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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藍堂雙眼一亮,說道:“你們說會不會就是他回來了?樞大人才會急匆匆的趕過去?”
緊皺眉頭,一條覺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夥伴們一件事:“藍堂,說過多少次了,對伊川少爺尊重些。還有你們,別再對伊川少爺無禮,要不然惹怒了樞大人誰都幫不了你們。”
“什麼嘛,他就是一個人類,我不嫌棄他都已經是看在樞大人的面子上了,他還和那個玖蘭李土糾纏不清,明知道樞大人和玖蘭李土有仇還這樣,哼!”
見藍堂越說越過,一條提高了音量呵斥了一聲:“藍堂!”
他知道藍堂就是個控樞大人的小孩子脾氣,他覺得樞大人看重伊川莫就是伊川莫的榮幸,而伊川莫這般不咸不淡的態度就是不知好歹讓他不滿,伊川莫和玖蘭李土的關係就更是踩到了藍堂的爆點。他更知道在場的夥伴們幾乎都這種想法,而支撐著他們這種想法的是他們的嫉妒——伊川莫獲得了他們求之不得的樞大人的重視。
只是,“我們都太驕傲了啊。”不是他喜歡咄咄逼人,只是若不扭轉夥伴們這種想法的話是追隨不了樞大人多久的,“就因為伊川少爺是人類你們就能夠輕視他?還是因為樞大人對他的重視讓你們嫉妒不滿?但你們別忘了,樞大人喜歡他!既如此,他就是我們第二個主人,是主人,就容不得我們放肆。”
“還有藍堂,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伊川少爺的特殊。你們一個個的看不起他覺得他弱小,但他能夠駕馭那隻叫阿澈的凶獸,你們能嗎?你們有把握打贏那隻凶獸嗎?什麼時候起你們看人喜歡看片面了?連樞大人的命令也可以陽奉陰違了?”到底是他們太年輕,優越感太甚,被慣得竟分不清輕重。
藍堂急了,蹦起來就說:“我們沒有——”
“沒有陽奉陰違?呵。”打斷的藍堂的辯解,一條譏諷的輕笑一聲,第一次在夥伴們面前露出這種尖銳,“其他人我不說了,但是藍堂,當初伊川少爺的話你也是聽到的,你覺得他只是在唬人嗎?你知道不是的,樞大人就是重視伊川少爺重視到超越任何人的地步,他不可能找一群對伊川少爺心懷不滿的屬下。藍堂,性格單純並不是你的藉口,都稍微清醒一點吧,別到時候被捨棄了悔不當初。”
一條的話說完後就沒有再開口,其他人包括藍堂都沉默了下來,要說他們不知道一條說的那些那是自欺欺人,他們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不願意相信他們的君王愛上了一個人類。
是啊,愛上了,也就伊川莫那個人類看不出來樞大人的心思了,他們作為旁觀者又如何不知?樞大人那滿的幾乎溢出來的感情連掩藏都不屑於掩藏,現在想想,或許樞大人就是想用行動來警告他們吧,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捂住眼不願意看清這個事實罷了。
就在沉默在客廳流轉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時,突然,一股血腥味就跟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水中一樣一下子就激起了夜間部所有血族的動盪,一條幾人更是面色大變的互看一眼後就驟然竄了出去上了二樓,直接來到了玖蘭樞的臥室門口,敲了敲門,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不管了,撞開!”急性子的藍堂見一條敲了幾次都沒人回應,而鼻尖聞到的血液味道卻是越來越濃,心下一急也就顧不得失禮不失禮事後又會不會被懲罰了,直接用身體撞開了門,接下來映入眼帘的一幕卻讓藍堂和他身後的幾隻血族都驚懼的睜大了眼,腳步僵住了再也邁不動步伐。
只見他們一貫穩重沉靜的樞大人此刻正神色慌張的用尖利的指甲劃破了手腕,湊到了黑髮少年的唇邊,拼命的將血液餵下去。而黑髮少年此刻正面色蒼白渾身無力的被玖蘭李土扶著,半坐在樞大人的床上,雖張著口喝下了血,被鮮血染紅的唇卻依舊蒼白到幾近透明,那是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的虛弱。
此時此刻,一條他們已經顧不得為何玖蘭李土會出現在夜間部而沒有驚動他們半分了,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的君王手腕上,純血的血液對他們而言是天大的誘惑,但對樞大人的尊敬和對純血的恐懼使得他們成功壓制住了衝上去吸食血液的衝動。只是,他們壓製得住不代表其他血族壓製得住,要知道夜間部可不止他們幾隻血族啊。
一條看了看面色愈發蒼白的伊川莫,他知道不應該但卻不得不開口勸阻道:“樞大人,請停手,您的血液會讓夜間部產生暴動的。”
只可惜他們的君王此刻心神完全在黑髮的少年身上,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反倒是扶著少年的男人聞言稍微清醒了一下,隨手布下了一個結界,補上了之前破碎的玖蘭樞的結界。——此刻他更不能慌,若引來血族的暴動,縱使他不怕但若驚動了莫的後果他不敢去賭。
☆、第57章
頓時,鼻間那股濃郁的充滿了力量的血液味道消失不見,一條等人也終於鬆了口氣,心神稍稍放鬆,才有空思索著眼前這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等他們再次把目光放在他們的君王身上時,就被那種驚恐到幾乎哭泣的濃烈情感衝擊到了。
他們一向有著潔癖的樞大人的整齊的制服上此時已經血跡斑斑,臉色慌亂、髮絲凌亂,這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的狼狽,但他似乎顧不得這些了,只是不停的將自己的血餵過去,而血族強大的自愈能力使得他手腕上的傷口很快就癒合,這就讓他不得不頻繁的在自己手腕上製造傷口,又深又長觸目驚心。
“小莫,喝下去、喝下去……求你……”
一條等人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眼中的驚懼都快掩藏不住:求?樞大人竟然用到了這麼卑微的一個字?
