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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戟沒想到他能這般淡定的說出來:“你……不覺得這麼不妥?”
陸莫寧卻是搖頭:“趙帝如今的帝位本來就是從雲戟帝那裡搶來的,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只是,雲戟帝暴斃是人盡皆知的事,如今拿著雲戟帝復活的名義,怕是會給趙帝把柄說你們是假冒的。”
趙天戟卻是鳳眸發亮,突然上前握住了陸莫寧的手:“阿寧,我以為,你會覺得我們是叛臣賊子,沒想到……你這麼擔心我。”
陸莫寧望著他的手,嘴角抽了抽:“你發什麼瘋?誰擔心你了,我是擔心……你們一個不慎,再被暗害了。”
他上一世是三年之後才出來的,後來又經過了多年才爬上刑部尚書的位置,之後,他才接觸到那些秘辛。
那時候,很多雲戟帝的舊臣已經被暗害了,如今只是剛開始而已,如果已經知道了幾十年後趙國搖搖谷欠墜的情況,他倒是希望雲戟帝能重新歸位,至少,那些忠臣不必再被相繼殺害。
數年後,百姓也不必因為趙帝的一己之私,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他重生歸來時,並未想過,他竟然還有機會知曉雲戟帝的事,上一世並未有雲戟帝的舊臣出現,或者是他死了之後?亦或者,他們失敗了?
陸莫寧眉頭深鎖,眸底的擔憂流露出來,讓趙天戟怔愣之下,握著他的手更加緊:“阿寧,你且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會再出事了。”
他不在的時候也就罷了,他們都是他的忠臣,他決不允許趙雲霽再借著他的名義對他們迫害。
陸莫寧不擅長情緒流露,此刻也被趙天戟的情緒感染,薄唇動了動,谷欠言,身後傳來腳步聲,陸莫寧迅速甩開了趙天戟的手。
趙天戟簡直是幽怨地瞪著匆匆趕來的洪廣平,一踏進院子,就對上了趙天戟幽怨的眼神。
洪廣平心裡咯噔一下:“怎、怎麼了?”
他這莫不是……得罪未來夫人了吧?
好在陸莫寧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洪衙頭,可是州衙出事了?”
洪廣平回神,搖頭:“不、不是,大人……昌文柏要見大人。”
陸莫寧眉峰一攏:“怎麼,他可是察覺到什麼了?”
洪廣平猶疑了一下,道:“對,昌捕頭先前看到桑培離開又換成了屬下,就詢問了一番,之後,他詢問了為何還不開堂審問,等等……他對刑訊的流程很了解,怕是察覺到不對勁了。”
陸莫寧想了想,“我知道了,稍後我去一趟州衙見他一趟。”
洪廣平離開之後,趙天戟問他:“你打算讓昌文柏去勸昌榮歡?”
陸莫寧道:“嗯,如今與先前的預料的情況不同,那人是薛訓庭,對方如今還未發現,看一旦那宗列發現人都消失了,一回稟之下,怕是就會露陷。所以,我們要在薛訓庭出其不意時,將所有的證據都收集完成,包括,翻案。”
這個翻案,需要昌榮歡點頭,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昌榮歡能指正薛訓庭,這對他們逮捕薛訓庭有極大的幫助。
陸莫寧與趙天戟去了州衙,見了被關押了不短時日的昌文柏。
對方與上一次相見憔悴了很多,坐在單獨的牢房裡,眼下青黑,顯然這些時日並未睡好。
昌文柏抬頭看到陸莫寧,視線掃過他身旁的趙天戟,隨後視線又重新落在了陸莫寧的身上:“陸大人,我是殺人犯,你為何不開堂審訊?為何不提審?”
陸莫寧直接開門見山:“因為……我知道你不是兇手。”
昌文柏的表情極細微的變了變:“陸大人你這是什麼話,先前不是說了,我是兇手。我也承認了,你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陸莫寧望著他,神色沉定:“因為我知道,兇手是你的夫人晁非衣,”在昌文柏變了的臉色上,他繼續道,“且,我也知曉,他就是十五年前江棲鎮裴氏一門被滅慘案中唯一的倖存者——裴晁。”
隨著最後兩個字吐露而出,昌文柏再也無法掩飾心底的慌亂,猛地起身,到了近前,緊緊攥著欄杆:“大、大人……你肯定是弄錯了,衣兒……衣兒……衣兒他明明已經死了,他掉下懸崖了,你看到了對不對?他死了,怎麼可能是兇手?”
昌文柏眼神慌亂無依,讓陸莫寧嗓子發啞心底發酸:“昌捕頭,我已經見過他了,這……都是他親口告訴我的。包括當年的一樁樁一件件,我都知道了,也知道,他做著一切,都是為了替死去的家人伸冤得雪,一切……我都知道了。可即使如此,我還是要說一聲抱歉,我來遲了。”
昌文柏死死攥著欄杆的手背上,乍然青筋暴露,雙眼泛紅,像是脫力般鬆開手,踉蹌著一步步往後退,嗓子沙啞:“他怎麼能……怎麼能都說出來……他怎麼能這麼傻?明明我已經認罪了……他那麼恨我……我替他去死,他不應該……不應該……”
陸莫寧搖頭:“他不恨你,相反,他很感激你。甚至,將你抓進來,一開始,也是因為,他想讓你脫離這件事之外,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