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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幾個月前,星戈突然來找她,以逸兒的性命做要挾,要她提供秦王府和藥鬼堂的情報。
如果不是星戈的刀比劃在她面前,她都還不相信這是事實。
這麼多年了,她真的相信主公已經忘掉她了呀!
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背叛韓芸汐。如果沒有韓芸汐,她和逸兒早就不知道淪落成什麼樣子了。
可是,為了逸兒,她不得不接受主公的命令。
“呵呵,赫連醉香,你也不年輕了,怎麼還這麼幼稚?”星戈冷冷而笑,“我放過你們,主公呢?你逃得過他的手掌心?”
“主公到底想做什麼?”赫連夫人憤怒地問。
“這不是你、我可以問的問題,記住自己的本分。還有,儘快查清楚韓芸汐和顧北月去了哪裡!”星戈說完就要走。
赫連夫人急急追問了一句,“蘇小玉那丫頭……還活著嗎?”
星戈立馬不悅起來,“你還敢問她?你知不知道那臭丫頭險些暴露了你的身份?你可是主公藏在韓家最深的一顆棋子,那天若非我機靈,別說是你,連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赫連夫人心下忐忑不已,卻終究沒敢多問,眼睜睜看著星戈消失在巷子裡的暗處。
不得不承認,赫連夫人確實是藏得最深的一顆棋,若非蘇小玉偶然撞見,若非龍非夜一直派人留心蘇小玉,還真沒人會懷疑到赫連夫人頭上。
龍非夜和顧北月是知曉了這件事,韓芸汐卻還不清楚,她離開之前都還特意交待了楚西風暗查此事。龍非夜不說,韓芸汐永遠都想不到會是她的“七娘”出賣了她。
蘇小玉可以說是誤打誤撞立了一功,只可惜,她如今的處境一點兒都不好。
她已經餓了五天五夜,別說飯菜,就是水都沒喝上。
幽深昏暗的圓形牢房,就像是一口枯井,四壁長滿了青苔和不知名的藤蔓,蘇小玉無力地趴在一旁,嘴裡嚼著剛栽來的藤蔓。這十天十夜,如果不是依靠這些藤蔓,她早一命嗚呼了。
她至今都不知道劫持她的是什麼人,這幫人每半個月來給她送一次飯菜和水,她再餓也不敢一次性吃完,總留著慢慢吃,直到全吃完了,她才開始用藤蔓充飢。
她已經忘記了楚西風對她的訓練,但是,有些生存技能,她還是記得的,所以,她沒那麼容易死。
她蜷了蜷身子,將及腰的頭髮全散下,披在身上保暖,她要睡覺了。睡覺是保留體力,延遲食物消化時間的最佳方式。
誰知,牢門忽然開了。她立馬警覺起來,這個時候可不是送飯的時候。
果然,只見來者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子,一身乾淨的粉衣在這陰暗、骯髒的密牢中,顯得格外亮眼。
昏暗中,蘇小玉看不太清楚她的臉,但是,看得到她那雙明亮透徹的大眼睛裡充滿了熠熠光輝。蘇小玉不自覺眨了眨眼,她心想,自己的眼睛一定比她的大,比她的明亮。
“哎呦,還沒死呀?”女子的語氣十分尖酸,“我還以為今天來得來收屍了,哎呀,我這是該高興呢,還是該不高興呢?”
蘇小玉不甘示弱,“你是死爹了,還是死娘了?特意趕跑來收屍?”
這話一出,本就幽冷的牢房像是又冷了三分,冷幽幽的讓外頭是侍衛都不自覺毛骨悚然起來。
得罪玉兒姑娘,可不是什麼好事呀!玉兒姑娘是主公最信任的弟子,和主公的手腕一樣恐怖。
這“玉兒”姑娘,並非指蘇小玉,而是此時此刻,滿眼怒火的女子。
“死爹?死娘?”玉兒姑娘忽然冷笑起來,“真不好意思,我自小沒爹沒娘,還真不用收屍。”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蘇小玉走過去,蘇小玉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殺氣朝自己逼近。
她估計得出這個女子的武功遠在她之前,她該怎麼辦?
她蜷在角落裡,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女子走到了自己面前。
忽然!
蘇小玉抓起低聲一把土朝女子撒過去,女子側身避開,饒有興致地揮去落在肩上的一些沙土。
蘇小玉自是在這沙土裡下了毒,她正暗暗開心,誰知道,女子輕蔑地睥睨她,“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可笑!”
她說罷,蹲了下來,一手按住了蘇小玉的右肩,蘇小玉正又要下毒的右手就抬不起來了,她很快就又按著蘇小玉的左肩。
“你會毒術?你到底是什麼人?”蘇小玉怒問,驚在心中,她已經感覺到雙肩如同萬千螞蟻在啃噬,似啃噬她的皮肉,又似鑽到她骨頭裡去了。酸痛之感,無法形容!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顧七少是什麼人?”女子問道。
“我不知道!我跟他不熟!”蘇小玉大聲回答。
“不說?”女子笑了。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一定會告訴你!”蘇小玉說的是實話,她才不會為了一個對自己無關緊要的人,受這份罪。肩上的毒要是再不解,她的雙手會廢掉的。
“那好,我再問你,韓芸汐後背,可否有一個鳳羽胎記?”女子再問。
蘇小玉忽然有種熟悉感,只是,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有嗎?”女子耐性不錯。
“不知道!”蘇小玉大聲回答,且不說她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絕對不會說。
關於主子的一切,她半句就不會透露!
女子笑得更燦爛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在昏暗中神采飛揚,她說,“那好,你告訴我,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過是個婢女而已!”蘇小玉罵道,“你也是當狗的,你該很清楚規矩!”
“啪!”
女子一巴掌狠狠甩了過去,蘇小玉被打倒在地上,雙肩疼得手都動彈不了,她惡狠狠地瞪女子,那目光凶煞陰狠,竟讓女子都怯步了。
“小小年紀,能耐不小。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是沒死,咱們慢慢玩!”女子說完,拂袖而去。
出了密牢,陽光普照,照亮了女子年輕的臉龐,也照亮了她那雙陰鷙了許久的大眼睛。
她,不是別人,正是白彥青的弟子,君亦邪的小師妹白玉喬。不言而喻,赫連夫人的主公,正是白彥青!
“玉姑娘,主公在催了。”侍從低聲稟道。
“知道。”白玉喬低調交待了一句,“看好那丫頭,她是韓芸汐的侍女,留著日後自有用的地方。”
她說完就趕去見白玉喬,白玉喬就在路邊的馬車上等她。
“師父,那丫頭什麼都不說。”她如實稟。
“不急。”白彥青放下手裡的棋譜,問道,“玉丫頭,你說韓芸汐和顧北月去哪了呢?”
“上天山嗎?聽說顧北月的醫術不錯,不會是上天山幫龍非夜療傷了吧?”白玉喬問道。
第768章 螳螂,主公是誰
這算是白彥青心裡第一次沒底吧,他有諸多猜測,卻都無法肯定。
“這個時候,韓芸汐應該不會上天山。”他喃喃自語,“更不應該離開寧南。為什麼呢?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