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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怎麼會和她這樣說話,朋友怎麼會一直等她。
蕭珩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小朵朵乖乖躺在媽媽懷裡,摟著她的脖子咯咯地笑,母女兩個相擁而眠,他轉身走了出去。
裴紅葉又睡了十幾分鐘,有她陪著,朵朵很容易就睡著了。
六點二十,等孩子睡熟了,她連忙起床。
公司還有事,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無意義事上面,紅葉從枕頭下面拿出了手機,上面藍天的信息有一半是顯示是已讀的,她沒看過,那應該是昨天晚上蕭珩看過的了。
她從上往下看了一遍。
這個名字標記藍天的人,是她的初戀男友藍天逸。
說是初戀,很勉強。
上高中的時候兩個人是同桌,他是少數民族,老師對他很照顧,平時也總因為樣貌俊秀很受同學歡迎。裴紅葉上學的時候,很珍惜讀書的機會,從不玩鬧,他總是想哄逗她笑一笑。
高中的時候都很懵懂的,後來考大學一度也有點聯繫,他對她是不同的,那麼一點小曖昧,也曾芳心暗許,不過後來也失去了聯繫。
裴紅葉是前段時間聯繫上他的,因公出差曾去了一趟雲南,純碎是巧遇,碰見了回老家的藍天逸,他現在是一名律師,巧的還在一個城市當中。
他還是那樣的性格,大男孩一樣的,遇見她很高興,互相加了好友。
因為婚姻上的不如意,她曾諮詢過一些財產分割的事情,他了解到她的婚姻狀況,很為她擔憂。
裴紅葉是一個很乾脆的人,她已成年,不喜歡曖昧不清,婉拒了藍天逸的關心。
她稜角太尖銳,愛都是相互的,和蕭珩總是缺乏溝通和柔軟,這是她們婚姻當中最致命的問題。感情也是一件很迂迴的事情,性格當中融入了三分旁觀者的冷靜,自然有所改變。
從前是太尖銳,太直接。
現在也開始學會了婉轉,之前吵架是因為裴然,裴紅葉直接要求蕭珩與裴然斷了任何聯繫,他覺得沒有不要,理解不了她的想法,覺得她不可理喻。
現在,她不提裴然,昨天晚上是故意讓蕭珩看見的藍天發過來的信息。
其實之前,是她拒絕藍天的話,都刪掉了。
給丈夫危機感,也是婚姻當中重要的一課。
早上蕭珩果然問了,裴紅葉含糊地說是一個朋友,他似乎沒太在意,但是站在床邊的那一刻停留已經暴露了他的不快,還不夠,現在的危機還不夠。
紅葉到衣帽間去換衣服,她工作時間,通常都是利落的西裝西褲,今日到了衣帽間翻看了一陣,才走出來。
春日陽光雖好,但是乍暖還寒,她穿了一件肉粉色的襯衫,外面黑色的俏皮西服,手臂上搭了件同色大衣,整個人看起來溫暖而又不失幹練。
洗漱下樓,蕭珩已經在餐桌旁了。
聽見腳步聲,他抬頭看了眼,隨後低頭喝粥。
這段時間兩個人都是分開走,彼時不見面的,見面就是吵架,保姆陳姨看著兩個人的臉色,小心窺探著,生怕又吵起來。昨天晚上她可是親眼看見裴紅葉打蕭珩那一巴掌的,她以為家裡會爆發一場史無前例的戰爭,沒想到後面安靜下來,忐忑了一夜,一早他們夫妻又一起出現,她的心臟病都快要犯了。
緊緊盯著這兩個冤家,陳姨手都抖了。
可沒想到,蕭珩拉開了身邊的椅子,竟然跟沒事人似地了:“快坐下,剛好新盛的粥。”
紅葉落座,將大衣遞給了陳姨,拿了粥碗過來喝粥。
蕭珩與她同歲,還很年輕。
這對新夫妻,和剛結婚的時候一樣,還不太了解對方。
公司才進入軌道,工作上的事還是有默契的,蕭珩看她低頭喝粥,側目:“需要幫忙嗎?你們銷售部最近問題很多。”
工作上的事需要解決,但是家庭的問題更重要。
裴紅葉低著眼帘,還算配合:“不需要,我只是有點累,一會你開車去公司的話,我搭車就行。”
蕭珩嗯了聲,當然不會拒絕。
事實上,她說累,想要坐他的車,他還很高興。
二人都很忙,平時很少一起走的,近日冷戰,家庭氛圍更是差到了極點。
夫妻之道,冷戰是大忌。
裴紅葉是個太要強的人,從來不願依靠誰,也從不服軟。
有時候被需要也是一種幸福,可她從來不懂。
朵朵沒有下樓,可以預見,應該是被媽媽又哄睡著了,蕭珩看著紅葉,心中漾起一絲溫柔來:“朵朵睡著了?”
她嗯了聲。
難得安靜的早晨,就連普通的對話都顯得是如此的溫馨。
蕭珩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助理小桃,她打電話過來說之前幫裴然聯繫的影視城老總有回信了,約他帶裴然過去見一面。裴然的公演場地出現了點問題,很沮喪,之前就答應她了,幫忙聯繫投資人,沒想到一早就有了動靜,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看了眼紅葉。
裴紅葉心裡明鏡似地,應該就是裴然的事,不然他不會那樣的表情。
她拿過紙巾擦了下唇角,假裝沒聽見,起身在陳姨手裡接過了大衣穿了身上:“你有事就先走,我不坐你車也沒事,主要是一會約了盛唐的徐總,今年服裝部最新數據,訂單比往年少了百分之三十,我得看看怎麼回事,和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