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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蘇子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時,胤禩卻主動的轉身離開了,眉眼間只殘餘著平靜,淡的令人觸目驚心,“走吧。”
“嗻。”應了一聲,小蘇子等人就跟著胤禩離開了這個院子,而就在他們走後,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緩緩的走了過來,聲音輕輕柔柔的,“是誰來了?”
等到走出門口沒見到人,女子就猜著剛剛說話之人肯定已經離開了,明明該和以往一樣笑笑回屋裡的,卻不知道為何走了出來,站在那階梯之上,看見了已經有些距離的人影,那奴才簇擁著的小小孩童,那背影,莫名的觸動著女子的心。
就在女子望著背影出神時,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藥,“主子,你怎麼出來了?身體還沒好,千萬別吹著風,快進去吧。”
“小凝,我沒事的,你別擔心。”才說著,女子就咳了幾聲,讓她的話沒有任何說服力,也讓名為小凝的宮女緊張了靠近,“主子,你快進去吧,外面涼。”
再次望了望已經走遠了的孩童背影,女子露出了溫婉的笑容,使得本就美麗的她添上了幾分靈動,“好,我馬上就進去。”她的胤禩,也該這麼大了吧。
“真是的,主子你要好好的注意身體啊,要是皇上來了,難不成主子還想讓皇上看病怏怏的樣子嗎?”超越了主僕的斥責,卻更顯的親昵,小凝對於這個主子是真心的喜歡的,那麼美麗,性格還那麼溫柔,她真的不知道皇上為什麼就不喜歡呢?
“小凝,你也別想著安慰我了,皇上的恩寵,豈是我這種人可以希冀的?我現在只求胤禩能夠平平安安到老。”
“主子,什麼叫做你這種人?主子你既漂亮又溫柔,主子很好的!”對於自家主子的自卑憤慨不已,小凝就是認為他家主子比那些妃嬪更加漂亮更加溫婉,不就是出身低了點嗎?她相信皇上才不會膚淺的在意這點小事呢,她的主子一定會得到皇上喜愛的!
“好,主子我很好。”笑著附和著小凝的話,衛氏和小凝一起緩步回到了屋裡面,院子外面桃花依舊,風吹過,幽幽的香氣擴散,帶著清淡的優雅。
乾清宮內,剛剛下朝的康熙回到暖閣喝了口茶後問著身邊的梁九功,“八阿哥怎麼樣了?”
知道皇上對八阿哥的事情很在意的梁九功對這個問題一早就有準備,在康熙開口問後就立即給出了回答,“回皇上,八阿哥今早已經退燒,病已大好,起身後在宮內散了會兒步,現在回去用早膳了。”
“散步?”昨天還病的那麼迷迷糊糊的今天早上就有散步的勁頭了?看來還真的大好了。
把康熙的話當成了問題,梁九功進一步的回答,“是的,八阿哥在御花園等地走了會,還去了……去了衛氏的院落之處。不過八阿哥沒有進去,只是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猶豫了一下,梁九功還是把這個消息說了出來,當然,後面也不忘幫八阿哥稍稍粉飾一下,反正八阿哥的確沒有進去也沒見衛氏。
“衛氏……”狹長的眸微眯,康熙想到了那個女人,溫婉恭順,容貌也實屬美麗,那楚楚風姿加上了柔順,就更有一番勾人風情,要不然當時他也不會臨幸她了。只是,不知道為何,當初令他覺得驚艷的氣質和容貌,在此刻竟已經模糊了去,漸漸清晰的,是胤禩那張粉嫩精緻表情豐富的臉,“去叫許慶過來。”
“嗻。”
“等等。”叫住了剛想領命下去的梁九功,康熙又說了一句,“別讓胤禩知道。”
“嗻,奴才省得了。”
很快的,許慶就被傳召過來,若胤禩在場的話,他就會發現這個許慶就是他出門時的隨身太監之一。
“八阿哥去了衛氏那裡?”
“回皇上,是的,不過八阿哥只是路過,並沒有進去,只是站了一下就走了。”雖然皇上是他的第一主子,但是許慶也不想給八阿哥帶來任何的麻煩,畢竟八阿哥對他來說,真的是難得的好主子。
康熙淡淡的瞥了一地跪在地上的許慶,這奴才對胤禩倒是個不錯的,還知道為主子維護。“八阿哥當時的表情是怎樣的?如實說,不得有半絲遮掩!放心吧,朕不會問罪胤禩的。”
最後那句話讓許慶安了心,於是回憶了一下,自信斟酌著自己的語句,“八阿哥只是望著院落之外的桃花片刻,那個時候,八阿哥沒有笑,也沒有難受,就是什麼表情都沒有的看著桃花,過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
什麼表情都沒有嗎?康熙想著他記憶中的胤禩,時喜時怒,哪怕假意,也總是睜圓著雙眼滿臉無辜,卻是從沒有過面無表情的時候啊。“下去吧,別讓八阿哥知道朕找你的事情,懂了嗎?”
