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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二師兄?!”秦南與明嵐耳語。
明嵐笑著點頭,“就是他,身形變了很多,大體摸樣一直沒有變。”
這話明顯就帶著十二萬分的客氣,有眼睛的、熟知吳止戈過去長什麼樣子的都明嵐是在說瞎話。
秦南驚恐地吞咽著口水,喉結滾動,深深地覺得這話是因為明嵐討厭二師兄,所以才這麼說的。
二師兄吳止戈小時候經常作弄秦南,非要逗得他哇哇大叫才算是作罷。以前是師兄弟,這麼做還算是能夠接受。但現在知道吳止戈包藏禍心,再想到以前的事兒,秦南就覺得二師兄壞到了骨子裡,骨髓挖出來肯定也是黑的。
雖然討厭,但在秦南心中二師兄的形象依然是十年前那個帥氣的青年,笑起來嘴角揚起,看起來壞壞的。緊跟時代潮流的長髮燙出各種花樣,總是走在時代潮流的前沿。
絕對不是現在這個,胖得腰圍有身高那麼大,不,說不定比身高還要大,裹著絲綢襯衫快要膨脹爆炸。秀髮不見了,令人捉急的髮際線退到了他媽也不認識的程度,一雙丹鳳眼因為肥肉的擠壓徹底成了眯眯眼。
胡蘿蔔一般的粗大手指夾著幾百美金一根的雪茄,吞雲吐霧間猶如豬八戒的遠房表弟。
要不是顧及到自己大師的形象,秦南好想捂臉。
“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改變了我,也肥了二師兄。”二師兄的稱呼真不是白叫的。
明嵐一言難盡的表情,“他也是四十多的人了。”人到中年發胖,也算是情理之中……去他的情理之中,會胖蓋因為放飛自我,不好好管住嘴巴、邁開腿罷了。
秦南:“……也就四十一。”
大概是秦南看了好幾眼,引起了二師兄的注意,他咬著雪茄看了過來,竟然還和善地笑了笑,但看他的眯眯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就知道這人的心思很深。
秦南勾唇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紅酒朝著二師兄舉杯。主辦方知道二人的關係,安排的位置離著挺遠,隔了三四個座位。要不是如此,秦南肯定不顧大師身份,衝上去踢上兩腳,不為其他,只是想詰問二師兄為啥不做好身材管理,胖得對不起社會大眾。
二師兄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恨自己入骨的小師弟會朝著自己舉杯。他的反應速度極快,拿起杯子回敬,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水。
秦南笑了笑,沒有喝,直接把杯子放了回去。
這一有些稚氣的舉動令二師兄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個逃課瘋玩回家的少年會把買回來的烤雞分自己一條雞脖子,雖然自己要的是雞腿。
···
秦南來的晚,坐下後不一會兒拍賣會就開始了。
室內大燈關了,只有每張小桌上的琉璃罩小燈發出來的光亮照亮了方寸之地,足夠桌邊的人翻開目錄瀏覽而不傷眼睛。秦南拿了製作精良的書,這是本次拍賣會的目錄,凡進場的每人一份。
秦南快速翻動,讚嘆地說:“東西好豐富。”小到一雙玉石質地的筷子,大到青石的馬形雕像,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一共五十六件拍賣品,寶豐拍賣行遵照國家規定,每一件都是來路青白,絕對沒有不乾淨的東西通過寶豐流入市場。
“好神奇,一家拍賣行規矩這麼多。”還非常有民族氣節。
明嵐說:“你是寶豐的股東之一。”
秦南眼睛眨了眨,“一年分到多少錢?”
“……幾千萬總有的。”
秦南:“哇,好多啊。”
“不算是多。”明嵐說:“您名下的一家莊園每年投放到市場的紅酒就能夠帶來一個多億的收入。”
“……我這麼會賺錢?!”秦南壓著聲音問明嵐,他始終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經濟頭腦,以前師父總說他做生意的時候不把自己賠了那就是賺了。
“都是那些上門求鑑定的人給的。”
“厲害。”秦大師真的很厲害啊。
明嵐笑笑,“非常厲害。”十年前琢園變故,吳止戈不僅僅是戕害了師父,還帶走了琢園內大部分財產,要不是琢園的房產證沒有放在保險柜里,他能夠一次性全都拿掉,讓秦南以及琢園內的一眾器靈無家可歸。
最初的兩三年,秦南不僅僅要在古董界穩住腳跟,還要賺錢來維持生計,可謂艱難。
現在好了,秦南名下的財產加起來數額極為可觀,是18歲的秦南想像不到的天文數字。
兩人說話的功夫,第一件拍品,一尊明代萬曆年間的琉璃樽已經落錘,拍賣價格二百二十萬,算是個不錯的開始。
目錄上的拍品沒有秦南看得上的,他今日就是作為股東來捧場增加人氣,簡言之就是過來當吉祥物的。
白天追著面面玩了一天,雖然晚上吃了一大碗的飯、啃了一整個豬蹄,等到了十點半的時候,秦南肚子依然餓了。
寶豐考慮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肚子,已經送上了精緻的糕點,但秦南看著毫無食慾,他現在更想吃一碗香噴噴的牛肉麵,上面蓋滿紅燒的牛肉粒。味同嚼蠟地吃著糕點,秦南終於等到了最後一件壓台的長劍,來自於遙遠的秦朝,已經在歲月無情摧殘下損毀嚴重,卻依稀可見當年的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