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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來?”詔德帝好不容易問到正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洪長志很有眼色,衝著那十幾個看熱鬧的秀女揮手,讓她們快閃。那些人雖不情願,卻也不敢違背命令,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而洪長志,照例做他最擅長的,就是裝布景板,一聲不吭、低眉順目的站在一邊,連呼吸都放輕。

    “當年,我不過因為當年落了海,又被炸得暈了,所以順水漂走了。好不容易命大,龍王爺不肯收,被人救起,可惜就一直睡著,醒不過來。”其實,就是植物人狀態了,“要不是因為世界上最疼的那件事,刺激我醒過來了,說不定真就的陰陽兩隔了。可是又自慚已如枯槁的容貌,加上手腳不能動,躺在床上養了兩年才好。為了見你,為了讓你見到我最美麗的樣子,為了不讓你心疼,我這麼辛苦,我容易嗎?你幹什麼了?你對得起我嗎?”

    真是不講理啊,自己不出聲,還怪皇上啊。沒見著皇上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這是身子骨強壯,不然早得相思病死了。洪長志在一邊腹誹著。不過,咳咳,布景板雖然也可以有思想和靈魂,但不能發表意見。

    詔德帝卻抓住了別的信息,“世上最疼的事?到底什麼事啊。現在還疼不疼,要不要傳太醫?”緊張得不得了。爪子,還上上下下的捏啊摸啊,呼,手感真好,一如從前。  

    琉璃臉上又是一紅,暫時不揭破,眼睛向後瞄了瞄。

    詔德帝循著望去,見水軍大都督水石喬不知何時進京了,進宮了,手裡還拉著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兒。那孩子看起來極是好動的樣子,不斷掙扎,眼睛還東張西望,似乎只要水石喬一放手,他就會滿地跑得瞬間不見。

    “這這……”詔德帝懵了,“這小子是誰?”

    不會是事隔三年,琉璃嫁了別人,生了兒子,今天是來和他談判,想要和離的吧?詔德帝突然生出很不好的聯想。其實這很不靠譜,也不理智。可是他失而復得,還那麼突然,又是在那麼沒有預料的情況之下,難免會有些大腦當機,喪失理智。實話說,雖然琉璃掐的那兩下挺狠,他現在還感覺兩處地方火辣辣的疼,可這種忽喜忽悲,他就是感覺很不踏實。

    “這是你兒子,你不承認、不負責嗎?”琉璃怒目而視,世上最疼的事,就是生孩子,這樣好解釋了吧。在現代,把疼痛分為十三極,最輕的是蚊子咬,最重的就是母親生產了。

    “他兩歲了。”轉頭,又對寶寶露出溫柔的笑,“乖,仔仔,快叫父皇。”  

    原來辱名叫仔仔,真是……好聽得很。詔德帝突然感覺手心痒痒,想把那寶寶拎過來,好好揉搓一番。仔仔算起來不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蕭蠻是。但蕭蠻生得不是時候,生下來就被秘密抱走了,他再見到女兒時,她已經好幾歲,而且從小當男孩子養,甚少親近。

    不過心中願望雖然強烈,身子卻仍然僵著不能動,於是看起來像沒有表示。也難怪他。一秒種之前還一無所有,一秒種之後有妻子雙全。人生雖然充滿意外,但這也太意外了!

    見他“冷漠”,那人精似的孩子也扭過頭去,裝看不見。這個傻呆呆的男人是他爹?他才不要,大小舅舅都還好些。看那一臉淚水,又哭又笑的,別是個娘嘴裡說的“蛇精病”。

    “兩歲了。”水石喬笑著,神情惡劣的補充,帶著強調的意味。哈,納悶去吧,心裡嘀咕去吧?搶了我的心上人,把自己堂妹塞給我,我也給你添添堵。

    分別三年,孩子兩歲?!這算算日子……似乎有點不對。

    但是,管不了那麼多了!老婆回來了,孩子要多少沒有。再說,他相信琉璃。孩子沒有早產或者晚產的嗎?人家哪吒懷了三年多呢。  

    早已經思維混亂的詔德帝胡思亂想中,一把抱起秀女,不對,現在已經確定是皇后了。

    “你幹嗎?”琉璃驚問。

    “回宮啊,不是要檢查一下我,咳,檢查一下朕這些年是不是身家清白嗎?”低聲,用只有琉璃聽的聲音道,“朕存貨很多,要皇后好好費一番力氣呢。”說著,抱著琉璃就走。

    走出沒幾步,還沒忘記回頭對所有目瞪口呆的人囑咐,“洪長志傳旨:朕有皇后,不需要後宮,秀女們都各回各家。還有那什麼……仔仔,朕的太子啊,跟你大舅舅去玩吧。老洪,給安排食宿。”

    至此,再不想多說一個字了。

    第二天,君王沒早朝。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七天後,才恢復正常的政務。

    但下朝時,詔德帝叫來水軍大都督,偷偷地問,“我問了,她說一直在你身邊藏著。你真是了不得哪,三年了,居然瞞朕瞞得這樣緊。”

    “她不讓我說,我為什麼要主動告訴皇上?”水石喬半點不愧疚。  

    琉璃等到生兒子時才甦醒,等到身體好了才肯見人。後來還要考驗一下皇上,是不是真的能只要她一個。直到選妃的事傳來,她忍不住。

    “你還是喜歡她的吧?那為什麼要放她回來?”這個,才是心中真正的疑問。

    水石喬聳聳肩,給皇上來個一問三不知。

    其實他自己心裡有答案。

    那時,他親眼看著琉璃掙扎,又看著她甦醒過來。自霍大小姐沒了之後,第二次整整陪了琉璃三年。然後,他突然間就明白了。

    經過了那麼多事,忍受了那麼多苦,她等的,已經不再是他。

    於是,他放她走。

    (本文完)