“嗻,奴才懂了。”再次磕了個頭後,許慶才緩緩的躬身告退,回到了阿哥所站在門外守著,就好似從未離開過一樣,而其他的奴才,也只是眼觀鼻鼻觀心一般當作沒看見。
兩天後,皇上諭旨,升了衛氏的份位,封為良嬪。在這種時候,皇上為守孝而冷淡後宮之時衛氏還被抬為嬪,想當然的,皆認為衛氏深的皇上寵愛,一時間,後宮之中絞碎了無數手帕。而阿哥所內,胤禩聽聞此消息後,也大為驚訝。
第22章
剛被沏好的清茶盛放在白色的瓷杯之中,淡淡的青色微微的浮動著,被純白收攏著,如同一汪清泉,煞是悅目。茶杯上方青煙裊裊,幾縷茶香肆意的飄散開來,聞者心曠神怡。
胤禩坐在桌邊,沒有端起茶杯喝,只是在想著宮內傳開的那個消息,他的額娘衛氏榮升為良嬪,可問題是年份不對,他明明記得,他額娘升為嬪妃已是他出宮建府之後的事情了,為何提前了那麼多?看來,這個朝代如閻羅王他們說的一樣,是可以改動的啊。
不過,胤禩又恢復了臉上那溫和的笑容,這些與他無異,他要做的不就是在他的好四哥和太子斗時端板凳坐著看戲嗎?當然,如果這看戲的過程中沒有某人的亂參合的話就更好了,胤禩扶額,嘆了口氣,這衛氏到良嬪的差距,要說和他無關他還真的不能相信,不是他托大,實在是在他去了那裡兩天後就突然升位,這其中的關聯,不用仔細想就知道了,肯定是那人知道了他去過那裡了。
康熙會知道他的行蹤他一點都不驚訝,或者說這完全就是料想之中的事情,要說身邊沒康熙的人他才不相信呢,不過也沒事,或者說有康熙派人監視他反而更好,什麼事情都攤開來遠比什麼事情都想當然要好多了,這樣他無論做什麼都不需要掩飾了,反正他沒存著奪位之心,不是嗎?
不過,胤禩有些不解的是,他那位皇阿瑪為何要提升他的額娘?而且是在這個時候,有什麼目的?想要安撫誰還是想要打壓哪個嬪妃?安撫的話,和額娘有關的除了他還真想不出誰了,不過康熙會花功夫安撫他?搞笑呢嗎,他只是一個沒身份沒背景連實力都沒有的空頭阿哥而已,有哪一點能夠被康熙看上的價值?最多也就一逗著好玩的寵物而已,還需要安撫嗎?
那麼,就是借著這件事情打壓誰嗎?後宮之中最近誰比較不安份?好像,後宮之中就沒有誰是安分的吧?一如宮門深似海,這話又不是說著好玩的,在這樣如海的大染缸內,誰還會一如一開始的純白呢?
算了,胤禩直接在奴才的驚呼中端起那杯已經涼了的茶灌了下去,他決定不去想了,以前費腦子各種算計是為了爭口氣奪了那把椅子,不過到頭來一場空而已,而現在,他根本對那椅子沒興趣了,幹嘛還要這般的浪費腦力折磨自己呢?當個憨笨之人不是挺好的嗎?
“爺,藥熬好了。”
於是,剛剛還笑顏如花的某小孩望著冒著熱氣黑漆漆的一碗藥垮下了臉,該死的,為什麼他這個身體這麼虛弱?只是一個小小的感冒而已,竟然喝了三四天的藥還沒痊癒!
雖然除了第一晚比較難受,之後的幾天只是小小的咳嗽,連鼻塞都沒有,但是太醫還是認為他需要喝藥一直到連咳嗽都沒有才算痊癒,喝的他滿嘴除了苦澀就什麼味兒都沒有了,難受死他了。
仿若有著什麼深仇大恨般的瞪著那碗藥,胤禩心裡正盤算著是不是要‘不小心’的打翻還是索性找個藉口忽悠奴才移開視線然後直接作假之時,一聲如往常一般特意壓低了的‘皇上駕到——’讓胤禩的臉更加皺成了一團,這人,怎麼又來了?
雖然不情不願的,不過胤禩還是非常利落的打千問安,得到康熙免禮的回答後才起身站在一旁,只是又如同之前一樣,在康熙坐下後就被康熙賜座了。很不巧的,康熙坐著的位置就在藥碗最靠近的地方,而胤禩被賜座的位置,就在康熙的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