定國公,死的又是他的嫡子,被親封的世子,要真的斷錯了,他這頭上烏紗帽丟了是小,老命怕是也……還有一世的英明……
想來想去,辛大人決定進宮,求見聖上,讓陸莫寧從旁協助。
這以前也並非沒有特例。
陸莫寧道:“具體的下官並未詳知,不過從昨日這扈氏的反應來看,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辛大人一捶手:“這幕後兇手著實可惡,走走走,陸老弟,先跟老哥回一趟刑部,老哥查了半個月依然毫無頭緒,你幫老哥瞧瞧,到底有沒有漏掉的……”
陸莫寧聽著耳邊辛大人的話,視線卻是忍不住朝著手腕的檀木香珠看了眼,似乎是從出了御書房,先前那種詭異的感覺完全消失了。
只是……這黑蛇為何如此牴觸這皇宮?
著實奇怪,莫不是真的是聖上浩然正氣,對方這邪物近身不得?
陸莫寧隨著辛大人一路去了刑部,辛大人對陸莫寧熱情的態度,讓刑部的人極為詫異,辛大人解釋了緣由,眾人雖說很是詫異,可也有聽聞了昨日許氏當鋪前的事,想到這半個月以來為了定國公一案愁雲慘澹的辛大人,倒是生出一絲希望。
陸莫寧瞧見了,跟著辛大人進了書房之後,望著桌前擺放著的幾摞案卷,再看向興致高昂的辛大人:“大人,如果這件案子最後的幕後真兇牽扯甚廣,你會如何?”
辛大人一愣:“牽扯甚廣?”
陸莫寧模稜兩可的解釋:“這只是下官的猜測,畢竟世子爺不可能無緣無故被害,若是定國公的仇敵所為,怕是對方身份可不比定國公小,那大人……您會如何?”陸莫寧這一句帶著試探,上一世辛大人被派了流放之後,接任的那位雷厲風行慣了,是個狠角,可即使如此,那人最後知曉幕後真兇之所以殺定國公的真相,可依然並未揭露出來,後來他還是看了隱蔽的卷宗之後,才知曉來龍去脈。
可那時,幕後真兇早已身亡,定國公也早已過世,甚至整個朝堂以及各處的世家也早已換了一換,畢竟過了二十多年……那些似乎成了陳年舊案。
可想到二十多年刑場的一幕,還是輕嘆一聲,這也是為何昨日在茶樓被行兇,他並未繼續追查下去,有意放了那人一馬。
辛大人顯然沒想到陸莫寧會問出這麼一句,可思索了一下,還真覺得極有可能,一般人光是聽到定國公的名頭都嚇破了膽,更不要說去殺害薛世子了,除非要麼有深仇大恨,要麼是定國公的世敵,才會如此動手。辛大人沉默了下來,隨後重重咬著牙決定道:“陸老弟,你莫要看不起老哥,老哥雖說當了這麼多年的刑部尚書,浸潤朝堂這麼多年,可老哥到底還記得當年踏進刑部時的宏遠,為民請命,還大趙一方清平盛世,不過老哥也知道,老哥資質平平,如今只求穩妥,不求險中求,可老哥的壯志凌雲還在……如果真的像老弟說的那般,那老哥就是豁出這頂烏紗,也絕不讓歹人逍遙法外!”
辛大人的話讓陸莫寧一陣,他上一世後來身居高位多年,見多了朝堂內外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更何況,後來大趙並不如一開始那般強盛。
當年有雲戟帝煞名在外,驍勇善戰,可以說有雲戟帝在,只有別國怕大趙的份兒,可後來雲戟帝暴斃,因著有他先前留下的那些部將,一時間邊關固若金湯,可不知為何,後來十多年,這些部將也都一個個莫名身亡慘死,隨後又過了幾年,大趙氣運就開始衰減了下來,直到他後來殫精竭慮身死的時候,大趙也差不多是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