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頁
蕭衍立刻跟過來,躬身道:“太子,這個女人好厲害,屬下攔不住她……”
段沉淵多看了一眼月神,不咸不淡地問:“你是誰?來做什麼?”
月神淡淡而矜持地道:“南疆月華池的月神便是我……我手下的狩魔人遍布大陸,相信太子早有耳聞。”
段沉淵有些不耐煩:“狩魔人……跟我又有何關係?”
月神不急不緩道:“當你被壓在祁連山下的時候,用血液製造了許多的夜魔……那些畜生危害百姓,都是靠狩魔人去絞殺,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如此說來,你我兩人,該是敵人才對……”
段沉淵眼睛抬也不抬,道:“既然如此,你來這裡,豈不是自找死路?”
月神卻望向丹青:“我來這裡,不是來拉仇恨,而是為了司空幻!”
“小叔?”郁丹青忍不住道:“你來這裡是為了小叔?”
“正是。”月神目光盯住郁丹青,幽幽道:“你們要解救之人,正是我要解救之人。不如讓我一同前去,助你們一臂之力如何?”
月神能救活小白,說不定也有辦法救活小叔。
人多力量大,讓月神參與進來,並沒什麼壞處。
“太子……”丹青對段沉淵道:“既然她想救司空幻,那就讓她一起來吧……”
月神得到允許,便走進房間,在蒲團上坐下,閉目調息。
丹青盯著這個清冷孤傲的美麗狐仙兒,心想,狐族果然都是美女帥哥,隨便拉出一個人都養眼的很,而作為九尾靈狐的翹楚,司空幻、月神,白蒹葭都是這世上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當然,如果她也算上是狐族的話,她也算是美人兒一枚。
月神難道就是小叔當年辜負過的那個姑娘?
她和司空幻之間到底什麼關係?
既然小白是月神生下的,那小白和司空幻長得那麼像,又是怎麼回事?
真的好想問月神,但是她更想親口問司空幻。
如果不是段沉淵說,司空幻還能從地獄找回來,她就失去了一切的希望。
即便能活下去,也會在歉疚中自責一生。
現在既然能把小叔找回來,她一定要全力以赴,不管自己能否跟隨段沉淵進入那個神秘的世界,她都想去嘗試一下。
忽然就在這時,段沉淵低聲喝道:“噤聲……”
他話音一落,一行丫鬟走進來,每個人都手持一個一人高的燭台,點燃後,放置在西邊一面牆壁前。
直到這時,丹青才發現,西邊的牆壁上竟然鑲嵌著一個青銅鏡,足足和牆壁一樣的寬和高,將所有人都映入鏡面中。
“全都出去。”段沉淵低沉地命令道。
那些丫鬟全部離開,而蕭衍則從外面走進來。
就這樣,銅鏡里能清晰地看到這次去營救司空幻精魂的幾個人——
段沉淵、丹青、月神、黑龍還有蕭衍。
除了黑龍鬍子拉碴,是個粗枝大葉的漢子,都是美人兒。
段沉淵拿出匕首,劃破自己手指,將血液滴在祭盤之上,隨著血液越來越多,段沉淵的臉色越來越白。
丹青盯著段沉淵蒼白的臉色,心底開始劇烈地翻騰。
他說要幫她救小叔的時候,她還沒有太多的感激。
如今看到他為了救她在乎的人,而失血過多,臉色蒼白,丹青不是不感動的。
她走過去,拉住他的胳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觸碰他。
段沉淵回過頭,蒼白的俊麗容顏展開一抹微笑。
丹青眸光不由有些停滯,原來他笑起來竟然是如此好看。
“怎麼了?”他柔聲問。
“你臉色好白……如果不能繼續,咱們就……”算了吧。
可是她怎麼能算了?
如果不繼續下去,以段沉淵的血為祭,那就失去救小叔的唯一機會了吧。
忽然就在這時,段沉淵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
“沉淵……”丹青立刻扶住他:“如果不行,咱們就算了吧……”
“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段沉淵推開她:“就憑你一聲呼喚,我也要幫你達成你的心愿。我不想你一輩子都活在歉疚里……”
話畢,他繼續放血……
丹青眼淚在眼眶氤氳。
她為何總是做這種事?
那麼多人對她好,她卻總是讓那些人受傷。
她要怎麼回報段沉淵的恩情?
她更擔心告訴段沉淵她不是阿囡的真相後,讓他感覺受到欺騙、失望、並且憎恨她。
“可以不可以用我的血?”丹青焦急地抓住他的手腕,試圖扼住他手腕的傷口,阻止血液繼續流淌。
蕭衍這時候道:“太子正在施展通靈之蠱……必須以血為祭……放心,只要銅鏡映射的兩界之門開了,我們就可以進去了,至於能進去幾個,這個得看緣分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入地獄之門……”
忽然,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冰冷嗓音:“段沉淵通靈之蠱還未達到最高境界,開啟地獄之門恐怕要傷心肺,還是讓我來吧……”
丹青瞳仁緊緊收縮,目不轉睛地盯著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
所有人都轉過身看向門口,門口一個男人一身雪白的衣裳,劍眉星目,闔黑的瞳仁宛若天上最閃亮的寒星。
他竟然是如今大禹的皇帝——孤光啟。
段沉淵喝道:“用不著你!滾出去!”他低垂眼帘,繼續放血,可是慘白的臉色和焦急的神情,泄露了他其實對打開地獄之門並沒太大的信心。
丹青扶著段沉淵,勸阻他:“沉淵,不管你能不能幫上忙,你都努力了,我一樣感激你……”
段沉淵孩子氣似的皺著眉:“我恨不得把你想得到的一切都拿給你……我以為我能力超凡……可是……”
“我明白的。”丹青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因為一說話,他的神色便慘白一分。
她低垂下頭,拿手絹細心地為他包紮手腕的傷口。
段沉淵垂下眼帘,正看到丹青纖秀的額頭,一股熱意充盈在心胸。
他真的願意為她做一切,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就在這時,在旁邊看久了兩人親密動作、卻默不作聲的孤光啟忽然走上前,輕描淡寫地推開段沉淵,自己站在祭台前,拿過段沉淵的匕首,在自己手指輕輕劃了一個小小的血口……
他的血液和別人不同,竟然是濃稠的黑色,像是中了毒一般濃愁悽厲,讓人看了頓生寒意。
黑血液滴滴答答落在祭盤上,祭盤竟然嘎嘎吱吱轉動起來,血液通過血槽,輸送到牆壁上銅鏡之內。
片刻,銅鏡里映出的幾個人消失了,一副壯闊的景象呈現在銅鏡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