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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宋卿彥的眸光銳利地閃了一下,同在客廳里的其他人此時只覺得是自己的意識不知為何突然就恍惚了一下,只是剎那之後都恢復了正常,於是大家也就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了。
而方才還牙尖嘴利的血族少年反而沒了動靜,那雙湛藍的眸子失焦了幾秒之後就重新恢復,沉默不語地坐了回去。
宋卿彥笑著轉了眸子,看向其他人:“說起來,那一位呢,……從我醒過來,就沒有見到他了。”
“大人之前得到了一些關於‘血之孽’權杖的消息,據說是和那個該死的獵手組織有關係。”血族中的一個接過話來,面無表情道,“大人之所以召集我們,就是因為這座城市臨近獵手組織總部,大人已經帶著幾個人去找那獵手組織算帳了。”
宋卿彥眼底的笑意在剎那間消失殆盡,隨之覆蓋上眼瞳的是一層冰霜般的冷意。
幾乎是一秒的時間裡,他就已經迅疾地轉身走向玄關的位置,神情冰冷,而見不到絲毫的波動在他的眼底。
“——等一下!”
宋卿彥的身後那幾人似乎反應了過來,紛紛站起身來要攔到他面前——雖然在場多數人都對他們竟然只得到一個保護大人的男寵的任務而感到不滿或者嫉妒,但如果這個人真出了什麼問題,那他們搞砸了最簡單的任務這種事情會讓他們在今後幾百年內,都在其他族人面前抬不起頭來的。
只是讓所有在場的血族感到驚異的是,他們眼裡那個看起來血統階級不夠高甚至連有些蕪雜和低劣的血族,竟然比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速度都快上了許多。
以致於對方已經拉開房門走出去了的時候,他們這些人皆是臉色一變,紛紛催起自己最快的速度,也顧不得外面的光線還是會對他們的身體有些不良的影響,就一個接一個地追趕了出去。
於是在這夜色即將籠罩整座城市黃昏,走在街頭的人們就看到,遠遠地綴在一個模樣漂亮的青年身後,一群年紀不等但統一地面容精緻的年輕人面色焦急地追逐著。
“……這是哪個明星團體嗎?”
“沒聽說有哪個明星團體顏值這麼高啊,而且我剛剛是不是看花眼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速度太快,我怎麼覺得……他赤著腳還離了地呢?”
“虧人家還誇你視力頂尖兒——怎麼可能有人能腳離地走路?那肯定要當做神經病給抓起來的!”
“那也許真是我看錯了吧……”
……
選取了最短的直線距離趕到了獵手組織總部的時候,即便是宋卿彥也覺得有些體力不支,更不必說那些已經被他甩到了地平線位置的零星幾個血族了。
此時的夜色已經完全地籠罩下來,宋卿彥卻仍舊是動作嫻熟地摸進了那家看起來已經打烊了的咖啡館,然後一路徑直地奔著黑暗中的一個方向去了。
在連月光都吝嗇施捨的漆黑里,宋卿彥的身形驀然一頓,繼而慢慢地彎下/身去。
如果此時光線亮起,就能看到他的臉上驟然浮現的痛苦神情,讓他甚至在下意識的動作里狠狠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企圖緩解那種刻骨的疼痛。
“……該死……”
黑暗裡,宋卿彥的聲音都因為過度的疼痛而有些扭曲,他揪著自己心口處的衣衫試圖調整呼吸來平復自己心口令人窒息的痛楚——
……是因為力量透支吧——他為了將自己徹底變成一隻血族——至少是保證自己欺騙過那些血族帝族的血裔們的感知,不得不使用了獻祭藥劑,而他的身體被強行改造的後果之一就是短期內大幅減弱。
不得不對一個毫不了解的人下手,懷著必死的心去了,沒有想到會被任務的目標直接識破不說,如今還要因為追著那個人的蹤跡透支了自己還不能承受原來身體的二分之一力量的殘破軀體。
而就連獻祭藥劑的副作用,也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了……
作為曾經的最頂尖獵手,宋卿彥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一旦放棄抵抗,被獻祭藥劑徹底驅從,會是怎樣的結果。
黑暗裡宋卿彥的眸光慢慢亮了起來,近乎詭異的光芒覆蓋住了之前本就不夠純粹的蕪雜淡藍,片刻之後,他的身體慢慢站直,只是眸底的光芒卻暗淡了幾分。
抿了抿微微泛白的唇,宋卿彥強撐著身體重新邁開步子,走到了黑暗裡那個標識著“未請勿進”牌子的密碼門前,動作緩慢而堅定地將手掌覆上了金屬門外的一片圓形感應區。
三秒之後,門發出了“滴”的一聲有些歡快的聲響,連宋卿彥手掌所按住的位置,也亮起了瑩潤的綠色光芒,沉重而牢靠地金屬門在宋卿彥的面前慢慢打開……
之前被這道門隔絕了的來自獵手組織真正總部內的聲音重新傳進了耳朵里,宋卿彥還來不及因為門依舊能夠承認他的權限而慶幸,就已經臉色一變,再一次加快速度沿著那條鑲嵌了無數閃爍著盈盈微光的石頭的長廊迅疾地閃了進去。
……
等到重新站到了那片熟悉而陌生的廣場角落的長廊出口的時候,一向鎮定淡然的宋卿彥的眸子亦是輕輕地顫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