    解密番外之三年(上)

    “老伯,快點劃啊,你好慢啊。”少年催促。

    “二公子,您別插手行不行?”冬天的海面上,還是很冷的,老人的額頭卻冒了汗,“您的力大,老奴的力小,兩邊用力不平均,您看,小船就在水上打轉兒了,半天前進不了一丈。”  

    “那……要不然這樣好了!”少年突然丟了手中槳,“您劃一會兒,我再劃一會兒,免得只累一個人,又影響速度。”

    “那怎麼可以!二公子,您可是尊貴人兒!”老伯不允。

    少年卻瞪大眼睛,很認真地道,“我大哥說過,咱們家最可信的就是您。二姐姐又說過,尊敬老人是美德。我啊,雖然笨,可卻是個有美德的人哦。”

    老人怔了怔,露出複雜的神色,卻抿緊了唇,不說話,只奮力向前划去。

    船,是小船。四人乘,只一張簡陋的小帆。照理說,這樣的船,這樣的一老一少,是不能隨便出海的,而且還走了那麼遠。萬一遇到風浪或者兇惡的狗魚(現代人說的鯊魚),將會面臨極大的危險。

    可是,少年沒有意識,也沒有危機感,反而興高采烈的,因為他是腦子壞掉的溫映宣。而老人從不違背,因為他是溫家最忠誠的老僕勁伯。

    說起來,琉璃與溫家是對立的關係,但她恩怨分明。她整死了溫凝之,為姐姐報了仇,了了自己的心愿,卻也收留了溫映宣,成全了對溫宏宣的承諾。而勁伯給溫凝之辦了後事之後,就想把溫二公子帶走。只是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能力護溫映宣一輩子,最後只能懇求留在溫映宣身邊。  

    勁伯對琉璃的感情是比較複雜的,很難喜歡。畢竟溫凝之及溫家一手敗在琉璃的策劃下。但他幫助溫凝之做過不少壞事的善後工作,知道那是報應,因此倒沒有憎恨。也沒有伺機報復的打算。而琉璃明知道他是誰,卻也坦蕩接受。

    當天下大局攪動起來。琉璃要追隨蕭十一,無暇他顧,就把溫宏宣暫托給漕幫看護。可昨天半夜,因琉璃落水,漕幫的人手都被調動起來了,分舵迅速地人去屋空。溫映宣跟著瞎興奮了半天,以為有什麼很重要的大事發生,琢磨著也要做點貢獻。最後趁人不備,偷偷跑出來跟著。

    勁伯自然是追上了,可卻勸不回溫映宣。他心疼這孩子已是溫凝之惟一的血脈,又是傷了腦子的,向來對他縱容,加之溫凝之參加科考之前,溫家窮困,勁伯當過漁民以貼補家用,操船是一把好手,覺得可以保護二少爺。也就順了溫映宣的意。

    不過,他本想帶溫映宣在海上溜達一圈就回去,哪想到這小子雖然傻了。卻不好糊弄,而且眼尖得很,行船離岸久了後,就看到不遠處有大片船隻集結,鬧死鬧活的要跟過去看。勁伯沒辦法,只有裝作力氣不足,在海面上磨磨蹭蹭。

    正在主僕二人僵持不下之際,只聽遠處“嘭”的一聲巨響!  

    勁伯正胡亂划槳,溫映宣正急得敲膝蓋。就見遠處像是突然豎起一道水牆又瞬間塌散似的。但那只是瞬間,而後那片船隊就騷亂了起來。

    “二公子。我們得回去了,只怕那邊出了大事。”勁伯緊張道。

    “出了大事才要看熱鬧啊。”溫映宣反對。“划過去,快划過去!”見勁伯不動,又去搶槳。槳沒搶到,他乾脆俯下身子,也不顧海水冰冷,用手划起水來。

    一老一少僵持了半天,誰也沒擰得過誰,那隻船就停在原地,動彈不得。溫映宣看著傻,卻死死收了帆,所以就算這時候突然颳了怪風,正是吹向岸邊的方向,勁伯卻也只能幹瞪眼。何況溫映宣半個身子都俯過去,眼見就要掉在水裡了。

    “把帆升起來!”勁伯急道。明眼人就看得出,戰區出了問題。誰知道是哪方勝利?萬一結果不好,殃及二公子可就糟了!

    “不升不升!”溫映宣卻以為是玩鬧,臉上還笑眯眯的。隨後,他又露出驚訝的表情,指著被怪風吹過來的飄浮物道,“咦,那是什麼?”

    勁伯循勢望去,登時心裡一緊。  

    看起來,似乎是具浮屍,還是個女子。但,也未必就是死透了的。而他既然當過兼職漁民,就知道水上討生活的規矩,那就是見了浮在水上的,一定要救起來。倒不是好心,而是給自己積德留後路。天有不測風雲,誰都有遭難的時候。

    “是個人,快救起來。”這時候,一老一少的態度倒一致了。

    溫映宣是小兒心性,可年紀卻足夠大,從少年向青年過渡了。加之琉璃從不虐待他,所以他身子骨倒是極健康有力的。因而他與勁伯聯手,很快就把那“浮屍”給撈了上來。而後,他們又全體驚訝萬分。

    “是二姐姐!”

    “是王妃!”

    勁伯一檢查,發現琉璃還有氣,但他卻害怕起來。

    王妃出問題,飄在海上都沒人理,可以推測,是臨山王敗了啊。那麼,二公子難免不受牽連,必須立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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