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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珠子骨碌一轉,又笑了,笑得眼兒彎彎特別好看,她說,“我想吃……我想吃城南那叫老字號包子鋪的湯圓!”
這話一出,睿兒一巴掌蓋在自己腦袋上,十分無語。
包子鋪里哪來的湯圓呀?而且,城南的老字號只有一家,不是包子鋪是麵館呀!醫城裡老字號的包子鋪在城北呢!
顧七少大笑起來,“成!小燕兒你等著,乾爹馬上就去買來!”
顧七少說完就走了。
睿兒和燕兒面面相覷,確定顧七少真走了,燕兒連忙上前,低聲,“怎麼回事?你幹嘛又詐我?”
“我背你回來乾爹就在屋裡等著了?他問我們幹嘛去了,還問小影子呢?我一不小心說錯話,露陷了!”睿兒急急道。
“你說錯什麼了呀?”燕兒也著急了。
“我說我們剛到醫城,乾爹不相信。”睿兒答道。
屋子裡幾個行李足矣證明他們早就到了。
“笨蛋!”燕兒瞪了他一眼,急急又問,“現在怎麼辦?”
“撤,讓影衛攔他。”睿兒認真說。父皇的影衛一直都很喜歡攔乾爹的。
燕兒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點頭。
於是,兄妹倆背上行李,悄悄地出門了。可誰知道兩人才剛剛邁步房門,頭頂上就傳來一陣輕咳聲。
睿兒都顧不上把周遭的暗衛喊出來,拉著燕兒就要跑。
嗯,不必看都知道乾爹在屋頂上。
睿兒雖然習武多年,可屬於厚積薄髮型,如今還算是打基礎的時候,比起顧七少來,武功還是會弱一些的。而燕兒就更不用說了,只有三腳貓的功夫。天山那些老人家為了不傷龍非夜的面子,才一直沒有把燕兒判斷為廢材。
顧七少幾個翻身就落在兄妹倆面前,攔下了。
他還是笑嘻嘻的,“小燕兒,不吃包子鋪的湯圓了?去哪呢?”
燕兒笑得特尷尬,睿兒直接低下頭。
顧七少被騙了,還是笑呵呵的,見倆孩子都不會打,他就過去拉人,一手拉一個,“走,帶你們去吃包子鋪的麵湯!”
顧七少真把燕兒和睿兒帶去那叫老字號麵館,一人給要了一面招牌面,還特意吩咐火房給燕兒加一個她最愛吃荷包蛋。
兩孩子確實餓了,而這麵湯也特使好吃,可倆孩子卻是食不知味。
吃碗了面,顧七少問,“困了嗎?”
睿兒很誠實地點頭,一宿沒睡能不困嗎?若不是提心吊著著,這會兒早就打瞌睡了。燕兒回了一個呵欠。
“那回去睡覺吧。”顧七少笑吟吟地說。
燕兒和睿兒交換了一下眼神,越發心虛,總覺得乾爹留著什麼大招要對付他們呢。
回到醫學院之後,顧七少還是什麼都沒有做,他那麼疼孩子的人,怎麼捨得逼供呢?
他讓燕兒好好地睡覺去了,卻坐在睿兒床頭,盯著睿兒看。
睿兒就算有再多的瞌睡蟲都會被乾爹那笑吟吟的樣子給嚇跑的。終於,他忍不住了,問說,“乾爹,你饒了我吧。”
“饒你什麼?”顧七少裝傻。
睿兒無奈坐起來,“這件事我真不能說,我答應過別人的!”
“答應過誰?”顧七少問道。
“不能說。乾爹,君子一諾千金,睿兒不能失信於人!”睿兒認真說。
顧七少狐疑起來,他倒不是非得知道秘密,只是擔心這裡還在被騙。
然而,就在顧七少狐疑的時候,房門去忽然被推開,只見燕兒一臉委屈地進來。
睿兒和顧七少都沒弄清楚怎麼了,燕兒就嗚嗚地哭了,“乾爹,我說!我說!是太傅的事,我們和太傅有約定,不能告訴任何人!”
燕兒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各種擔心,各種猜測乾爹到底要使什麼大招數。於是,明明困得要死,就是睡不著。這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折磨,太痛苦了!她不說出來心裡頭就像是被石頭壓,各種不舒坦。
不過,她也只能說是跟太傅有關的事,至於什麼事情,她是打死都不會說的。
此時此刻,睿兒是崩潰的。
而顧七少眼底掠過一抹複雜,倒也沒有追問了。
他道,“既是約定,那我就不問了。對自家人,誠信得從小做起。”
燕兒問了一句,“對敵人呢?”
“都敵人了還講什麼信用,兵不厭詐,懂不?”顧七少反問道。
燕兒立馬點頭,覺得特別有道理。
顧七少走過來,拍了拍燕兒的腦袋,低聲,“你爹爹當年可耍了我好幾次!”
燕兒不明白,顧七少卻催她去睡。
燕兒朝哥哥看去,有些疑惑,乾爹真不問了嗎?感覺不對勁呀。睿兒也狐疑不已,但是,除了暫時相信,還能怎樣?
於是,兩個非常疲憊的孩子便都睡去了。顧七少離開之後,把整個醫學院找了個遍都沒有發現顧北月,他毫不猶豫,立馬往無崖山去。
當年醫城裡的人和事都可瞞不過他的眼睛,他都知曉的。
雖然不清楚顧北月是影族之後,但是,一直都知道顧北月的爺爺有段時間經常去無崖山。
這兩孩子出現在醫城,小影子又沒有追隨,他們的秘密又跟顧北月有關。無疑,顧北月不在醫城就在醫城附近。無崖山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無崖山很大,顧七少在山裡找了好一會兒,總算在瀑布邊上看到一個小院子。而整個時候,顧北月剛剛指導完小影子,正準備泡藥浴。
顧七少才剛剛靠近院子,小東西就警覺了,顧北月回頭一看,見到那一抹熟悉的紅,他便驚住了。
顧七少!
顧七少走院子,他對藥材氣息的敏銳度要比任何人都要高,他立馬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幾乎可以斷定顧北月在大量用藥,而且是每天!
他掃了院子一眼,視線落在門口那個大浴桶上,眉頭就蹙了起來。
顧北月眼底掠過一抹複雜,心知肚明,瞞不過。
顧七少一步一步走近,蹙眉看了顧北月許久才開口,“醫呆子,你……怎麼了?”
顧北月沒作聲,這時候,秦敏和小影子從屋裡出來見著顧七少,母子倆就愣在了原地。
寂靜中,顧七少忽然沖顧北月怒吼,“你到底怎麼了?”
秦敏和小影子都嚇著了,可是,小影子立馬衝過去,使勁地推開顧七少。他沒說話,卻握緊了拳頭,瞪著顧七少。
他不許任何人這麼凶爹爹,誰都不行,爹爹正病著呢!
顧七少沒有理睬小影子,仍是怒聲,“你還有多少天的命?你居然……你居然連我都瞞!”
顧七少是什麼呀!他是藥鬼呀!
從用藥量他就可以判斷出病情有多重,病到什麼程度了。這等用藥量,別說一年,極有可能半年都熬不過去!
這兩年來,他一直都以為這個醫呆子滿大秦的跑,忙著為大秦的老百姓們建醫館,誰知道他居然病成這樣了!
顧七少氣得都快失去理智,一拳頭砸在一旁的牆壁上,冷笑道,“你連我都瞞!連我的都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