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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就這樣的兩個人，可以說是他投入感情最深的兩個親人居然不顧父子倫常做出這種事情，這讓他情何以堪？他要如何自處，他又該怎麼去看待那把他尊貴而冰冷的椅子？胤礽緩緩的閉上了乾澀的眼，有些茫然有些憤恨，“皇阿瑪，你是因為這種感情才選擇八弟繼承大統的嗎？”
對於這個問題康熙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了一句，“難道胤礽認為胤禩沒坐穩江山的能力嗎？”
“……有。”沉默了片刻，胤礽還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對於八弟的聰慧他無從否認，那般靈秀的一個人，什麼都看的通透，做事談話不驕不躁不卑不亢，是能成大事者，當初自己不也是因為八弟的這種個性才會逐漸付出真心的去疼愛那個弟弟的嗎？
“既如此，又何須多言。”
一錘定音，康熙的這句話代表著的意思已經太多太多，胤礽一瞬間覺得很疲憊，他爭了那麼久不過只是一場笑話，他的皇阿瑪，他的八弟，他們都把他當成一場笑話來捉弄。
“呵呵，呵呵……”
低低的笑聲莫名的引人發酸，也讓隔壁小間裡面的胤禩難得的生出一股想說些什麼的衝動。
第74章
已經穿好了衣袍，掀開了小間之間用來隔開擋住的厚厚布簾走了出來，身上還有有些酸澀無力，走起路來稍顯僵硬，但胤禩依舊緩慢著走出骨子裡的優雅，這是已經融入靈魂的氣質。
“胤禩，怎麼起來了？”
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胤禩，剛剛帶著帝王完美面具的康熙剎那就卸下了那份冷然，快速的從主位下來，滿臉柔色的摟住了有些無力的胤禩，那種小心翼翼，那眉宇之間毫無掩飾的愛戀，讓胤礽看著呆愣，心中忽而酸澀不已忽而憤恨無比，愛恨交錯在一起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夠把滿腔的窒悶發泄出來。
“啪”的一聲把康熙放在腰間的手拍下，胤禩冷瞪了一眼康熙拒絕他的攙扶，這男人把他當成孕婦了嗎？沒人在時就算了，有他人在場也不知道收斂，現在只是走幾步路而已，他還不需要人來幫忙！
被拍掉了手的康熙也不介意，只是跟在胤禩的身後，目光專注的亦步亦趨，眼中的柔情毫不掩飾，沉默的溫柔獨自綻放著。直到胤禩走向旁邊的座位時，康熙才不容拒絕的一把抱起胤禩轉身走向了主位坐下。
把兩人間的互動看著眼裡的胤礽雙眼再次暗了下去，心中各種情緒都糾結在一起，混亂不堪，使得他忍不住開口尖銳的諷刺出聲，“八弟，不，你根本就沒把我當成過哥哥來看吧？我還是叫你一聲煊郡王。煊郡王，你可知此刻抱著你的是誰？！”
被抱著的胤禩實在是覺得康熙牌人肉靠椅坐的舒服也就沒多少掙扎隨他去了，復又聽見了胤礽的話不免回頭給了個疑惑的眼神，反射性的張口就說，“不是皇阿瑪嗎？”
若是以前，看見胤禩這難得的迷糊胤礽肯定會調笑一番，但是現在，胤礽只覺得胤禩的話是那麼的諷刺，臉上露出一個冷到極致的笑，諷刺無比，“你知道他是你皇阿瑪還和他父子苟合，你就不怕被人發現冠上媚主惑上的罪名嗎？到時候，他們想要殺的只會是你而不是他！”
胤禩安靜的看著情緒有些癲狂的胤礽心思難辨，說實話他沒想到這輩子太子會如此真心待他，或許連胤礽自己都沒發覺話中對他的維護，儘管到了如此憤怒的地步，但話里卻依舊潛藏著不會說出去的決意，還有那絲絲隱晦的擔憂，擔憂他最終會被天下人恥笑，擔憂他到那時會被皇阿瑪放棄。
他胤禩可以沒心沒肺的活著，但絕對不會對那些真心對自己好的人隨意踐踏他們的關心，胤礽真心拿他當弟弟，那麼他自然也就回他一份對兄長的愛護之情。眸中的冷淡緩緩褪去，胤禩輕悠悠的嘆了口氣，沒有什麼情緒的開口。
“二哥，若真有你口中的那一天到來，那個時候我便如你所願不再與皇阿瑪有任何糾纏！”
胤禩的話才出口，松松的環在他腰間的手就用力勒住了他，康熙低沉的嗓音帶著山雨欲來的暴虐氣息，“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朕曾說過同生共死，你就當耳旁風聽的嗎？”
