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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安靜的站在假山之後那個比自己大了三歲的清冷少年,胤禩半眯起眼,他在看什麼?順著那少年的視線望去,是領著小十四的德嬪,原來,他的這位四哥也有渴望母愛的時候?
不過,胤禩隨意一笑,管他呢,這些都和他無關,雖然前世他們斗的你死我活的,他也被他四哥囚禁到死,不過他也興不起報復心了,反正,看著他的這位四哥求而不得什麼的已經足夠歡樂了。
剛想轉身離開,卻不料胤禛已然回頭,在看見看著他微笑的胤禩時有一瞬間的僵硬,只是因為胤禛素來沒什麼表情,是以這種僵硬也幾乎無人發現。
“弟弟見過四哥!”已經看見了當然要打個招呼,要不然落一個不敬兄長之罪他可受不來。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之後就沒什麼後續了,胤禛只是仔細的瞧著他這位沒怎麼相處過的八弟,其實他們的遭遇很相似,都是過繼的孩子,無法和額娘相認,甚至連相見都不允許,母子相見,竟是不符規矩!
等了片刻發現胤禛只是看著他沒什麼反應,胤禩決定先行離開。“四哥若無事,弟弟先告辭了。”他沒興趣和人站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的,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他上輩子最大的仇人。
“你……”有些猶豫的說出了一個字,也讓胤禩想要轉身的動作半途中止了,望著胤禛等著他的話。
在胤禩等待的目光之下,胤禛的目光微微的撇開落在旁邊的假山之上,“剛才之事……”
“剛才之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胤禩眨著眼滿臉疑惑,他才沒那興趣參與這些事情中去呢,有那閒工夫還不如去逗弄一下有趣的弟弟們。
回過頭安靜的注視著胤禩片刻,胤禛才面無表情的開口,“沒什麼。”
“既然無事,弟弟就先告辭了!”
這一次胤禛沒有再叫住胤禩,只是看著胤禩漸漸遠去的背影目光深沉,他不相信胤禩會沒看見剛才的事情,只是胤禩這麼說……是在幫他?為什麼?因為他們相似的遭遇嗎?
心中藏著疑惑,胤禛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逗著他十四弟的德嬪,最終轉身離開。沒瞧見,那似乎沒有察覺到假山之後對話的德嬪眼中閃過的思念和痛苦。禛兒……
*
遇見了胤禛,胤禩也沒了閒逛的興趣,兄弟多了就是這樣不好,尤其這些兄弟還都是內心裏面恨不得時時刻刻算計精心計劃著怎麼能夠最大利用好對方的兄弟就更不好了,難得閒逛個一次還說不定來一場偶遇,讓人鬧心。算了,再等六年,六年之後他就可以自由兜轉了,那個時候他就乖乖的呆在他的王府之內看大戲吧,唔,到時候一定要記得多準備一些瓜果零嘴!
望著主子是朝著自個兒院裡方向走的,小蘇子差點喜極而泣啊,不說受寒這種擔心,就是主子的晚膳問題還沒有解決啊,讓主子餓壞了他就萬死了,就是這延誤了一些時辰,讓皇上知道了怕是也會受到責難的吧,畢竟皇上可是時刻都關注著主子爺的身體的。
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才拐了個彎還沒走到大門口,就見守門的奴才在看見他們後面露喜色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對著胤禩打了個千,彎著腰回稟,“主子,您終於回來了,皇上在裡面等您有些時候了。”
腳下的步子就這麼僵硬在當場,胤禩嘴邊那如同散財童子那般光芒萬丈的笑容也微微的抽了抽,“你說,皇阿瑪來了?”怎麼又來了?
彎著腰的奴才這下子把腰壓的更下了,雖然說作為一個合格的奴才需要時時刻刻努力理解主子的意思,但是他此刻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主子語氣的僵硬,也不知道主子的言外之意!
“回主子,是的。”
迎風站立了一會兒,胤禩終於在奴才們的期盼之心中往門口走去,雖然這步伐要比剛剛小了那麼一點兒,但是主子年幼,學習了一天了累了走慢點也是情理之中,皇上那麼英明,肯定會理解的!
說實話,胤禩真的很不想進去見他的皇阿瑪,雖然他自覺自己並不是愚蠢之輩,但是哪怕是多活一輩子外加百年,他對於這位皇阿瑪的心思還是摸不清分毫,每日都要和心思不明的頂頭上司面對面相處,這壓力還不是一般的大,雖然現在連死都不需要擔心的他真的沒啥畏懼,但是他真的不希望在受了那麼繁重的學習生涯後還沒得到看戲的補償就直接回去了,那太得不償失了。
才進入殿門,就看見梁九功迎了上來,那張臉笑的都趕上一朵花了,“八阿哥,快進去吧,皇上等您一起用膳呢!”這小祖宗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他都怕皇上餓壞龍體了。
用膳?胤禩腳步頓了一下,“梁公公,皇阿瑪還未用膳?”
