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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麼?”寧承冷冷問。
珵兒朝一旁的人頭瞥了一眼,突然認真起來,“阿承,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如何?”
“說。”寧承的耐性已經快沒了。
珵兒走近,踮起腳尖來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阿承,你不會真瞧上我了吧?殺了馬管家,你在樂正身旁絕對待不下去了。”
寧承先是一愣,隨即就冷笑起來,“你想多了。”
珵兒似不甘心,又道,“樂正手裡一共存有五份秘密檔案,除了我之外,剩下的四份任何一份公開出來,都能讓樂正死無葬身之地。你覺得,你殺了馬管家,還能瞞得過他?”
這應該是樂正這麼快就想殺掉她的原因了。
否則,以樂正是性子,至少會交代馬管家折騰她一陣子再殺掉的。如果她沒有猜錯,明日,樂正一定要馬管家親自把她的屍體送上。
珵兒原以為寧承會很震驚的,可是,寧承沒有。
他還是冰冷嚴肅的樣子,問說,“你叫珵兒?你姓什麼?你的本家是何處?”
他早知金子來自黑森林,所以,他也早猜得到樂正手裡的秘密檔案都不簡單。殺了馬管家是很麻煩,可也不至於像珵兒說的那樣嚴重。這些年他在流北商會並非白混的!
珵兒避開了寧承的問題,又問說,“你真不怕後果?”
“你回不回答我的問題?”寧承沉了聲音。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珵兒笑呵呵的,沒個正經。
誰知道,寧承忽然抽出匕首來,刀人貼上她的臉,冷冷說,“要麼死,要麼回答我!”
“你既要殺我,何必救我。”珵兒不怕。
寧承輕哼,“看樣子,你是誤會了。我從馬管家手裡救你,你回答我的問題,這算一筆買賣。我殺不殺你,是另一樁生意。一碼事歸一碼事,懂嗎?”
珵兒這才明白寧承的意思,她怒問,“你憑什麼殺我?”
“怎麼,只允許你取我性命,不允許我宰了你?”寧承冷聲。
把生死當生意談,有緣由,有條件,也就他們倆了。
“你壞我好事,我殺你天經地義!”珵兒氣呼呼地說,“如果不是你混進來,樂正這會兒早在大秦的牢里待著了!我也不用跟他到玄空來,我討厭這個地方!”
見寧承沒說話,珵兒又說,“我從三歲起淪為奴隸,跟樂正至今二十多年。我都快要殺掉他了,你憑什麼混進來?憑什麼奪走流北商會?你知不知道樂正財庫里有多少銀子是我拋頭露面幫他賺來的?”
珵兒氣呼呼地盯著寧承看,很多話,她沒打算說的,即便面對妤錦,她也不會說。
樂正能在冬烏國擁有那麼大的勢力,是她吃了無數虧,無數委屈去討好冬烏王族換來的。
女人永遠比男人更適合談買賣,因為,生意場上多的是想占女人小便宜的男人,最後總會被女人占了大便宜。
樂正是什麼人呀,若非她有真本事,能博得樂正的寵愛?
沒有人知道,樂正為了生意曾經想她把嫁給冬烏國王,也曾經想把她嫁給冬烏國的奴隸貴族。她付出了不少代價,把生意談成了,也保住了自己。樂正看到她的真本事,也看到自己後繼無人,所以,漸漸地把她當作親生女兒寵著護著。
或許,樂正老了,忘了以前的事了。但是,她長大了,懂得更多,恨也更深。
她不想做可憐人,她寧可做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留一個忘恩負義,殺害養父的罪名,也不要別人同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對寧承說了真心話。
見寧承還是不說話盯著她看,她都有些惱羞了。
“你看我做什麼?不許看!”她討厭別人的同情,尤其是他,她的對手。
誰知道,寧承沒有同情,而是輕蔑地打量了她一眼,回答說,“憑能耐,我不管你跟樂正有什麼恩怨,你沒本事,就乖乖服輸。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想死,還是想回到我的問題?”
珵兒眯起眼來,毫不猶豫回答,“我選擇死!”
她就不信了,寧承這麼利害的生意了,還不懂這場談判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就輸了?他既想知道答案,那就註定受制於她。
她死,誰回答他的問題呀。
她高抬下巴,仰起頭來,一副視死如歸模樣。
她比寧承矮多了,再怎麼高抬下巴,都還是要被寧承俯視的。
寧承睥睨著她,輕蔑輕哼,他說,“珵兒,你當我非問你不可嗎?我既敢殺馬管家,就不怕大麻煩。你不回答我,我問樂正去便是。”
珵兒怔了,這傢伙什麼意思?
雖然有些不安,可是,她還是保持著大義凜然,不畏生死的姿態,繼續閉著眼,仰著頭。
卻聽寧承輕嘆,“原本打算過些時日,把樂正的底子也摸透了再動手,如今,也罷,早殺晚殺,也沒多大區別。”
這話一出,珵兒立馬睜開眼睛,驚聲,“你有辦法殺掉樂正?”
寧承沒回答,而手握匕首,迎面沖珵兒刺下。
“啊……饒命!”珵兒嚇壞了,驚叫起來。
寧承的匕首幾乎是貼著她耳邊刺下去的,就刺在她耳邊,沒有傷到她分毫。
珵兒還是嚇壞了,閉上眼睛,叫個不停。寧承無奈,只能捂了她的嘴,沉聲說,“夠了。你有多怕死,我知道了。”
珵兒偷偷睜眼看他那冷俊的面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真真是丟死人了。
寧承放開她的嘴,很乾脆地問,“秘密檔案里有沒有黑森林的人?”
“你!”珵兒無比震驚,“你,你,你竟是凌戈!”
“真是凌氏?”寧承也驚了,他打聽到黑森林裡的凌氏家族是唯一能馭虎族的家族,可是,只是道聽途說。事關金子身世,若非肯定的信息,他都不會輕信。
“二十多年前,黑森林之主凌氏家族丟了一個一脈單傳的男嬰,正是被樂正親自偷出來的。”珵兒認真說。
寧承心下無限感慨,怪不得他當年在三途黑市第一次見金子的時候,就覺得那小子不簡單,沒想到他不是不簡單,而是非常不簡單呀!
“樂正到底是什麼來頭?”寧承又問。
珵兒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
“你又是什麼來頭?”寧承再問。
珵兒笑了,“沒什麼來頭,要不,我還能落你們手上?”
“沒來頭,樂正還能把你留身旁?”寧承又問。
“我小時候天真可愛,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誰見了我都想抱回去當女兒養。”珵兒回答地一點兒也不害臊。
寧承說,“咱們兩訖了,你可以滾了。”
珵兒認真說,“你真不想殺我了呀?”
“我不殺女人。馬上滾!”寧承冷聲。
珵兒非但不走,還挽住他的手,一臉討好,“你打算怎麼殺樂正,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