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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你之前做的幾種點心方子,我已經派人送上京了。不過那些都是點心啊!」蔡關還是一臉頭疼的樣子。
「糜子又稱黃米,用來煮粥,粥會很稠,也可以做米酒,非常清爽。它天生就該與甜味相配。當然也可以煮成黃米飯,沒有大米飯好吃,但是真的比大米飯的益處大。北方人愛吃麵食,做成類似玉米餅一樣的東西,也能成。不過應該不如玉米餅頂飽。」辛鯤想了一下,她特別想說,現在是物資豐富的時代嗎?肚子都糊弄不過去了,現在去想不好吃的問題。
「人心總是不知道滿足的。」蔡關不用她說,也知道她怎麼想了。
「不是有運河嗎?南方富庶,江南若是大熟了,以米易糜。南方人有錢,糖也多,讓他們做成黃米的各種點心,可以賣錢。而北方人可以用來吃飯。也可以當成西北的軍糧,哪有那麼煩。」辛鯤笑了一下,聽說到了八十年代中,新中國還沒解決部分農民的吃飯問題。現在這些人竟然還在擔心不好吃。
「幼稚!」蔡關拍拍手,輕斥道。
「是您想得太複雜,對百姓來說,豐收就是喜悅,朝廷又少收了稅,於是他們這一年,就不用擔心餓肚子,這就是幸福。若是朝廷能把往年的陳米、陳麥換他們手上的糜子,他們會感激涕零的。糜子比大米好存吧?」
辛鯤也拍了一下手上糜子皮,她當然知道蔡關在說什麼,不過她可不想去深究朝中貴人們的想法,沒想法才怪。但是,對於這種雞蛋裡挑骨頭的事,她懶得搭理。她是匠戶,以後,她除了管理祖父買的莊子之外,其它的事,她都懶得管了。
「怒飛常寫信來?」蔡關橫了她一眼,問了句題外話。
「是,他在神機營里玩得很開心。說神機營里有劊子手家的次子,有教他怎麼切冬瓜和香頭,說回頭切給我看。」
「切冬瓜、香頭?」蔡關怔了一下,這是什麼跟什麼?
「說是劊子手的絕活,白天砍冬瓜,晚上砍香頭。砍冬瓜時,先在冬瓜上劃條橫線,然後隨手將冬瓜斬為兩半,下刀處與劃線不差絲毫才算練到家;砍香頭時,要看準線香的發光處,隨手一刀,不上不下剛好把火炭頭子切下來。如果練不好刀法,在刑場上就會出醜,這行當也就別想幹了。」
「他學這個做什麼?」蔡關張著嘴。
「我讓他學殺人,能名正言順殺的事,不就只有劊子手了嗎?」辛鯤笑了一下。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他第一次殺人是在戰場上,等著見血成了習慣,對敵時,他就比別人多一份從容,他活下來的可能性就比別人大很多。」辛鯤笑了一下,想想自己其實也是心狠的人吧?
她聽一位大姐說過,大姐的老公是警察,在兒子十八歲考上大學後,就帶他去警校打實彈,看吸毒的人。理由是,讓兒子知道『怕』字怎麼寫。
她就是想到這個,才讓郭鵬去練習殺人的。她比大姐狠多了,那是因為她知道,這個時代,跟二十一世紀不同,在這個時代,殺人與被殺,實在太平常了。
第70章 不想搜身
「你不怕嗎?破壞他的純真,他就不是他了。」蔡關皺了一下眉頭。
「現在他是我的朋友,將來他變了,就是客戶,無論哪一種,我都不想他被別人殺了。」辛鯤說得很淡然。
「這麼好的客戶是不容易找。」蔡關笑了。
「對!」辛鯤也笑了。
「你的試帖詩和律賦的問題還沒解悶?」蔡關問了他想知道的。
「那得看考題,您知道,我只能靠填字遊戲,這個得碰運氣。再說……我不喜歡別人碰我,我過不了搜身那關。太噁心了!」辛鯤想了一下說了實話,「蔡大人,真的,我很討厭別人碰到我,我會覺得噁心。到時,我可能會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討厭這些,所以我一直獨來獨往。我連正經的學都沒上過,一直在家裡自學。我在作坊里,也跟大家不一樣,您沒發現嗎?」辛鯤直視著的臉。
「可是你能跟怒飛做朋友。」蔡關看著她的眼睛,冷靜而理智。
「你見過他碰我嗎?」辛鯤眼睛都不眨,反正蔡關也沒見過他們幾次。特別是他們一塊時!
「鯤弟!」遠遠的就傳來了一個興奮的叫聲,再看,遠處煙塵四起,看來很多人騎著馬來了。
辛鯤現在想把那個傻子掐死,不過嘴角卻還是勾起。他來幫自己收糜子了。她想到過,他也許會來,但是真的看到他來了,心情不自覺的飛揚起來了。
「所以有朋友還真的挺好。」蔡關冷冷的看著那人越來越近。
「所以我希望他一直活著,哪怕將來有一天,也許他變得跟您一樣,冷酷無情,可是我還是希望他活著。」辛鯤笑了。
郭鵬已經到了眼前,一下子跳下了馬,飛奔到辛鯤的面前,「鯤弟!」
辛鯤退了一步,竄到了蔡關的身後,郭鵬站住了腳,竟然生生的站住了,「表哥,你怎麼在這兒?」
「不是應該問你嗎?你不在神機營,為什麼在這兒?」蔡關還是一臉淡然。
「來幫鯤弟收糜子,鯤弟,看來豐收了?你的糜子種得最好呢!」他看著非常開心。
「還不錯。」辛鯤看看糜子,聳了一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