“回八阿哥,皇上今日處理完政務已有延遲,見差不多下學時間了就過來了。”然後誰曾想久久未見八阿哥回來,後來去打聽回來才知道八阿哥這是突起興致去閒逛了。
“知道了。”胤禩應了一聲就朝裡間走去,這還真是……越來越搞不懂皇阿瑪在幹什麼了,要說想用他作為擋箭牌混淆有心人的視線,但這皇阿瑪來他這裡的消息又是無人知曉的,封口的還是皇阿瑪本人,但是其他作用,他還真的是想不出來他這麼一個沒身份沒背景的阿哥有多大的作用可以讓他的皇阿瑪費了一年多的時間來陪他,那男人的心思,越來越複雜了。
一進裡間,胤禩就看見那坐在桌邊椅子上的康熙,身上還是那件明黃色的龍袍,騰飛的五爪金龍顯示著當今天下至尊至貴,哪怕對康熙無感,但是胤禩也不得不承認康熙是一名優秀的帝王,不過……是他的錯覺嗎?為何康熙這一年多來容貌未曾老化反而愈顯年輕了?明明已經三十多歲了,但因為保養得宜的關係本就比一般同齡人顯的年輕些,但是現在,看那張俊美的臉,誰會相信這個男人已經過了三十?話說……他皇阿瑪臉上的麻子呢?為何木有了?!
“皇阿瑪好看嗎?”
陷入自己思緒之中的胤禩突然聽見耳邊響起的問題後,反射性的張開就回答,“還行!”等回應過來時,胤禩眼中閃過懊惱之色,為何他對康熙就是沒辦法有任何的戒備呢?竟然就這麼看著康熙的臉走神了!
“皇阿瑪,兒臣……”
剛準備跪下請罪,卻在雙腿剛彎曲時就被人一把抱了起來,有些僵硬的靠在康熙的胸膛之上,卻聞得康熙暢快的大笑聲,胸腔細微的震動使得靠在上面的胤禩有絲絲的癢。
“原來在胤禩眼裡皇阿瑪長的只是還行啊。”似不曾察覺到胤禩片刻的僵硬,康熙抱著胤禩來到桌邊坐下,對著身後低垂著頭當作什麼都沒看到的奴才們淡淡開口,“傳膳。”
“嗻,奴才遵旨。”
等那些傳膳太監出去後,康熙的視線落在懷中之人低著的腦袋上面,笑意柔和了眼中的銳利,“來,胤禩,和朕說說,胤禩覺得什麼樣的才算得上好看呢?”
“……”已然放鬆的胤禩再次僵硬了,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看就知道這康熙又把他當成小貓在逗了,憤憤咬牙,忍了忍,最終還是不想委屈自己忍下去。抬起頭,對著康熙燦顏一笑,還未變聲的嗓音絲絲清脆,“皇阿瑪就很好看,比額娘還要好看!”
在胤禩璀璨的笑容中微微失神,回神後就對胤禩的回答哭笑不得,這孩子這是在擠兌他呢,竟然把他和女子比!不過……康熙伸出手在胤禩的臉上捏了一把,故作生氣的板著臉。
“好小子,竟然敢把朕和女子做比較!”
“可是皇阿瑪的確比額娘還好看吶。”臉蛋被捏,胤禩依舊不妥協,一雙眼瞪的圓溜溜的,因為臉蛋被襲的絲絲疼痛讓水氣瀰漫了雙眼,幾分靈動幾分雋秀,裡面的光亮竟讓康熙覺得灼眼。
“皇阿瑪……”放手!真當他是感覺不到疼的麵團子可以任人隨便捏啊。
“……嗯?”很好的掩飾住片刻的失神,康熙放開了手,看著那被他捏紅了的臉蛋又忍不住心疼的用指腹輕輕的按揉著,“下次還敢不敢把朕和女子比了?”
那微微粗糙的指腹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擦著,讓胤禩覺得渾身發毛,連忙微微往後躲了躲,“兒臣說的句句發自肺腑,望皇阿瑪明鑑!”
察覺到指下之人的躲閃,康熙心中泛起了淡淡的不悅,抱在胤禩腰間的手往上移了點,用力把人往懷裡帶,不給懷中之人躲閃的空間。——他不喜歡胤禩避開他的靠近!
“皇阿瑪……”躲不開臉上的婆娑著的手指,胤禩微蹙眉頭,不解的望著康熙,這男人究竟怎麼回事啊,摸啊摸的,不知道摸的他很難受嗎?想要開口說什麼,傳膳太監已經捧膳入內了,抿了抿唇,胤禩咽下了本來想要說出口的話,只是提醒著康熙該把他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