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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格局多變遷,即便是同一個朝代,早中晚期格局也有不少差很多的。
再者注意一下哈,我小說里經常出現的地點:山東省,格局也跟咱們現在的不同,面積非常大,可能包括一部分現代河北東北。再一個濟南府,我也是只借用了名字和現代格局……
反正就是架空啦!哦,或者說平行空間的概念更容易理解,謝謝,麼麼噠,愛你們呦~
第二十九章
轉眼幾個月過去, 仿佛喘口氣兒的工夫就到了二月間, 外頭寒風還似刀割, 杜文和牧清寒便要準備下考場了。
二月縣試、四月府試以及後頭的院試,這三次考試都過了, 考生才能取得秀才功名, 依照本朝律令, 可免除兩人名下一切房產經濟賦稅, 並可見官不跪。若是成績特別優異者,還能取得廩生資格,享受一月一兩、 米六斗的待遇, 是以無數人趨之若鶩。
若中了秀才,便可繼續往上考,參加三年一次的秋闈,只是這一回的秋闈卻是在明年。
肖易生名下共五名學生, 因著杜文等人的極力爭取, 今年竟都下場, 也是忙亂。
臨行前, 肖易生原本想再多囑咐幾句,可一看這些孩子俱都信心十足, 意氣風發的模樣, 話到嘴邊卻又都咽了回去。
也罷, 如今不管自己說什麼他們都是聽不進去的了,倘若說的狠了,又恐影響發揮, 暫且如此吧!
再有牧清寒之兄牧清輝得知弟弟今年便要下場,喜得無可無不可,想到自家往上數八代都沒出過一個讀書人,只道祖墳冒青煙,連燒三天香。又包下城外據稱最靈驗的古剎名寺,請人求了平安符、吉祥如意符等諸多符,做了好大布施,喜的一眾和尚眉開眼笑,做法越發賣力,只恨不得將前世今生的修為都使出來。
他特命人快馬加鞭,連同這些個符一起,從濟南府拉了一車皮襖、大嘗乃至人參燕窩等名貴物品來,也不管用不用得上,連著新鮮年貨,只滿滿堆了整整兩個大車,另有一千兩銀票,叫弟弟隨意打點。
牧清寒看後哭笑不得,心道如今考試一事何等嚴苛,但凡與貪腐沾邊就是一個死,這些考官便是驚弓之鳥,斷斷不敢受賄,自己卻又去哪裡花費?
再見那一車物品中竟還有單獨一個箱子,裡面好大一張火紅狐狸皮,油光水滑,毫毛根根分明,拎起來一抖如同流水般盈盈晃動,便是有銀子都輕易買不到的好東西;再有諸多顏色嬌艷的布匹衣料並濟南府如今時興的首飾等物,眼見著全是年輕女兒家的用物。
牧清寒微愣,臉上微微發熱,喚進同來的心腹小廝問這些是做什麼的。
那小廝原是牧清輝的心腹,聞言笑道:“大爺什麼都沒跟小的說,只說替二爺備下的,二爺見了自然明白做什麼用。”
牧清寒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忙攆他出去了。
他自己定定的站了好一會兒,然後對著空氣傻笑許久,這才拍拍臉,手書一封,叫來人帶回去。
次日杜文見他神色有異,便問怎麼了,牧清寒忙道沒什麼,又拿出一個匣子,裡面卻是切成片的一段老參,說:“最近雨雪不斷,空氣濕寒,考場又簡陋,保不齊炭火不夠,若是惹了濕氣或是著涼就不美了,有這參片撐著倒也能頂些用。”
杜文雖沒見過真人參,可也從書中讀到過,見這些參片的外形,便知道必然是上等好參,十分感動;只是他們如今關係親近,若鄭重其事的道謝,反而不美。
等他收了,牧清寒又乾咳一聲,似乎是帶些侷促的說:“兄長知我得你家諸多照拂,十分感念,本欲親自登門拜謝,無奈生意繁忙,著實走不開,便派人送了年禮過來,我也略添了幾樣。”
杜文抬眼就見那邊阿唐和幾個小廝帶著滿滿半車東西等著,登時驚了一跳,又笑道:“我素知你家豪富,可你一個人能多費什麼心?不過是跟我一起捎帶著罷了,卻又鬧這齣,也太見外了些。”
牧清寒也笑:“你自己都這麼說了,可知我家窮的只剩下錢,旁的實在不知如何表示,不過是尋常衣食,看著多,其實不值幾個錢。你若不收,我哥哥還指不定慌張成什麼樣兒,說不準就丟下攤子親自登門拜訪,屆時損失的何止這一車東西?”
