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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直高高地懸著,就怕在我到前船就開了。好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船上的船夫太不機靈了,一直等我到了船前,下了馬,急匆匆地奔上船,船都沒有開動的跡象。
“拉姆瑟斯,你給我出來!”一上船,由斯奈夫魯擋住迎上來的士兵,我怒不可遏地一邊喊著一邊向船艙摸去。
正想進船艙去找人,拉姆瑟斯卻像個召喚獸一般忽然出現,只不過兩手空空。
“這不是烏魯絲拉嗎?”拉姆瑟斯狀似驚詫地微微睜大了眼睛,“怎麼,改變主意想接受我的邀請了?歡迎之至。”
“請不要裝傻可以麼?”滿腔的憤怒在拉姆瑟斯出現時忽然平息下來,我深吸了口氣,強壓著憤恨緩緩說道,“把夕梨還給我。”
“好啊。”拉姆瑟斯想也沒想乾脆地說。
什麼?!
我一怔,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夕梨就在裡面。”拉姆瑟斯繼續說,還好心地讓開一條fèng,讓我好進船艙去。
我很疑惑,疑惑到開始懷疑拉姆瑟斯別有用心。
我懷疑著,所以只是杵在門口,不敢進去,只皺眉看著拉姆瑟斯的表情,想看出些什麼來。
然而,拉姆瑟斯笑得格外真誠。
——至少表面上時如此,反正我是看不出假來。
“小姐!”斯奈夫魯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走到了我的身邊,聲音中帶著絲擔憂,“船開了。”
……什麼?!
我忙看向四周,這才意識到,我跟拉姆瑟斯說話的時候,這船已經駛離港口,向幽深的大海駛去。
——那些船夫,早不開晚不開,卻偏偏在此時才回過神來知道要開船?……也太遲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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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吶吶,不要老是催我多更點字數啊= =倫家不是女人的辱·溝,倫家是牙膏,擠太用力了是會biu的一下冒出一大坨,但擠光了就沒了,可不像辱·溝,擠擠總會有的= =
好吧,這章因為跟人拼文,一時沒剎住,多了一點……
話說,57章疑似的虐和上一章的評論數量果然有天壤之別……唔,我悟了,原來大家都喜歡看虐= =+恩哼哼哼…… JQ滿滿的旅途 …
“……”我抬頭看著拉姆瑟斯,等著他的解釋。
“啊,船終於開了。”拉姆瑟斯仿佛沒看到我充滿疑問的視線一般,看向天與水的交界處。
“大人,既然你肯把夕梨還給我,那麼你一定不介意讓船靠岸,讓我們下船的吧?”我有些著急,一步走到拉姆瑟斯對面,想迫使他正視我的疑問。
然而,嘴上雖這麼問,我的心裡卻極其沒底。
——他的那些船夫,擺明了是受他的指使的吧?要不然,這時機,怎麼會把握得如此之妙?明明早就該開的,卻不早不晚,偏偏在我們上船之後才開?
面對我熱切的目光,拉姆瑟斯攤攤手,似是無奈地說:“船已經開了,回頭不吉利。”
……不吉利?他不是不信神的麼?什麼時候有了這種迷信的想法?
怕被別人聽到,我湊近拉姆瑟斯,悄聲說道,“我記得沒錯的話,大人不是不信神鬼之說的麼?”
聞言,拉姆瑟斯的眼神暗了暗,聲音倒不像我一般壓低,“烏魯絲拉還記得?”
廢話,不記得我現在怎麼拿來反駁你?
我很想白他一眼,但終於是忍住了。
“大人說過的話,我一直都記得很清楚。”我笑,但我知道這笑很假。
“呵呵。”拉姆瑟斯忽然笑了兩聲。
我一怔,心裡忽然竄出一句話來:每次聽到呵呵的時候,我心裡總會出現馬勒戈壁四個字……
咳……我忙回神,當做自己沒想過那四個字……哦不對,是當做自己沒想過那句話。
而在拉姆瑟斯呵呵笑兩聲之後,氣氛忽然就僵硬下來。這話題,已經被歪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
我咳了聲,決定無視之前所有的廢話,將話題正過來,“大人,請讓船回去吧。如果王回來卻找不著我,我想……這結果不是我能承受的。”
再不回去的話,我真想哭了。作為一個監軍,居然在戰爭還沒結束的時候就跟著指揮官一起跑了,這算什麼啊!
