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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長空,才平靜沒多久的醫院又開始亂了起來,被放出來的病人紛紛將驚慌失措的護士們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屠殺,短短不到一分鐘,走廊就充斥著濃重的血腥氣,殘缺的四肢交織著血液散落一地。
荀燁穿著白大褂就站在中間,眼鏡因為燈光反射著冷光,他掃了一圈,沒有被這副人間地獄的模樣嚇到,步伐也像在公園漫步的行人一樣悠閒,每走一步鞋子都踩在血泊中。
……
晴朗打開醫療室門,已經做好準備的他一進門發現荀燁不在,莫名鬆了一口氣,老實說除了死去的殷裘,他最忌憚的就是這個偽醫生。
「解開你鐵鏈的鑰匙在哪?」晴朗走到穆深面前,拿起鐵鏈的鎖頭觀察了一下,確實不同一般的鎖頭,看上去是特意定做。
穆深還是一副睡著的模樣,他眼都沒睜開,只見那完美的嘴型一張一合,「老地方,那幅畫。」
晴朗一愣,很快從那副雛菊畫的背後取出鑰匙,他手指一下下摩挲著鑰匙冰涼的鐵面,將鑰匙放進口袋,雙手抓住畫框兩邊,沒見他怎麼用力就成功拆下來。
畫的背面還有兩把鑰匙,晴朗臉上沒有多少詫異,直接全收了,打開束縛穆深的鐵鏈,沒有理會他,只是拉開了另外一個被白布遮掩的病床。
蛇皮趴在上面,厚厚的被子蓋到脖子,緊閉著雙眼,嘴唇帶著不正常的發白。
「蛇皮?醒醒。」晴朗上前推搡了兩把,手按壓著柔軟的被子,收回手卻發現掌心都帶著血,他看過去,剛才按壓的地方已經變成了紅色,像是被染上去的。
晴朗顫著手一把掀開,就看見蛇皮光著膀子,背部的皮都被剝去一大片,露出紅通通的肉,還不停地滲出鮮血。
[怎麼這樣!太殘忍了。]
穆深揉著手腕湊近看了一眼,語氣輕飄飄的蹦出一句話,「喲,死了啊……」
晴朗眯著眼看了一會,被剝去的部分給人一種不和諧的感覺,恐怕荀燁是匆匆離開的。
「禿頭,你死了我都不一定死,」蛇皮猛地睜開眼,看都不看瞬間變臉的穆深,眼眸轉到晴朗身上,「搞定了?」
「多虧你,謝謝。」晴朗點了點頭,如果不是蛇皮製造混亂替他們爭取時間,很多事情確實做起來很麻煩,他打量著蛇皮的傷,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喂,還有我的藥起了關鍵性的作用,他就是放放幾條蛇而已,」穆深眯著眼打量蛇皮傷口,嘖嘖兩聲,像是欣賞著一幅精美的藝術畫,「這手法精準得,瞧瞧,剝皮不帶肉。」
晴朗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望著蛇皮,「你這樣還能動嗎?」
「不能也得能了,再不走我就得被玩死了,操!」蛇皮一下子坐起身,扯動了身後的傷,痛得用力捶了一把床,叫罵一聲,五官都因為劇痛扭曲猙獰。
「你等會,我拿繃帶給你簡單包紮。」晴朗從醫藥箱拿出繃帶,將蛇皮上身都纏上幾層,手穿過腋下將他攬起。
「我們走。」
剛踏出去就聽見了遠處傳來陣陣尖叫和撕心裂肺的呼救聲,晴朗身子一頓,很快抬腿繼續往蕭蕊說的地方走去。
「我們能逃出去?」蛇皮幾乎是被晴朗托著走,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豆大的汗從他髮鬢滾落。
「除了荀燁我沒能看透,其他人不是我的對手。」晴朗步伐沒有停,語氣雖然很自信,眼底卻多了一股凝重。
「蛇皮,你是怎麼被他抓住的?」
一直跑在他們身後的穆深聽到這話瞥了晴朗一眼,唇瓣彎了彎。
蛇皮直勾勾地看著他,目光古怪,「我不是被他抓住的。」
晴朗一愣,對上他的視線,很快又撇過頭,沒有追問,沉沉的眼眸沒有絲毫情緒,「逃出去再說吧。」
荀燁打開了房門,一眼就看見了倒地昏迷的蕭蕊,他不緊不慢走了過去,蹲下按著頸動脈一會,從白大褂的口袋取出一把手術刀,只是一個閃光,刀就扎在了她的手臂上。
「啊!」蕭蕊發出一聲慘叫,渾身疼地發抖。睜大眼半響沒回神。
「清醒了嗎?」
荀燁冷淡的聲音瞬間讓蕭蕊反應了過來,她刀還扎在手臂上,鮮血順著肌膚滑下,從手指滴落,她慢慢站了起來,緊咬著唇瓣,「荀醫生……」
「看來他們已經行動了。」荀燁掃了一眼被拉出來的抽屜,紙張散落一地。
蕭蕊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跑到抽屜里,翻了兩下,一臉失魂落魄,怔怔抬頭看著荀燁。
「病人的鑰匙……顧沁怎麼知道我有鑰匙?」
「這點不重要,把外面的東西清理好。」荀燁推了推眼鏡,將封死的帘子一把扯下,白光照射進來,鋪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臉上的輪廓依舊俊朗,卻也帶著入骨的漠然。
「是……」蕭蕊最終沒有多說,只是低著腰退出了房間。
晴朗到達倉庫門口時顧沁已經在那了,他看見晴朗時眼前一亮,剛想靠近,卻看見蛇皮和穆深,下意識倒退兩步,警惕地看著他們。
蛇皮甩開了晴朗攬著的手,晃著腳步走到一邊,而穆深只是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環著胸,目光游離在顧沁身上。
「顧沁,你……」晴朗覺得顧沁現在的樣子很奇怪,換個衣服給人感覺都不一樣,剛打算開口,對方卻紅著眼一把抱住他。
晴朗感覺到他不停發顫的身子,伸手揉揉髮絲,「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