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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也聽說了御史台死咬自己不放的事了,對外人,她倒是沒什麼可糾結的,讓阿大阿二去找證據,她要實名舉報。最好找幾個苦主出來!
「找出苦主,你還實名做什麼?」辛瑤不懂了,瞪著辛鯤,只要找到苦主,暗中助他們敲大理寺的鳴冤鼓,還用辛鯤往前沖?
「我要讓人知道,我這個狀元不好惹。再說,民告官他們得徒行三千里。我本就是官,我只是讓他們做證罷了!」辛鯤輕笑了一下。
這種證人在京城一抓一把,辛鯤細看了一下每個人的證辭,又去找了幾個,把證據鏈做紮實了,又在家裡找那凶神惡煞的出來,對著他們百般的恐嚇,練得榮辱不驚之後,辛鯤親自去大理寺舉報了。還帶上了他在國了監的學生們,她說順便給他們上一堂法制課,他們都是要做官的人,為官者,要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反正辛瑤聽她這麼說了,就覺得天雷滾滾,現在她覺得自己大哥肯定死不了了,終於帶上人,乘風而去。實在看不得辛鯤那明明是陰險小人,卻做得光面堂皇的樣子。
大理寺那天在殿上彈劾,其實也是一時氣憤,看到皇上那態度,也表明不想動御史台,同殿為臣,大家也就算了。只是不想再搭理他了。但是辛鯤這麼大張其鼓的帶上國子監的學生一塊來敲鼓,他想不接都不成了。他現在覺得心裡好苦!
第373章 禍水東引還回去
御史台聽說辛鯤被抬著去了大理寺,他還沒什麼在意,但是很快下面的御史跑進來說,辛鯤不是一個人去的,而是帶著一群國子監的監生們一塊去的,他就有點坐不下去了。他也年輕過,還能想得得起來曾經的年少輕狂,誰不想鬥倒幾個朝臣,也顯示自己的能力。
辛鯤不輕狂,他已經達到了所有十七歲少年永遠都達不到的高度,所以用不著輕狂。但是那些年輕的士子們還沒有,他們現在惟一可以稱道的是,他們是六元狀元的學生。所以現在他們的老師帶著他們做的人生第一件大事就是鬥倒了一個朝廷的二品大員,這足以讓他們炫耀一生。
所以,這些人完全不會給自己面子,他們會把火燒到最旺,御史台怔怔的坐在位置上,覺得全身的血都涼了,他只想說,辛鯤真狠啊!
朝中人也第一次看到了這位天才少年的狠辣,一樁樁一件件,有證有據還有人證,大理寺看完了狀子,嘴抿成了一條縫,好一會兒,才看著辛鯤又黑又黃的小臉,他還是躺在他慣坐的那把椅子上,聽說,他見皇上也不用下椅的。這個縮在一堆皮毛之中的瘦小人兒,現在是要翻起驚天的巨浪嗎?
「辛大人,這個涉及二級大員,本官要奏請皇上,得三司會審。」大理寺還是對著不知道是不是睡著的辛鯤一拱手。
辛鯤還真的睡著了,誰被包在一堆皮毛之中,在初秋的舒適的涼風之下,都會睡著的,溫度剛剛好,而滑杆是按她的身材定做的,無一不符和人體工學,她這麼一晃,就自然而然的睡著了。
「大人,老師為民請命,該做的事已經做到了,現在就是老大人如何決斷了。學生等就在大理寺幫助老大人,也正好能學學實務。」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監生出來對著大理寺一拱手。
郭鵬也不樂意讓大理寺打擾了辛鯤的睡眠,對阿大阿二一揮手,阿大阿二忙把辛鯤抬了出去,郭鵬瞅著大理寺,冷冷的扔下一句,「小王也很期待結果!」
大理寺想死了,您期待結果是什麼意思?我能告訴皇上,您很期待結果,讓皇上怎麼辦?
拿著狀子急急的進宮去了,這個他剛說的也是對的,他可以在殿上彈劾御史台,但是真的有人告發他,這事兒就真不是他能管得了了。
「給兩位閣老!」少帝根本不看,外頭的事,已經有人報給他了。他現在就想看看兩位閣老還怎麼說。少帝現在真的想掐死辛鯤了,所以這就是才子?因為是才子,才野性難除?
牛閣老看完狀子也皺緊了眉頭,「那個辛鯤怎麼回事,這種事為什麼不報中樞,反而公開敲鼓?」
柳閣老呵呵了起來,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卻沒說話。
「柳閣老為何發笑?」少帝忍不住看向了柳閣老,在處理政務上,柳閣老比牛閣老還好用,寫起詔書,又快又好。但是少帝卻不喜歡柳閣老,就算是貴妃的外公,他也喜歡不起來。牛閣老雖說很多事也沒按自己的意思來,但他很清楚,牛閣老就是標準的忠臣典範。他就事論是,他不會涉及黨爭。而柳閣老明顯油滑得太多,有時,他都寧可用蔡家人,也不願用柳閣老。
「唉,辛狀元看來是不想在朝中待下去了。」柳閣老捻須輕笑著搖搖頭。
牛閣老一怔,忙一拍手,「正是這樣,正是這樣。這小孩子做事老辣,精於算計,他現在破釜沉舟,讓朝中眾臣畏他,懼他,於是他便可就勢退出,以就一世清名。」
少帝更鬱悶了,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想要辛鯤留下,還是不想?留下不為自己所用,還不如不留。可是這是自己任上最大的政績,而今年的水災也是自己一份亮眼的成績單,不用去下罪己昭了。他覺得辛鯤不想造反,只要別惹他,他真的就想在自己的作坊里待著,最多去國子監混混,一準不出來。
細想想,第一次,他反抗是為了殺父母之仇,這一次是為了他自己。不,不是為了他自己,他在保護他的家人,現在他就算病成這樣,他也要讓想趁火打劫的人付出代價,從此,誰敢動辛家人,就要想想,惹不惹得起這位狀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