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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娘。”胤瑭的表情沉寂了下來,一向藏不住表情的眼此刻平靜的看著宜妃,還沒有變聲的聲音還帶著稚氣,卻一字一句說的輕緩而認真,“八哥哥很好,真的很好。”
宜妃怔愣的看著胤瑭,她第一次看見自己兒子的這般表情,似乎一瞬間就從抱在手上的嬰兒長大成人,那雙眼,總是帶著任性的驕傲,脾氣也不懂收斂,但是此刻,胤瑭的臉上眼中什麼都沒有,只有平靜,他的話很簡單,但就因為這份簡單才顯得更加的慎重,去除了所有華美的雕飾,剩下的只有現實。
“胤瑭,你……”宜妃微微的嘆了口氣,她其實應該知道的啊,她的胤瑭任性但並不愚蠢,“罷了,額娘也不管你了,只是你必須記住,不能讓自己受傷。”
聽懂了宜妃言外之意,胤瑭頓時笑開,朝著宜妃奔去撲了上去,“額娘最好了!”
“呵呵。”任由胤瑭的小腦袋在自己懷裡亂蹭,宜妃無奈中帶著滿滿的寵溺,“你吶……”
蹭了一會兒終於心滿意足的胤瑭從宜妃身上下來,小臉蛋上笑的璀璨,“那兒子先走了,額娘和弟弟要早點休息。”
“好了,知道你急著去找你八哥哥,去吧。但是要記得早點回去休息,知道了嗎?”
“是,額娘,兒子絕對聽從命令!”故意嚴肅著一張臉應答著,語氣中卻難掩笑意,在自己額娘的手敲上額娘前一溜煙的走了。
宜妃看著胤瑭離去的背影,笑意漸漸的隱了下去,胤瑭的聰慧讓她微微安心,但胤禌……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她真怕最終會失去他。老天爺吶,她想求的只是胤瑭和胤禌一生平安而已。
這邊,胤瑭找著自家八哥閒話家常暖意融融,其實談什麼內容都是其次的,胤瑭覺得,只要看著他八哥哥的笑聽著他八哥哥的聲音就覺得很舒服,舒服到讓他聽著聽著就渾身放鬆到睡著。
笑著搖了搖頭,胤禩看著歪七扭八的倒在塌上睡著的胤瑭無奈了,怎麼的他的聲音有催眠功能嗎?要不然為什麼無論是胤瑭還是胤誐總是喜歡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呢?
阻止了奴才們想要叫醒胤瑭的意圖,胤禩淡淡的開口吩咐,“扶九阿哥躺下,把薄毯幫他蓋上。”
“嗻。”胤瑭身邊的貼身小太監壓低了聲音應了一聲後就小心翼翼的扶著自家主子往下躺好,從旁邊取過毯子蓋好。這個時候,塌上的矮桌已經在胤禩的示意下取走了,胤禩也從塌上起來,整了整坐著有些凌亂的衣袍往外室走去,這裡就留下了胤瑭的那些奴才們等待著伺候。
走到外室,眼見天色雖已然漆黑一片,但時辰卻還不算晚,沒有睡意的胤禩決定去院子裡面走走吹吹風散散心,只是偏生不巧,才跨出門口,就見梁九功拎著燈籠過來了,胤禩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他現在可不可以立刻轉身落鎖當作沒見到?
很顯然的,胤禩的想法那是不現實的,不說其他,就說梁九功那兩眼發亮的模樣就知道已經看見胤禩了,胤禩怎麼的也只能端著溫潤笑容等待梁九功上前說明來意。
“奴才見過八阿哥,給八阿哥請安了。”
“梁公公無需多禮。”說著已經上演了無數倍的對話,胤禩內心不太甘願的開口詢問,“不知道梁公公此時到訪有何要事?”
“皇上讓奴才過來請八阿哥去一趟乾清宮。”
果然不是什麼好事!胤禩內心嘀咕著臉上卻是不顯,依舊那般微笑著,“那就請梁公公帶路。”
“八阿哥,請稍等片刻。”梁九公並沒有立即帶路,而是對胤禩說了那麼一句後就朝著胤禩身邊的小蘇子開口吩咐到,“去為八阿哥取件披風來。”
“嗻,奴才這就去。”小蘇子得令後,機靈的立即轉身去裡屋了,不給胤禩拒絕的機會。
“這……梁公公?”望著比兔子竄的還快的小蘇子,胤禩只能回頭看向梁九功,這唱的又是哪出啊?
