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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了我一跳。
“多謝,請帶路吧。”我客氣地說,招呼亞娜幾人,“你們快跟上。”
士兵帶我們到的房間離拉姆瑟斯那兒大概有個一百多米,房間大小與拉姆瑟斯那兒差不多。但從現場留下來的痕跡看,原本這裡應該是有別的士兵住的,卻因為我們的到來而被趕了出去。
雖然有些對不起那些被趕走的士兵們……不過女士優先嘛,這是他們表現大男子主義的時刻,他們一定十分樂意。
出門在外,當然沒那麼多講究。我和亞娜睡內間,而斯奈夫魯就和瑞拉德睡外間。稍微抹了把臉,我躺在硬硬的咯得人生疼的木板床上,輾轉著卻有些睡不著。
身邊,亞娜的呼吸也不太規律,似乎也沒睡著的樣子。
“亞娜,剛剛我出來的時候,你和瑞拉德,斯奈夫魯說什麼呢?”我忽然想起剛剛想問卻被守門士兵打斷的話。
“沒、沒什麼。”黑暗中,亞娜又是背對著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結結巴巴的話,已經完全顯露出她有多心虛。
這下,我的好奇被徹底勾了起來。
我蹭的坐起身,問道,“亞娜,你這話一定就讓人知道是有什麼的啦。……莫非是你和瑞拉德之間有了什麼?”
我想起那時,瑞拉德的神情確實不正常,而斯奈夫魯就沒什麼反應,不得不猜測瑞拉德和亞娜間可能有了什麼。不過,如果亞娜和瑞拉德之間有了什麼,那迪亞怎麼辦?我之前可是一直都看好他的。
“烏魯絲拉,你、你說什麼啊?”聽了我的話,亞娜也激動地坐了起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我追問。都說好奇心害死貓,但一旦好奇心被勾起了卻不能被滿足的話,在貓用完九條命之前我就會被憋死了。
“是……”亞娜頓了頓,仿佛糾結了很久,才諾諾地開口,“剛才我們在說……jì。女的事。”
“……jì。女?”這個答案倒讓我吃驚了。
“是的。只要不太過分,軍隊出征空閒的時候,都會允許士兵們玩樂。那些跟士兵們在一起的女人,就是來做生意的。”
心裡忽然一跳,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暫時駐紮的小鄉鎮,人數多得不正常的jì。女,麻痹大意的埃及軍……
……我想起來了!夕梨就是這樣混進了埃及軍中,然後趁著夜色放走了隨軍馬匹!
跳下床,我三兩下穿好衣服,順便把亞娜也一起拉了起來,“走,既然我們都睡不著,就去放放風。”
“啊?烏、烏魯絲拉?”亞娜被我拖著,只好慌亂地穿上了衣服,“都這麼晚了……”
正因為都這麼晚了,如果再不抓緊時間的話,可就遭了!
我拽著亞娜出了房間,順手把外間兩個聽到我們裡面動靜也起來了的男人叫上,“瑞拉德,斯奈夫魯,你們都睡不著對不對?那麼大家一起去夜遊吧!”
兩人似乎愣了愣,然而我沒留給他們思考的時間,拉著亞娜就沖了出去。我相信他們兩人一定會跟上的。
“小姐!”果然,身後兩人在我剛跑到門口的時候就驚呼著跟了上來。
站在門口,我向四周看了看。這裡位於貝因達鎮的中央,那些玩樂的士兵都固定在一處相對密集的地方,所以相對的,這裡就顯得有些安靜了。
“你們兩個,一定有看到馬匹都關在哪兒了吧?”我轉頭盯著身後跟上的兩人,硬生生將一疑問句變為了陳述句。
而這兩人,也沒讓我失望。
斯奈夫魯指向幾個方向,“那邊有一處集中的馬廄,這邊也有。”
“那裡和那邊也各有一處。”瑞拉德補充道。
看到兩人的指的方向,我頓生一種無力。
四處,還基本都是不同方向的,我哪裡知道夕梨在哪處?——不,不對!她們肯定是分頭行動的,也就是說,應該每處都有人負責去放馬!
不能讓她們得逞!
此時我也顧忌不了太多,當下吩咐瑞拉德,“去通知士兵,有人會去馬廄放馬,讓他們馬上派人去!”
