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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官兒的也不能這麼炫耀,這麼欺負人呀!

    盧昭也滿意地點頭,又道:“那就是,女人,尤其是有身孕的女人說什麼話你都要無條件受著,不許反駁,不許說不好,更不許擅自替他們做決定,不然便是你有理也要給你說成沒理了。”

    說完,又十分同情的拍了拍牧清寒的肩膀,語氣無比沉痛道:“以往我們幾個總羨慕你夫妻和睦,弟妹是個賢惠,不計較的……如今既竟也遭遇困難,愚兄這心裡頭一下子翻滾起來,你我果然是同病相憐,誰也莫說誰了。”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竟又帶著一絲絲的同病相憐的扭曲快意:原來我不是一個人呀!

    牧清寒若有所思的想了回,點頭,道:“也是,咱們本就該讓著她們些的,只是忠烈兄,不曾想你對此道竟當真甚是有研究呀,看來素日裡沒”

    話沒說完,盧昭就已經急紅了臉,當即跳腳道:“你又想到哪裡去了,我盧昭堂堂七尺男兒,生在天地間,要的是建功立業,如何會怕區區一個小女子!旁的不說,我家必然是我做主的,哪裡如兄弟你這樣遷就!我說東,你嫂子就不敢說西;我說今兒要吃肉,她當真是不敢叫菜!你也莫要以為我的武藝真不如她,不過是我讓著她罷了……”  

    他嘰嘰呱呱說了一大通,眉飛色舞,手舞足蹈,面龐發紅,雙目閃亮,別提多像真的,而牧清寒卻只是抱著胳膊,長長的哦了一聲,面上表情十分值得玩味。

    正當盧昭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之時,竟聽牧清寒突然笑著沖後面抱拳,朗聲道:“嫂嫂!”

    盧昭剛要回頭又想起來兵不厭詐一招兒,忙停住了,也抱著胳膊笑道:“慎行呀慎行,誠然我讀書不如你,可也熟讀兵法,這點兒詭計卻哄不得我!”

    話音剛落,就聽背後突然幽幽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哦,原來你是讓著我的,這些年還真是委屈了。”

    盧昭一聽這個聲音,當真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卻不敢回頭,只是瞬間慫了,抹脖瞪眼的向對面的牧清寒求救,又怪他不早提醒自己。

    牧清寒哈哈大笑,卻又對龐秀玉道:“嫂嫂也莫要同兄長置氣,他雖時常在兄弟們中間如此這般的吹噓一番,實則無傷大雅,不過說著玩鬧罷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盧昭的臉上就要被氣的滴出血來,當即大吼道:“好你個牧慎行啊,裝就一副老實相,偏做這些播弄是非顛倒黑白的勾當,我什麼時候吹牛皮了?!”  

    不等牧清寒解釋,龐秀玉已經一手抓住了他的衣領,陰測測的笑道:“什麼時候?還用我這妹夫說麼?方才我自己已經是清清楚楚的聽見了!”

    盧昭一噎,只覺嘴裡那個苦呀,都他娘的苦到心裡頭去了!現下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讓你吹,我讓你再吹!

    龐秀玉單手捏拳,就聽一陣低低的骨骼摩擦聲,聽得盧昭臉都綠了。

    “正好,我也不愛叫人讓,那雙金鐧也許就沒發個利市了,今兒咱們就都使出各自看家本領來,好生比劃一回!”

    說完,拖著盧昭就走。

    盧昭掙了幾下沒掙開,也覺得在外頭丟不起這個人,只得踉踉蹌蹌的跟著走,心頭卻還是對牧清寒萬分怨念,眼神幾乎要化成刀子戳死他。

    也許旁人不知道,可是他同這個妻子打小一起長大,十分清楚彼此斤兩。

    若論馬戰,龐秀玉卻是不是自己的對手,可說來也是吃了兵器的虧。要知道那雙金鐧是雙手兵器,自己使用的重杆鐵槍恰恰克它。可若要在地面上打起來……誰更勝一籌還真不好說!  

