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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以為樞大人會因為這種小事而丟棄我們嗎?!”藍堂怒目以對,瞪著伊川莫火燒胸口,之前他還認為黑主優姬比這人更可惡,現在他發現這人是他在這世上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難道不會?”把滑落到眼睛前面的幾絲黑髮撩撥到後面,伊川莫表示他和樞那數千年的朝夕相對可不是假的,“我對樞而言是家人,所以我可以對他放肆、任性。可你們是他的屬下,卻只會選擇性的聽從他的命令,這樣的屬下,若是換成我,我也早晚會丟棄。”
他這話可已經是經過修飾了,換成樞的話會更直白:不聽話的棋子,要來何用?
沒錯,樞就是那麼冷血殘忍的一隻血族,什麼溫和什麼沉穩冷靜有帝王之氣,那都是假的,以他對樞的了解,若不是手中握權才能夠保證無憂無慮無人打擾的優質生活的話,樞是絕對不會去費心費力開拓疆土的,要不然數千年前,已經站在血族頂點的樞為何會選擇沉睡?還不是因為權力這種東西不夠吸引他?
“你——”
藍堂被刺激的都快拍案而起了,所幸一條還有理智,直接一把把人摁住在座位上。和藍堂這種情緒超越理智的類型不同,一條卻是因為伊川莫的話而醍醐灌頂,之前遮擋住眼睛的迷霧也刷的一下散開,整個人都跟被潑了冷水一般清醒了。
是了,這次伊川莫的事情是他們越矩了,因為樞大人在之前對他們的縱容讓他們忘乎所以起來,忘記了身為下屬,他們要做的是堅定的跟隨樞大人的腳步,而並非質疑和表面的應承。
當初,縱使樞大人對黑主優姬表現的與眾不同時,樞大人依舊任由他們對黑主優姬不滿而沒有指責半分,這給了他們一種錯覺,好似他們做什麼樞大人都不會真的怪罪。
但實際上,他還記得最初的樞大人是那般冷漠,完全不把整個世界放在心上,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柔軟。那雙血眸,是他見過的最空的眼睛。其他的無論是血族還是人類,他們的眼中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欲·望,但樞大人的沒有。那樣的樞大人,他毫不懷疑會在他們違背命令之後毫不留情的丟棄掉。
而後漸漸地,樞大人用溫和的外衣包裹,對著黑主優姬對著他們一直縱容著,對他們這些屬下更沒有太多的約束,也因此,他竟慢慢的忘記了真正的樞大人究竟是怎樣冰冷無情。幸好今日伊川莫的話讓他從錯覺之中脫身而出,也因此,他才發現原來從始至終,被樞大人放在心上的只有伊川莫,那個黑主優姬,得到的只是樞大人偽裝後的溫柔和深情,儘管那偽裝真實的足夠以假亂真,但無論看上去怎麼真,偽裝依舊只是偽裝,當不得真。
想到這裡,一條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收斂起之前面對伊川莫時所有的漫不經心,神情之中逐漸浮現的是真實的尊敬:既然是樞大人承認並重視的人,那麼也必定是他們該尊重的。
☆、第48章
“伊川少爺,請原諒之前我們的越矩,我保證,這將是最後一次。”
“一條,你在說唔唔唔——”
及時捂住了藍堂的嘴,無視了藍堂在那裡唔唔的張牙舞爪的抗議,一條只是朝著伊川莫略微的低下了頭呈現出臣服的姿態,並決定回去後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熊孩子讓他深刻明白什麼叫不作不死!