突然間,幾人都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客廳的對話,再和目前的狀況一個對比,幾乎都要羞愧的俯首認罪。過去的他們究竟被什麼遮蔽了眼,竟對樞大人如此在意的人如此的不敬,一條罵得對,他們就是太驕傲了。
“樞,”抬手把玖蘭樞凌亂的髮絲理了理,卻將自己手上染上的血沾在了髮絲之上,使得玖蘭樞看上去更加狼狽。見此,伊川莫無奈的停下了手,“別再餵了,你知道這不是喝不喝的問題。”
難掩慌亂的提高了聲音打斷了伊川莫的話,玖蘭樞依舊不折不饒的餵著血:“不,一定是喝的不夠多!”說完,見自己手腕上的傷口又癒合了,二話不說就抬起另一隻手用指甲準備再次劃破。只是,被攔住了,當做利器的那隻手被一隻蒼白而纖瘦的手握住了。
“夠了!”微微拔高了音量厲聲呵斥,伊川莫蒼白的臉頰也因動怒而染上了幾分薄紅,他想用力的呵斥玖蘭樞這是在做無用之功,但對上那雙含著乞求的眼,到口的話就被堵在了喉嚨口,心中禁不住一軟,就連語氣也軟了下去。“夠了,樞,再餵下去你會失血過多的。”
“那麼我來。”一直過度沉默的玖蘭李土聞言開口,而後不等兩人發表意見就低首在伊川莫白皙的脖頸上咬了一口,小心翼翼的吸食了一小口血後,開始重複玖蘭樞剛剛所做的一切。
玖蘭樞也沒有阻止玖蘭李土的行為,只是和玖蘭李土一樣含著忐忑的期待看向伊川莫——此刻他們已經顧不得在短時間內被兩隻純血初擁會不會造成血液衝突等不良問題,他們最關心的是初擁的成功與否。
被這樣兩雙眼睛注視著,伊川莫望著貼近自己唇邊的手腕,張了張口想拒絕,卻最終還是妥協的啟唇喝了下去,頓時,口腔中再一次被濃郁的血腥味充斥,這對他一個沒有特殊癖好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美妙的滋味,反倒因為生血的腥味而使得他產生了一股想要嘔吐的欲·望。
但儘管如此,伊川莫還是強迫自己將口中的血液咽了下去,從他們回到樞的臥室開始,從發現樞的血液無法對他起作用開始,他就一直在重複吞咽這個動作,他都已經估算不清究竟喝下多少血液了,只知道自己被咬之後身體愈發虛弱了些。
之後三人再也無一人說話,只是不停的餵血、喝血,直到玖蘭樞和玖蘭李土再也遮不住臉色的蒼白和虛弱,伊川莫才強勢的阻止了二人的獻血。當然,兩隻血族是不可能因此而簡單妥協的,只是伊川莫開口宣布“就算你們再割傷自己,我也不會再張口。”後,就真的再也不張口,二人這才無奈終止。
——以後把血液混合在食物中吧。
兩隻血族同時在心中暗暗下了這個決定,伊川莫對此自然也是猜得出幾分的,他想直接說這並沒什麼用,但他也知道這話說了也不能改變這兩人的決定,索性也就不多費口舌了。反正只要不像今天這樣超過他們的身體極限就好。
直到現在,伊川莫才分出了心神發現跟個木樁似得杵在房門口的一堆人,皺眉開口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