“回八阿哥,皇上吩咐奴才,晚上風涼,不可讓八阿哥凍著了。”對於皇上對八阿哥的關心,梁九功早就學會了用平常心來看待了,剛剛皇上派遣他過來叫八阿哥之時的臉色那麼差,卻還不忘記吩咐他要注意八阿哥的身體,這種待遇,大概也只有八阿哥才有了吧。
凍……胤禩有片刻的無語,現在的天氣都快入夏了,哪裡還用得著凍這個字?不過胤禩聽見是康熙的吩咐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因為說了也是浪費口水而已。
等小蘇子取了披風幫著胤禩系好後,梁九功就帶著胤禩去乾清宮了,胤禩的身後只帶著小蘇子一人,因為此刻的召喚又是和往常一樣,屬於秘密召喚,連路徑都是秘密的。
等來到了乾清宮,梁九功直接把胤禩帶入了冬暖閣,對著那個背對著他們站著的康熙請示,“皇上,八阿哥到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嗻。”
等梁九功退下後,胤禩才打了個千,“兒臣見過皇阿瑪。”
“胤禩。”康熙轉過身,看著已經站直的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朕聽說最近胤礽對你很是親近?”
胤禩聞言,眸光微閃,在康熙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人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回皇阿瑪,兒臣和太子只是正常往來,對太子,兒臣絕無二心,請皇阿瑪明察!”
“胤禩你——”康熙的臉也板不下去了,上前幾步就把胤禩從地上拉了起來,強行牽著來到榻上坐下,“胤禩,朕剛剛的問題並沒有其他意思,你不必那樣緊張。”
微微嘆了口氣,康熙看著自家兒子那不喜不怒的臉無奈,都說帝王多疑,他也承認他多疑,但是胤禩這孩子怎麼比他還多疑呢?他剛剛的問題真的只是表面上表達的問題啊,怎麼到了胤禩這裡就是懷疑他對胤礽有二心了呢?
“是兒臣誤會皇阿瑪了,請皇阿瑪恕罪!”
聽著胤禩從善如流的轉口請罪,康熙更加的無奈了,這哪裡是真的相信是誤會啊,明顯就是因為對於是否是誤會這件事根本不在意才會這樣啊。他現在才知道養兒不易啊,養個敏感的兒子更加不容易,但是偏偏,這麼多兒子他偏偏就喜歡養這個難養的,這算不算是自己找罪受?
“你啊……”看著胤禩那張板著的小臉就覺得礙眼,康熙置氣似的一把就捏上了那逐漸褪去了肉嘟嘟的臉,捏了一捏,覺得手感真不錯,於是接著捏,捏的胤禩終於忍受不了的瞪了起來。
“怎麼,還覺得委屈了?”看見胤禩的瞪視,康熙卻覺得比剛剛那樣順眼多了,心情稍好,只是手中依舊沒有停下動作,“朕只不過是問你一句你就想東想西的了,說,剛剛是不是認為朕在懷疑你?”
“兒臣不敢。”臉蛋被捏住,但胤禩還是極力保持著發音的清晰準確。
“不敢?”康熙重重的捏了一把後,冷哼一聲才放開了手,“朕看你沒什麼不敢的!不是說過只有你我二人時不可行大禮嗎?剛剛你可是又違背承諾了!”
覺得臉被掐的有些痛,但是胤禩現在也不能去揉,“皇阿瑪,雖然兒臣有諾在先,但是有些時候承諾只能放在其次遵守。”比如,在君與臣之間。
知道胤禩的意思,也知道胤禩的話其實很對,但是康熙卻不希望看見那種情況,不喜歡,所以就直接否決。“朕可不管這些,總之你答應了朕就要做到,下次再違背承諾朕可就要罰你了,不聽話的孩子的懲罰胤禩你應該知道的。”
康熙最後的那句話讓胤禩的臉色立即難看了起來,瞪著康熙狠狠磨牙,難不成這人還打算讓他再丟臉一次嗎?!但偏偏,胤禩的瞪視對康熙來講那是不痛不癢的,甚至還越笑越開心了,這讓胤禩牙關越咬越狠的同時也只能領命。
“兒臣知道了!”
“知道就好。”康熙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後才把問題轉回了今夜叫胤禩來的目的上,“胤禩,以後和胤礽保持點距離,這是為你好。”
嘴裡說著話,視線卻是落在那被自己捏紅的地方,忍了忍,康熙還是沒忍住抬起手幫著胤禩輕輕揉著,剛剛用力太重了!
臉上被康熙揉著,胤禩有一瞬間的僵硬,只是他也知道躲避無用,對康熙來講,他想做的事情那絕對時不可能半途放棄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康熙也是牛性子的人,執拗到底。
“皇阿瑪的意思是?”自從那次御花園相撞事件後,胤礽對他態度越發親近了起來,就如同一位真正的兄長一樣,時常的會詢問些他的日常生活,關心一下他的吃穿用度,這讓他驚訝的同時心裡也有些發毛,他堅信,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一如太子,一如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