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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等手腕血液流暢了,手不酸,也不麻了,劈手就是一掌,狠狠地甩了段沉淵一耳刮子,惡狠狠道:“你若醒過來,我不妨讓你先奸後殺!”
段沉淵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看了看她,嘴角扯出一絲無力難言的弧度,然後眼睛又慢慢地閉上了。
就在這時,突聽人聲鼎沸。四周冒出很多人來,紅色鎧甲的武士將這座山坳團團包圍了。
領頭的是國師府的大公子段金明,一身紅色鎧甲,揮起手:“還愣著幹什麼,抓住這對偷情的狗男女……”
偷情?她怎麼變成了偷情?
“這個奴妾,昨夜自己丈夫剛去出征,自己倒是和別的男人私通……還動作劇烈滾下懸崖……真是丟足了我大國師府的臉面……拉回去讓老婦人發落……”
丹青被抓回去,她轉過頭,那些人把昏死過去的段沉淵也拉上囚車。
他們一定不知道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入侵他們家園的鬼戎軍最高統帥——鬼戎太子。
如果知道,他們一定現場殺了他。
一行人就這麼狼狽地回到了夜煌山莊。
國師日理萬機,再加上鬼戎來襲,軍情緊急,哪裡顧得上處理內宅的淫亂事宜,所以主要審理此事的只是國師夫人和內眷。
第95章 當被全天下拋棄……
“夫人,大事不好!三公子家的二夫人被大公子抓姦了……”
國師夫人看著眼前的女子和渾身冒血躺在擔架上仿佛快死了的男子,拿起手絹兒捂住鼻子:“把這姦夫拉出去……好濃重的血腥氣……”
於是,鬼戎太子便被一張破席裹住,扔到了院子外,只露出兩隻滴著血的手臂。
丹青看他那慘不忍睹的樣子,不由撇過頭去,不忍再看。
當然,此刻的丹青正跪在大堂下,聽候發落。
國師夫人的目光打量著丹青,心裡卻暗自思忖。
這夜凰公子一家,並不是段氏嫡親,而是外子。
國師府之所以留著這一家人,無非是為了海納錢莊可以供給軍餉。
如果處死這個女人,若夜凰公子得勝歸來,找她要人,她豈不是得罪了夜凰公子?
可是夜凰公子對外稱為段家三公子,如今三公子的夫人和別的男人苟合,若不處置,便是滅了國師府的尊榮和威風。
到底處置不處置?
思忖片刻,國師夫人喊道:“來呀,去叫阮芷阮夫人,讓她把他們房裡的這個奴妾帶走,一切都由她處置……”
很快,幾個紅衣府兵拉著郁丹青,抬著裹著段沉淵的破席,來到了阮芷的院子。
丹青心道不好,阮芷現在跟她勢同水火,現在她身體中了毒,手無縛雞之力之力,若落到阮芷手裡,她這次恐怕不只是給她中桃花落那麼簡單了。
丹青四處掃視,想尋找黑龍的下落,可是黑龍消失無蹤。
豁然想起,黑龍大概昨夜就跟著孤光啟去將軍渡迎戰鬼戎軍了。
真是關鍵時刻出漏子。
而小白……一個三歲的孩子能指望他什麼?說不定他正在嵌春閣玩兒呢。
阮芷此刻正坐在廳里,手裡玩弄著一個八音盒。
似乎已經久候多時,等紅甲武士將郁丹青和段沉淵丟在院子裡,離去,便對丫鬟道:“你們都退下。”
房子裡只剩下阮芷和郁丹青。還有形同死人的“姦夫”——段沉淵。
阮芷目光逡巡著丹青,忽然嘆了口氣:“郁丹青……我們都是來自現代,為何一定要互相殘殺?”
郁丹青嘲弄地勾起唇角:“是你要對付我,我都不知道你為何黑化至此……”
她又嘆口氣,張了張唇,大概是想坦白她為何突然就恨上了她,開始對付她了吧。只是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不再多說。
“我沒在孤光啟面前揭發你,所以,把桃花落的解藥給我……”
阮芷道:“解藥可以給你,但是必須在確定你和夫君再也不能複合之後,才能給。”
郁丹青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有說。因為阮芷不對勁了。
阮芷慢慢地扶著椅子站立,忽然,她身軀不知道為何僵硬起來,砰地一聲,身子跌倒在地。
手掃過桌子,將上面的八音盒砰地掃到地上,八音盒咔嚓一聲,開始響起來。在八音盒空靈流麗的樂聲里,阮芷笑得分外慘烈。
丹青視線下移,恰看到她的小腹上插著一隻釵,衣裙上已經沾滿了血。 一瞬間,她的血從翻著肉的傷口裡像噴泉一樣湧出,淡漫而遙遠,絢爛而醒目。
“你這是幹什麼,你,要自殺不要在我面前……好像我才是兇手一樣。”
阮芷緊緊捂住腹部,鮮血從手指縫兒中溢出。
滿室都是鮮紅的血,血腥的氣息……
丹青剛被她下了桃花落的時候氣瘋了,的確想一刀捅死她。可是她還沒衝動,阮芷卻自殺了。她並未罵她,也未打她,她這樣做,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陷害她。
丹青冷冷瞥著她,她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
阮芷擰起眉,努力地忍住小腹的疼痛:“郁丹青,今日我要告訴你一個道理。殺我而且給夫君戴綠帽子的女人,是不可能被他帶走的……夫君其實並未帶兵去將軍渡,而是繞道離開了南疆。他讓我們收拾,今晚就偷偷離開夜煌山莊,去安城和他匯合,從此我們便可以以鎮南王旗,揮師北上,自立為王。而你,就永遠留在這夜煌山莊吧……”
直到此刻,丹青才明白,她自殺是為了陷害她,好讓她失去跟隨孤光啟的資格。
“阮芷,你做夢!想獨占他,你這輩子都做夢!”
阮芷甩開她的手,喃喃道:“你別碰我,我要夫君……”她勉力張口,費力地趴在地上,奮力地去撈地上的八音盒。
忽然就在這時,門外闖進來許多人,都是段家的主母和夫人們,還有大公子、二公子……
赤炎和榮恩以及孤光啟的親信也跑進來,正看到阮芷在地上奮力爬行,仿佛身後的郁丹青是洪水猛獸的樣子。
看著滿地的血,大家都驚的忘記了合攏嘴。忽然赤炎跑到阮芷身邊,將阮芷從地上抱起來,哭著喊:“阮夫人,到底是誰幹的……”
榮恩怒喝:“到底是誰幹的?看不出麼?是這個賤人!”
國師夫人也大驚失色:“我只是讓阿阮審訊這個女人,誰曾想,這個賤婦竟然襲擊阿阮……”
郁丹青冷冷看著阮芷,耳邊儘是大家的口誅筆伐,演啊,你再給我演啊……
阮芷不顧自己傷口湧出大量的血,只溫柔地撫摸著那八音盒,撫摸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是對大家說的,還是只是對赤炎和榮恩說:“我知道我配不上夫君,我什麼也不會,既不會軍法,也不會下棋,只會,只會一些無關痛癢的醫術,所以便非常努力地學習經營當鋪和錢莊,只希望能幫夫君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