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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青玉鎮紙本就沉重,且砸到十二皇子的還是尖角,這會兒他大半張臉都被糊滿了血,且還再順著下巴往下滴,十分可怖。

    他出生至今,何曾受過這般苦楚?便是之前聖人有再大的火,對著他也發不出來了,只替了跟下來的黃門一腳,質問太醫為何還不來,又叫他不許說話。

    事情鬧到這般田地,絕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便是那些暗中聯合好了要趁此機會一舉扳倒三皇子的大臣們也是面面相覷,各自在心中扼腕長嘆。

    可惜啊,可惜!

    失此良機,以後再想遇到這樣的機會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消息傳開之後,不光後宮震動,整個開封城都議論紛紛。

    有人說三皇子果然是被人陷害了,有人說十二皇子當真兄弟情深,還有人說那幾位皇子竟自始至終都無動於衷,當真是天家無親情……

    經此一事,十二皇子在聖人心中的印象越發好了。

    聖人不光一日三遍的叫太醫匯報情況,又賞了他和生母許多藥材、珍玩,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偏好。

    本來在聖人心中,十二皇子就被定義為那種不如幾個兄長會算計的孩子,便是有些小聰明也無傷大雅。  

    這一次的事情本來是他擠掉三皇子,自己上位的最佳時機,可他卻偏偏不顧自己,反而捨命為十二皇子求情,這份赤子心性,怎不叫人動容?

    莫說皇太子、二皇子等冷眼旁觀,恨不得三皇子就此完蛋的兒子們,就連打從一開始就出手替三皇子抱打不平的七皇子,也猶嫌太過頭腦簡單,不分主次了些。

    當然,七皇子也是個好的,至少遇見事情還能先將兄弟情誼放在前頭,知道維護兄長,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可反觀其他的、尤其是身為兄長的皇太子和二皇子,分明還沒弄清事情原委,不過是聽了些風言風語就按耐不住,怎不叫他寒心!

    要說震動最大的,卻還是三皇子本人。

    老實說,他料定會有人藉機對付自己,可卻沒想到十二皇子竟真能這般豁的出去!

    當然,經過上一回的事情之後,三皇子自然是不信十二皇子這麼做是全心全意為了自己,可既然能替自己解圍,倒也不錯。

    九公主也道:“無利不起早,若非此事對他有好處,他又哪裡肯這般下死力氣!”

    要說原來,十二皇子在聖人心中位子雖重,可也不過是老父親疼愛聰慧漂亮的小兒子那般,從未委以重任。而經過這回的事情之後,恐怕聖人的看法也會隨之轉變:  

    一個人連天下至尊的寶座帶來的誘惑都能抵擋得住,那麼必然值得託付一二!

    不過幾日,十二皇子腦袋上裹的紗布還沒拆,傷口還沒好,只在宮中養傷,聖人卻既沒將他的差事還給三皇子,也沒給了旁人,反而叫他好生將養,又升了他的生母蕭嬪為蕭妃。並明確表示是為了獎勵她善於教養兒子,十二皇子忠勇正直、重情重義,頗有他當年的風采……

    與這個消息相比,後面一日三皇子被解禁的事兒也不算事兒了。

    所有人都開始迷糊,聖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原本當年立皇貴妃之子為皇太子也就罷了,哪成想幾年後就開始順理成章的抬舉皇后之子三皇子,然後又是肅貴妃的二皇子。

    結果這種三足鼎立的局面也沒能維持幾年,竟又跳出來一個七皇子!

    這還算,今兒他老人家竟又親自抬舉了一個十二皇子!

    誰都知道蕭妃本是皇后陣營的,十二皇子也是跟著三皇子走的,可那是當年,如今她已身居妃位,十二皇子也已長大成人,開始正式獨立辦差,便也有了許多可能……

    所以眼下的關鍵就是:十二皇子到底要自立門戶,還是繼續支持三皇子?  