康熙的話沒讓胤禩覺得什麼但對胤礽來說卻不亞於一聲驚雷，同生共死啊……唇齒間流瀉出意味不明的笑聲，他的皇阿瑪，他那完美卻絲毫不懂得心軟的皇阿瑪竟然會許諾出如此的誓言，同生共死啊……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許諾你如此幼稚卻美好的令人無法拒絕的誓言，而這個人還是一位萬人之上的帝王，他還能夠怪胤禩什麼呢？哪怕同是男子，哪怕是父子，胤禩他又能夠如何去拒絕呢？他皇阿瑪的手段他是明白的啊，想要得到的何時沒得手過？
“皇阿瑪。”胤礽至進帳之後首次跪了下去，恭敬的對著康熙叩首，緩緩抬頭，斂下滿眼的疲憊，“兒臣懇求皇阿瑪廢了兒臣太子之位。”
“嗯？胤礽，你真想如此？”
“呵。”嘴裡發出一聲短促而古怪的笑聲，從進入營帳之時開始，胤礽的臉上諷刺之色從未褪下過，“皇阿瑪不是準備就著這次兒臣夜窺營帳的罪名廢了兒臣嗎？現在兒臣只不過先一步提出，兒臣不想太落魄了。”
“的確。”康熙這句話肯定了胤礽的那個問題，他的確準備借著這次機會廢除了胤礽，離五年之期還有兩年了，時間不多了，而這次，胤礽的窺視給出了一個名正言順廢太子的理由，只不過沒想到這理由和前世一樣是夜窺營帳，只不過胤礽窺視營帳的原因不再相同。
再次嗤笑一聲，胤礽不再說話，跪著，身體挺得筆直，就如他說的他不想太落魄了。
“朕准了，你下去吧。”
“兒臣告退。”
見胤礽拔節著身軀轉身，康熙在胤礽掀開營帳口的布簾時淡淡的開口，“胤礽，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事情可以說什麼事情不能說。”
胤礽的腳步微頓，隨後留下了一句話就大踏步離開了營帳。
“若兒臣真是聰明人，為何落到如此境地？”
胤礽的話音極輕極淡，似特意壓低了嗓子說的，又因為那微小的fèng隙灌進來的風而更顯得模糊不堪，但無論是康熙還是胤禩都清晰的捕捉到了胤礽話中的濃濃自嘲，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靠著，任由溫暖循環傳遞著。
過了許久，胤禩才輕嘆一聲，“皇阿瑪……”
“不准說！”幾乎是失態的急促開口，康熙緊緊的勒住了胤禩的腰，從那用力的程度足以窺見其內心的緊張。“不許說，胤禩，朕和你早成一體，不可能再分開！”
康熙最後的話徹底打散了胤禩眼中的疑惑，微微怔愣著感受著康熙的緊張和忐忑，稍感震驚，他還以為他的皇阿瑪永遠都不會有這種情緒存在，現在卻只是一個猜測就那般無法控制，看來，他把自己看得太輕了些，他對皇阿瑪而言，應該有著絕對的份量吧。
“皇阿瑪，我只是想說儘量給二哥一個好的結局，他待我不錯，我也不是不知感恩之輩。”不論那份袒護他需要不需要，但最終胤礽做了，那就是一份情。
仔細的盯著胤禩的眼，在發現胤禩沒有因為胤礽的撞破而萌生退意之後才鬆了口氣，心情大起大落之間聽見胤禩的話，康熙很乾脆的就答應了，和胤禩要斷掉和他的關係相比，讓胤礽有個好結局就完全不是問題了。
“只要他安分，朕不會去動他的。”怎麼說也是他的兒子大清的皇子不是嗎？
“嗯。”點了點頭，胤禩等康熙答應後就有些困了，用手掩唇打了個哈欠，很想睡覺，但是……胤禩睡眼朦朧的戳了戳康熙，張口就是命令，“幫我清理。”
把胤禩的動作看著眼裡，如同磨蹭著爪子貪睡的貓，讓康熙喜極，後聽見胤禩的命令後笑著應下，“遵命！”抱著困頓的胤禩起身朝裡間走去，對著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當著稱職背景板的梁九功開口，“去重新準備一桶熱水。”
“嗻，奴才馬上就去。”
不需要問為何已經沐浴過的皇上還要一桶熱水，梁九功直接帶著皇上的命令出帳，很快的就令幾人抬著熱水進入營帳，本來冷掉的洗澡水早就清理乾淨了，把熱水注入桶中，奴才們和第一次一樣立即就退下了。
把胤禩穿上的衣袍剝了個乾淨，康熙自己身上除了裡衣就只著了最外層的袍子，很輕易就脫光了，抱著赤裸的胤禩步入了沐浴的水桶之中，康熙開始清理剛剛沒時間清理的殘留物，只是，清理的過程對康熙而言過分銷魂，再加上剛剛因為胤礽而打斷了他和胤禩的好事，理所當然的，就趁著這個時候再來了一次實實在在的鴛鴦浴，等胤禩能夠真正睡著時已經很晚了，幸而巡幸塞外並不需要和早朝一般每日天微亮就起，而且白天很多時候都無事，可以小憩來補充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