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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末到河西村的時候,還很早,孟輕輕才剛剛扛著鋤頭要出門。
她打開門看到等候在門口的陳末,很是詫異。
這大早晨的,陳末不下地幹活,跑她們家幹什麼?
孟輕輕摸摸現在在隱隱作痛的胯骨,只想離陳末遠遠的。
“你今天還來幹嘛?昨天你已經道過謝了,你還是快點回家幹活去吧。”
陳末沒在乎孟輕輕的惡語,她看著孟輕輕燦爛一笑,很是陽光明媚。
“我來找你玩啊,我對你真的是一見如故,我想……”
“停,陳末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別整那些虛的。我哥一個讀書人說話都比你明白。”
孟輕輕對著陳末翻了一個白眼,很是不喜歡,陳末這樣把她當傻子耍的態度。
陳末來找她哥,直說就完事了,幹嘛要老是帶她出場?要是沒有她哥,孟輕輕可不信陳末那麼忙,還願意來找她玩。
昨天孟輕輕只是被陳末給說蒙了,所以才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差點被陳末給騙了。
但,就沖昨天陳末在她哥身邊賴了一個下午來看,陳末就絕對對她哥圖謀不軌。
嘖,還真沒看出來,這陳末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居然有這樣的心機。
陳末作為一個未婚的女子,可不是只有和她交往才是正常,才不會被外人說閒話。等大家都知道她孟輕輕和陳末是好朋友之後,陳末在來找她哥豈不是很順理成章?
孟輕輕只要想到,陳末對她這樣的熱情,都是利用,她就高興不起來。
要不是多年的教養,不允許她不高興就大呼小叫,她真想把陳末給忿走。
孟輕輕這麼明顯的嫌棄,陳末不瞎,她當然看見了。
但誰讓她現在是確實有點可疑呢,陳末特別理解孟輕輕。
於是,陳末像是沒聽懂,孟輕輕話語裡的嫌棄似的,對著孟輕輕依舊笑得十分明媚。
“你要去下地啊?我幫你啊,我幹活又快又好。我這裡還有剛剛從山上摘的野果子,很甜,給你吃。”
陳末說著,把手裡拎著的,用大樹葉包著的一包紅果子,遞給孟輕輕。
孟輕輕皺著眉,後退一步躲開了陳末的手,沒有伸手去接陳末的果子。
她孟輕輕可不是那種,被幾個果子就收買的人!
陳末這是**裸的賄賂,陳末的良心大大的壞!
孟輕輕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別開眼不去看陳末手裡的東西。
哥,你真的是輕輕的親哥!輕輕真的是太對的起你了。
這要是換了別人,孟輕輕肯定會吃了陳末的糖衣炮彈。
要知道,孟輕輕可從小就是個吃貨。
孟輕輕小時候,他們家的條件還是很好的,要不然孟言也不能去讀書。
他們家是孟言考上秀才,孟父病倒之後,才開始衰敗的。
本來這些年為了給孟言讀書,孟家就沒有太多的余錢。孟老爹病倒後,為了治病,不但賣了大部分家當,又借了許多外債。
孟家的日子這才一下子就一落千丈了。
要不是孟言眼看著,還有成才的可能,孟家還有發達的機會。如今孟家可能早就一無所有了。
這也是孟言不敢離家的原因。
雖說他有信心一次高中,但他家的條件現在是真的不好。他要是再一走半年,等他回來,誰知道他娘、他妹妹還在不在。
不過,孟家雖然現在日子過得艱難。
但,孟輕輕小時候過的,肯定比陳末幸福多了。
她哥哥孟言是秀才,未來大小都是一個有身份的人。所以,她娘就把她當個小姐一樣的養著。
孟輕輕她爹在世的時候,孟輕輕最累的活,就是繡花。那時候,別說野果子,就是徐福記的糖心點心,孟輕輕也是經常吃的。
可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
自從父親生病以來。孟輕輕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嘗過一口甜味了。
她知道山裡有野果子。可她一不認識,二也沒時間去采。
多少次,孟輕輕都會偷偷去拔地里一種臭臭的草放在嘴裡嚼,只為了它嚼到最後的那一絲甜味。
但她那樣饞,那樣想吃,回到家她卻從來都沒有提過。
她知道,她哥比她還要累,還要難。多少次,她都看到他半夜起來對著月光抄書。
只為了家裡的日子能好過一點兒,只為了省一點燈油錢。
本來孟言今年要去參加鄉闈的,可是,現在他卻只能為了一文錢而不懈努力。
孟輕輕知道孟言的苦,她捨得用她的那點兒小事去煩他。
“你拿回去吧。給你弟弟吃……”
孟輕輕的話還沒說,就被陳末一個果子堵住了嘴。
那小紅果子,真的是熟透了,它的皮很薄,孟輕輕只是那麼輕輕的咬一下,一股鮮甜的滋味兒就在她的嘴裡炸開了。
這甜味好像一下子甜到了孟輕輕的心裡,讓她有些恍惚。
孟輕輕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許多以前的舊事,那時候她的家什麼都有,那時候她那樣幸福。
孟輕輕的眼淚就這樣不受控制的,刷的流了下來。
“別看!要不然和你絕交!”
說著,孟輕輕胡亂的抹了一把臉。她搶過陳末手裡拿著的果子,抓了一把賭氣似的也塞到了陳末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