    第九十七章 【寶寶】

    不管皇位之爭再如何慘烈, 所幸牧清寒出征在外, 杜瑕有孕在身不便出門, 何厲依舊請病在家,杜文也以照顧妻子的由頭推了一切應酬……

    他們這般情況, 就是外人也不便來訪, 這兩家便如鐵板一塊, 當真叫人無計可施。

    到了十一月底, 那一眾皇子為了刷最後的名聲和印象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之時,肖易生終於回京述職,且有極大的可能留任。

    本來各地回京述職的官員應當在十月到十一月上旬就陸續抵達的, 怎奈一則肖易生任職所在地路遠難行,二則中途竟遇上大雪封山,紛紛揚揚日夜不停下了十日有餘,包括他在內的數名官員一口氣被堵了半月之久, 最後還是臨時徵調當地民夫連夜開挖, 這才勉強辟出一條僅容兩人並行的細小通道來。就因為這個, 馬車也不能過, 只好都捨棄了,人力背負行李, 然後去附近的鎮子上就地租用。

    可苦了那些隨行的夫人小姐了, 她們大部分人竟都不會騎馬, 而挖出來的同道又過不去轎輦和馬車,因此只能步行。而雪地難行,不少人都濕了衣裳鞋襪, 當夜便發起燒來,請醫問藥不免又花費些時日,這才拖拖拉拉到了現在才到,依舊有幾位女眷病歪歪,瞧著情況竟十分嚴重。  

    牧清寒和杜文兩人的師娘雖沒病倒,可到底也感染風寒,杜瑕去拜訪的時候看著人都消瘦了一圈,眼眶凹陷,麵皮發黃。

    “夫人怎的就這般了!”杜瑕看著十分唏噓。

    元夫人才剛要說話就先咳嗽幾聲,不多時面上便浮現出一絲病紅,略喝了口水壓壓才微微有些氣喘的說道:“也沒什麼,不過偶感風寒罷了。”說著卻又玩笑似的說道:“也虧我這些年練出來了,年紀雖大,可身子骨竟硬朗許多,你沒見我同行那幾位夫人,這會兒誰有我好?都是在家休養,連客也不能見的。”

    他家風氣本就質樸,尤其是外地赴任更是謹慎,家中許多事情都是元夫人親自動手帶著丫頭們做,雖然累些,可身子確實健壯許多,也算意外之喜。

    杜瑕也笑道:“卻也是我打擾夫人休息了。只外子出征,我若不親自來瞧瞧,實在心下不安。”

    “如今你我都是一般的人,”元夫人拉著她的手笑道:“且老爺都說你女婿極能為,再過一年二年說不得又要升,你如何還要這樣拘束?敢是幾年不見,生分了?”  

    杜瑕讓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說:“既如此,我依舊喊您師娘,聽著也親熱。”

    元夫人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道:“就是這樣才好。”說完,又瞅一眼她的肚子,嘆氣道:“你還說是打擾了我,殊不知我卻更擔心擾了你。外頭天兒這樣冷,昨兒夜裡我聽那西北風呼呼颳了一晚,幾年不在北邊,聽著竟有些心驚膽戰的,可憐你一大早還巴巴兒的趕過來。聽說約莫就是這兩個月了?可惜慎行不在家,不然當真是人間天倫,平生第一喜。”

    說起這個,杜瑕自己也有些不是滋味,可終究皇命難為,又是關乎國家命脈的大事,她這個當軍嫂的,自然也得有相應的覺悟。

    想到此處,她當即揮開愁緒,說道:“夫人不知,我這些日子卻住在娘家,也十分近便,坐車不過一刻鐘便到,道路也平坦。”

    元夫人聽了這個,這才好些。

    兩人又說了一回,就聽外頭的人通報說姑娘來了。

    杜瑕剛要起身相迎,元夫人先就按住她,笑道:“你們也不是外人,何須多禮?且她身份還不如你,沒得叫你這般!便是她自己見了也惶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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