他平日少語寡言,今日一開口卻說了這麼一大車簍子的話,杜文便覺得有些異樣,可也拿不準他究竟是擔心自己家拒禮還是其他什麼旁的,也沒問出口。
杜河與王氏見禮物如此厚重,果然不大敢收,只是牧清寒堅持是自家兄長所贈,且也只是家常衣料、點心等物,並沒什麼貴重的,這才好歹收下了。
後頭王氏細看那些年禮,見果然都是衣料等物,雖然華貴些,可並無珠寶首飾,只笑牧家果然豪富,也就罷了。
卻說杜瑕開了箱子看,只見裡面璀璨一片,俱都是陳安縣沒有的上等綾羅綢緞,或繡或織或染,仿佛照亮了半間屋子,精美無比,也愣了片刻,更別提一旁的小燕,都看呆了。
她隨意拿出幾匹,只覺觸手細膩潤滑,放在掌心便如溪水流動,那樣柔嫩貼滑,非凡品可比,可想而知若是穿在身上又會是如何舒適,只是不知道價值幾何。
小燕忍不住吞吞口水,又笑道:“姑娘這樣好模樣兒,平時打扮的也著實素了些,如今有了這些個,正好打扮。”
杜瑕噗嗤一笑,道:“咱們不過普通小戶人家,誰整日家打扮的金碧輝煌,倒沒意思。”
話畢,她又從下頭翻出一個扁盒,裡面滿是上等筆墨紙硯,又有一沓四時花卉的箋子,十分精美,便知是誰的手筆了。
小燕見狀又笑了,說:“奴婢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樣好東西,那墨聞著竟有些香,若不是知道給姑娘的,還當誰送岔了,只把原該給少爺的給了姑娘呢!”
這樣讀書識字,可不是位讀書郎的架勢?
杜瑕也抿嘴兒,十分感慨,又帶著點兒不同以往的歡喜。
要說這輩子她最幸運的,莫過於家人開明,便是交的朋友,大多也不是尋常俗人。如今就連這人送年禮,竟也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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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試便在縣內舉行,如今杜文等人都住在縣裡,便不需事先跋涉,只考試當日早起便可。
頭一天,一家人連帶著牧清寒都像是約好了似的避開跟考試有關的一切內容,只圍坐一起大說大笑,然後晚上齊齊失眠。
王氏和杜河只看天色不好,明日恐有大雪,想到聽旁人說的考場簡陋,兩個孩子勢必要苦熬,也不知身子撐不撐得住。
杜文和牧清寒也知道此次考試事關重大,本就是好不容易從先生那裡爭取來的,若不弄出的名堂來,恐怕下一要吃排頭……
一家人到底不放心,坐都坐不住,也都起了個大早,一起送杜文去考場。
考場還沒開門,諸多考生都在外面站著,等候排隊驗明正身。
杜瑕冷眼看著,考生年齡跨度竟很大,有像杜文這樣年幼的,更多的還是中青年男子,更有好些頭髮花白的,竟也擠在其中。看那面色發青,瑟瑟發抖的樣子,且不說學問如何,也不知能不能應對得了這酷寒天氣。
少頃牧清寒也到了,兩邊匯合,王氏也關心他幾句。
杜瑕見他眼中亦有血絲,就知道他必然也沒睡好,便道:“不過一場考試,牧哥哥你們卻也無需緊張,如今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