“小姐?”瑞拉德驚疑不定地望著我。
“快去,遲了就來不及了!”我催促道。
“……是!”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過嚴肅,瑞拉德領命而去。
“烏魯絲拉?”亞娜顯然也是被我突然的命令嚇到了。
“說來太費時,等到結束後我再細說。”我抬手阻止了亞娜的話,轉向一直靜靜地聽我的吩咐靜靜地展現驚詫卻沒有插話的斯奈夫魯,“斯奈夫魯,哪個馬廄離這裡最近?帶我們過去。”
既然夕梨是被拉姆瑟斯抓住的,那麼,她應該是在拉姆瑟斯活動範圍內放馬。而拉姆瑟斯住的房子,就在這附近。
斯奈夫魯道一聲是,率先向某個馬廄走去,我和亞娜忙跟上。
我想過可能出現的所有狀況,卻沒想到最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居然是最差的一個。
馬廄中的馬匹已經全部無影無蹤。
而夕梨正與拉姆瑟斯糾纏著,顯然是被發現了卻逃脫不及。
“大人,怎麼這麼有興致出來夜遊呢?”我示意亞娜和斯奈夫魯在原地等待,自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走上前詢問。
糾纏中的兩人聽到聲音猛然間停了下來,紛紛看向我。看清楚後,夕梨似乎眼前一亮,驚呼道,“烏魯絲拉,你怎麼在這裡?”
——你能在這裡,我怎麼就不能?
我暗嘲一聲,面上卻是一臉驚訝,“夕梨,怎麼是你?你怎麼穿成這樣,還出現在這裡?”
沒等她回答,我似乎恍然大悟一般,臉上也帶上了些憤懣,“是不是王子拋棄你,所以你才……”後面的我已經說不下去了,也確實該說不下去才是。
夕梨臉上一紅,一邊掙扎一邊著急地解釋,“不是的,凱魯他沒有、沒有拋棄我!”
然而,拉姆瑟斯緊緊抱著她,讓她的掙扎她的努力都化為烏有。
“……那麼,身為西台近衛長官的准王妃出現在埃及領軍將軍的懷中,又是為什麼呢?”我收起了驚訝,直直地望向拉姆瑟斯,萬分不解地詢問。
“亞娜,你覺得呢?”見對面的兩人久久似乎被我的問題問住,我回頭,問向亞娜。
“我、我不知道。”亞娜似乎覺出了不尋常的味道,不安地搖了搖頭。
“你呢,斯奈夫魯?”
“我跟小姐一樣。”斯奈夫魯低頭,聲音堅定。
得到滿意的回答,我再次看向夕梨和拉姆瑟斯,笑道,“大人,你看,我們都等著你解惑呢。”
“烏魯絲拉……”夕梨似乎想說些什麼。
“西台准王妃想說出真相了?”我打斷她,笑意吟吟,“可是我現在問的是拉姆瑟斯大人呢,您確定您可以代表他?”
“我……”夕梨顯然也知道不該此時接話,只說了個我就停住。如果她繼續說下去,不正是說明了她和拉姆瑟斯有什麼嗎?
“既然西台准王妃不回答,大人,那您呢?”我走近幾步,一眨不眨地看著拉姆瑟斯,仿佛求知慾最強的學生,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
夜色中,我看不清拉姆瑟斯臉上閃過的那絲莫名情緒是什麼,我只是笑著,等待著,卻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答案。
成功還是失敗 …
“如果大人不能給我個滿意的答案的話,我想,我大概不得不在王的面前闡述‘我所見到’的實情了。”
威脅的話,說出口時那麼順溜,就仿佛千百次演練過的那樣,就好像……這威脅對於我來說不過是順手拈來,甚至連我自己都有些吃驚。
如果拉姆瑟斯不能做出應有的解釋,那麼,不僅在法老面前不好交代,甚至,對於王太后來說,這就是個很好的把柄——跟敵國的王妃糾纏不清,不是叛國又是什麼?
我等著看,拉姆瑟斯會怎麼選擇。
靜默中,拉姆瑟斯忽然用夕梨原先罩在外面的布將她雙手扳到身後捆住,緩緩吐出一句話來,“西台先鋒軍指揮官潛入我陣營,被我抓住。”說著,他緊緊地盯著我,銳利的視線讓我幾乎不敢直視,“文書大人,這就是‘實情’。”
與他對視幾乎花光了我全身的力氣。良久,我才動了動嘴角,牽出一個僵硬的笑,“是,我明白了。那麼……”
“夕梨小姐!”忽然,我右手邊竄出一個人來,不管不顧地向夕梨和拉姆瑟斯衝過去。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同樣急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