“如果烏魯絲拉僅僅擔心這個的話,真的沒必要哦。”拉姆瑟斯忽然將手搭在我的右肩上,嘴角帶著仿佛能安撫人心的笑,“有我在呢。”
我又是一怔,心裡忽然有一絲異樣。
有我在呢。
那種異樣似乎是羽毛輕騷鼻尖的麻癢,又好像是小石投入湖中泛起的輕微漣漪,更像是寒冷冬日中灑下的細碎日光。
喉嚨中好似卡了什麼,漲漲的,我愣愣地看著拉姆瑟斯認真的樣子,說不出話來。
“那就這樣決定了。”拉姆瑟斯忽然揮揮手,轉身走回船艙,臨走前的那一笑,似乎有些……得意?
“等……”我暗自懊悔自己剛剛的失態,忙出聲想挽回些什麼。然而,拉姆瑟斯卻沒有給我挽回的機會。
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回身,恰好打斷了我的話,“這裡有很多房間,隨便挑就是了。”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奇特的笑,“我的也可以哦。”
說完,他大笑著進了船艙。
許久,我意識到我被口頭上調戲了。
“小姐……”斯奈夫魯似乎感受到我的情緒有異樣,有些擔憂地叫了我一聲。
“我沒事。”我對著他笑了笑,“聽到拉姆瑟斯大人說的了麼?自己去選間屋子,隨便住。”
“……是。”斯奈夫魯楞了楞,仿佛不敢直視我的笑容一般,頭深深地低下。
看了眼遙遠的幾乎已經看不到的港口,我十分沉重地嘆了口氣。
在我和拉姆瑟斯糾纏的時候,船已經離港口很遠了,跳船游回去是不現實的。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會游泳,下水就直接沉下去,絕對浮不上來的。
而搶船回去就更不現實了。斯奈夫魯打不過拉姆瑟斯,更何況拉姆瑟斯手下還有那麼多士兵,就更沒有希望成功搶到船了。——我可不認為我有那魅力策反了他手下的士兵。
……那麼只好先走一步是一步了。
特地選了間夕梨隔壁的房間,我還順便去看望了夕梨一下。
看到我到來,夕梨似乎還挺高興的,大概是以為我能把她帶回去吧。畢竟到西台的距離,畢布羅斯比孟菲斯可近多了。在我告訴她連我自己都無能為力後,她沉默了。
我比她更沉默。
計劃本就要成功,卻被莫名打亂,我現在心裡已經積攢了大量的怨氣,就等著什麼時候抓個替死鬼爆發呢。
這一天,因為鬱悶,我躲在船艙的房間中,悶悶地倒頭睡覺,即使睡不著也躺床上不願意出去。
真希望睡一覺醒來發覺這是個夢啊。
然而,第二天醒來,輕輕搖晃的感覺讓我知道我絕不是在做夢,我確實被拉姆瑟斯騙上船,正在向孟菲斯駛去。
有一句話說得不錯,生活就像是被強·jian,當你不能反抗的時候,不如好好享受。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既然事實已經沒辦法改變,我不如好好享受這旅途,好好享受沿途的風景。
——然後反jian……
因為昨天睡得太多,所以早上我很早就醒了,連一向都比我早起來的亞娜也沒醒。
輕手輕腳地走出船艙,我走上甲板,依靠在欄杆上,眺望著遠方。
——這還真是充滿了文藝味的動作呢,不過,偶爾為之,也不算很裝……
太陽正在海天交接處,似乎拼著命地想躍出水面,又因為捨不得水的無限柔情而優柔寡斷。半隱的太陽少了白天的刺眼,多了些暖人心脾的溫暖,即使直視也不會讓人不適。
微風徐徐吹來,在這陽光還未灑遍的海上,顯得有些清涼……過了頭。
“阿嚏!”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想回去披件衣服出來,卻又怕錯過了太陽的升起。海上觀日,我可從沒有這種過體驗。
肩上忽然一沉。
我有些驚訝地轉頭,卻只覺得眼前一花,來人已經走到了我身側,和我並排而立。
“大人?”是拉姆瑟斯啊。
我摸了摸身上的披風,考慮著是還給他還是坦然接受。然後,突如其來的冷風讓我一陣哆嗦,我迅速地做了決定。
我抓緊了披風,緊緊地裹住自己。
照顧女士是一位紳士應該做的……雖然拉姆瑟斯並不是個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