淡淡的瞥了一眼一條,雖然伊川莫不知道自己的話究竟戳中了對方哪一點讓對方的態度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但他也不是太在意,所以面對一條的臣服,伊川莫一句話都沒說。也剛巧在這時,車子到了神奈川的寵物店,伊川莫一手抱著阿澈一手拎著特意帶上的小蛋糕率先下了車。
“伊川桑。”
背後一聲叫喚讓伊川莫腳步停了下來,回頭,就看見立海大的柳生和一名少女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看向他的神色有些猶豫和徘徊不定。
伊川莫神色淡淡的頷首打招呼:“柳生桑,你好。”
“你好。”猶豫了幾秒,柳生想著之前柳說過的話終於下定了決心,上前幾步,目光隱晦的掃過伊川莫懷中的阿澈,帶著幾分請求的意味開口道,“伊川桑有時間嗎?我有些事想要請教伊川桑。”
來看伯爵歸還阿澈本來就只是藉口,目的是出門放放風罷了,對於放風期間和什麼人一起、做些什麼都無所謂,他和這柳生雖說不熟但也算認識,聽聽他要說些什麼也並不會妨礙到自己什麼,於是伊川莫點了點頭算作同意,然後低頭把手裡的蛋糕盒遞給了阿澈,“幫我把它給伯爵吧,別吃掉。”
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阿澈嘴巴一張就把盒子叼著奔進了恐怖寵物店,那通人性的模樣讓柳生再次把目光投放到了阿澈的身上,對自己心中的想法更是篤定了幾分。只是……隱晦的用眼角餘光掃過自己身邊的少女,柳生有些頭疼該怎麼才能夠把這個總喜歡粘著自己和隊友的人支開。
卻不等他開口,少女就更確定了什麼一樣喜笑顏開了起來,主動說道:“柳生哥哥,你有事和你朋友說的話我就不打擾了你們了。最近啊我很想養一隻寵物,正巧今天走到這家寵物店門口,我就進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柳生哥哥也別擔心,和你朋友好好敘敘吧,待會兒我會自己回家的。”
少女的話正中下懷,柳生自然一口應諾下來,語氣溫和極了。只是才等少女走進寵物店,柳生臉上的神色就褪了下去,帶上了幾分疲憊和焦躁。只是轉頭對上伊川莫時,臉上的神情已恢復了正常。
柳生帶著伊川莫進了附近一家比較安靜的飲品店,兩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各自點了一杯飲料後,柳生才緩緩開口,開始說起找伊川莫的緣由:“伊川桑,在進入正題前,恕我冒昧問一句:伊川桑應該有一些常人不能的能力吧?”
說到這,柳生頓了頓,見伊川莫對自己的話沒有半點兒反應,不否認也不承認,那笑而不語的模樣讓柳生本就忐忑的心更加沒底了,他擔心伊川莫以為自己調查他,連忙開口解釋道:“別誤會,我沒有找任何人詢問過有關於你的事情,只是因緣巧合,有個人告訴我你很厲害。”
“有人?”伊川莫挑眉,帶了一點點好奇問道,“誰?”
柳生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回答道:“是我一個隊友的表姐,她自小就有常人所不能及的第六感,對事對人都有著極度的敏銳感,她曾經遠遠見過你一次,她說你能看見一些肉眼無法看見的……東西。”
說到後面,柳生的臉色已經開始不好了,他這個人什麼都好,相貌、脾氣、家世、能力都可以稱得上上乘,唯獨有一點:他怕鬼,非常怕,怕到可以被嚇到站著都能昏迷的地步。所以,在平常,他非但不希望聽見別人提起這些東西,自己更是閉口不談,碰到有人講鬼故事恨不得繞三圈再走。只是今天他不能避之不談了。
有些話一旦開口後面就順利多了,柳生見伊川莫對自己的話並沒表露出什麼反感的情緒來,心中稍安,開始把事情的始末講了出來。
柳生的父母是自由戀愛而結合的,當初,是身為醫生的柳生爸爸對身為病人的柳生媽媽一見鍾情,繼而展開的追求。那時,柳生媽媽還比較內向,不擅長交際,是以一開始兩人交際時,柳生爸爸擔心柳生媽媽緊張,見面時總帶著他最好的朋友一起的,柳生媽媽也同樣害怕自己會緊張而帶上了她最親密的摯友,所以,他們的約會幾乎都是“四人約會”。
只是沒想到隨著時間的流逝,柳生爸爸的朋友和柳生媽媽的摯友日久生情了,如此,他們的約會也就成了真正的四人約會。他們本就感情甚篤,也從不會覺得兩人之間夾雜著其他兩人會打擾到自己。終於,到了水到渠成的那一天,四人一起結婚了,婚後,兩對新人也都很幸福,兩年後,柳生媽媽生下了柳生,她的好友在一個月後生下了一個女兒——淺川香織。
兩家人的關係極好,柳生和淺川香織自然也就走的近了,直到五年前,淺川媽媽因病去世,淺川爸爸傷心之下帶著淺川香織離開了神奈川。這一走就近五年,音訊全無,然後就在半年多前,淺川爸爸終於出現,順帶著一起出現的是他要再婚的消息。
對於淺川爸爸要再婚這個消息,柳生爸爸和柳生媽媽也沒什麼意見,畢竟他還年輕,不可能為了淺川媽媽守一輩子,他們唯一擔心的是淺川爸爸再婚對象人品怎樣、對淺川香織好不好。
後來,他們知道,淺川爸爸的再婚對象也是個寡,一個很有錢的寡婦,對方比淺川爸爸小兩歲,有一個女兒。對方性格還不錯,雖然有錢但卻不驕縱,對外比較強勢但對內卻溫順而理性,更難得的是對淺川香織很好,雖然有親生女兒但對待兩人不偏不倚,也不會仗著有錢就看不起淺川,是個很傳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