    而且到底是自家老婆,難不成還真跟對付軍營中那些新兵蛋子一般,能狠下心去操練?

    認輸或是放水吧,自己夫綱不振,顏面不存;

    可若是打的狠了,一旦把媳婦兒弄傷了,他自己又心疼!

    這可真真兒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也許到底是兄弟情深,或許是牧清寒頭一回做這樣告黑狀的事兒,良心未泯,跟他對視片刻後似有話要說,嘴巴張了幾張,終於喊道:“嫂嫂且慢!”

    盧昭暗自鬆了口氣,忙不迭的對妻子道:“兄弟有話要說!”

    龐秀玉停了。

    就見牧清寒的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似乎十分難以出口,最終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話:

    “嫂嫂,莫要打臉,趕明兒兄長還得練兵呢,好歹留些顏面!”

    盧昭:“……我去你娘的老實人牧慎行!”

    龐秀玉嗤笑一聲,齜牙一笑,道:“自然省得!”  

    牧清寒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倒背著手,感慨萬千的嘆了口氣,唉。

    我這熱鬧,哪裡是這麼好白瞧的,哼!

    ****

    正當朝廷內外針對究竟是否要出兵爭的不可開交之時,何厲終於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做出了一件十分符合他狂人名號的大事!

    這一日早朝,氣氛照樣僵硬,正當聖人又黑著臉要聽大臣們打嘴仗時,沉默了幾天的何厲卻突然出列,以頭搶地,慷慨激昂的說了一通話,從頭到尾都是在督促出兵。

    跟連日來眾多朝臣一貫的委婉迂迴不同的是,何厲自始至終言辭都十分激烈,歷數歷朝歷代因為過分隱忍、懦弱而導致亡國喪權的例子,最後乾脆下了斷言:

    大祿一忍再忍,已經是到了忍無可忍、退無可退的地步,若這回再退,其他鄰國必然群起效仿,到時候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必然導致亡國滅種!而他們這些人,就是千古罪人,就是死了也要被人戳斷脊梁骨。

    本來身居高位者就愛聽好話,更何況這幾年聖人越發偏好歌功頌德的順耳言論,何厲這一開口當真滿朝譁然,同黨、對立沒有一個不捏一把冷汗的。

    這人是瘋了吧!  

    唐黨自然擔心他的安危,便是中立,甚至是敵對黨派也有些惶惶。

    倒不是說他人緣兒有多好,而且眾人擔心聖人的反應。

    天子一怒,浮屍百萬,流血漂轤,這些話不是說著好玩的。

    同樣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表情,平時可能沒什麼,可一旦聖人被惹毛了,說不得便要遷怒一番,發泄一下,指不定誰就要倒霉了!

    這種情況下,禍水東引,讓所有矛頭都指向何厲自然是上上之策,可這活兒也不是誰都能做的,如何引,什麼時候引,都是非常考驗人的說話技巧和察言觀色能力的。一個鬧不好,非但不能置對手於死地,反而會把自己拖下水,那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可問題是,何厲此人行事素來肆無忌憚,從來不按常理,端的是無跡可尋,又思維敏捷,口才出眾,天生一副錦心繡口,竟讓一干對手都常有無從下手的棘手感。

    如今他竟敢挑在這個當兒做此舉動,未必不是有備而來!若是自己貿貿然出頭,是否就中了他請君入甕的奸計?

    能上朝的官員基本都是老狐狸,不過短短一瞬,心中就已過了無數個念頭,想到這裡,不禁紛紛警惕起來,暗中觀察起唐芽和何厲本人來。  

    就見唐芽還是那副老神在在,不動如山的模樣,仿佛地上跪著生死一線的,並非他最鍾愛的弟子一般。

    而何厲……唉,不說也罷,這廝素來詭計多端,看也看不出個甚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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