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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不說,子矜也能想到當時情況,輕輕擁住她:“沒事,都過去了。”
顧子青額頭就抵著她的:“可我苟活了這麼久,還替爹娘找到了你,這就足夠了。子矜我想了,爹娘的仇不報也罷,你總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嫁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稀里糊塗就要成親。”
子矜抿唇,又聽她壓低了些聲音說道:“我聽見了,太子叫沈君煜娶你。既然不是真心,咱們不要也罷,他也同沈說了,那齊王殿下反覆無常,從來不按常理做事不得不防,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現在身上背負著的東西也多,雖然南國也可恨,但百姓是無辜的暫時不能脫身,但是你不同,你見著這片麥地了麼?連著一直到京外,到時候我找個由頭吸引他們注意力,送你從這走。”
她就知道,她家的妞子是聰慧的。
顧子矜鼻尖發酸,一把抱住了她:“我還不能走,爹娘不能白死,你也要好好活著我也要好好活著,別人我不管,非要殺回去!”
她緩了一口氣,又看著子青說道:“我相信我的眼睛,他對我有情,今日落水時候已試過,嫁給沈君煜也不算壞。”
不遠處已能聽見小石頭和那婢女驚慌的喊聲了,顧子青挨著她的肩膀靠了一下:“好!我們子矜做什麼總是對的,既然這樣,姐姐做你的娘家人,給你鋪路!”
是日,泰華公主街上遇劫,多虧了一個姑娘撞了一下才化解了為難,二人相知相投,聽聞是南國流落竟生憐惜,認作義妹,接入了太子府。
市井都在流傳,這個姑娘好運氣!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案,換文案了,還不知道楠竹是誰嗎?
當然,我們女主是不承認此文有楠竹噠,渣渣你要加油啊!
☆、第29章守宮砂
第二十九章
流言四起。
顧子矜前腳進了太子府,後腳就出了許許多多的流言。
也不知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先是說因為侯府小侯爺要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將自己的母親氣得病倒了,自古以來都是以孝為先,他自然是遭到了吐沫星子的討伐。緊接著又有人出來闢謠說全是胡說八道,人沈家的確是在準備婚事,但女方是許貴妃的侄女許青衣,兩個人的婚事坎坷波折,可謂是一波三折,這份情緣可是命中注定。
然後激辯中又提到了顧子矜,說齊王府要納妾。
傳言中她是個萬分幸運的女人,前面說她來歷不明,後面就又將她編排得有鼻子有眼的,說是怎麼和泰華公主結緣,怎麼又成了她的妹妹。
在這其中也不乏有說真話的,她又聽說是齊王元燁要納妾,而且還是點了名叫人家許家大小姐做小,因為不關心所以也沒注意。
顧子青雖然是個冒牌的公主,但是帶過來的東西卻不少,她一點也不想妹妹吃虧,實心實意地做起了娘家人。
自從斷了那些眼線的聯繫,南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也懶得想太多,一天天的好吃好喝混著,給子矜裁剪喜服,給她安排丫鬟陪伴,捧雪偶爾過來,因為侯府事多,也總在那邊忙活。
等到顧子矜聽到這些流言蜚語,已過了半個多月。
子青堅持三書六聘,沈家卻說一切從簡,顧子矜本來也不大在意這些,也樂於清閒,聘禮什麼的什麼都不給才好呢,丟的是他沈家的臉。
捧雪說因為齊王殿下處處為難,所以處境艱難,讓她諒解,婚書等成親了以後生米煮成熟飯,再辦不遲。
她更是不懂,隨他去了。
初冬,沈家定下了婚期,在這之前,子矜和沈君煜並未怎麼見面,她將那幾個鋪子擴大了規模,又雇了個帳房,隻身躲在太子府樂於清閒。
他偶爾有事入府,繞過前院來尋,她總是恬靜相對。
每每見面,二人當中都要隔著四五個丫鬟,她淡妝在身,一顰一笑都十分得體。幾次他都想支開那些礙眼的丫鬟,告訴她,他歡喜。
沈君煜忙於朝政,母親說他不孝,他認了。
也許是時日多了,她心疼他的堅持了,也終於點頭,甚至還說要親自操辦。他放下心來,偶爾晚歸,總是想起從前,顧子矜走是小心翼翼地躲在他的羽翼裡面,她揪住他袖口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可愛。
而如今,她眉宇之間儘是平和。
能夠失而復得,已經不易。
他生來內斂,許多話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想著這回好了,以後待她好,她就都明白了。
其實,顧子妗在侯府時候來歷不明,出侯府之後又和齊王殿下牽扯不請,母親自然是頗有微辭的,她不願意也是情有可原。
如今雖然彆扭了些時日,可婚事操辦起來竟也是有條有理
只在喜帖上面有些頭疼,母親總覺丟臉,竟然連請帖都省了發去,他偶爾過問,也覺得太過張揚不太妥當。好在她也是並無親戚在京城,太子妃娘娘也並未過問,就這麼壓服下來。
侯府裡面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從新房的布置到聘禮,都能看出是費了心思的,老太太也不算糊塗到底,沈君煜放心得很,到了太子府,通報片刻,就見著顧子妗帶著捧雪走了出來。
不日就要成親,喜服已經出單。
也是有幾日沒見著她了,很是想念。
站在車前,他眼角儘是柔色,她也不若從前,行起路來翩翩而至,韻味十足。
時日長了,母親會喜歡她的。
顧子矜也是悶了多日,第一次出門。
他給她掀起車簾,示意她先上車,捧雪坐了外面,他後鑽入車內,坐了子矜的身邊。
以前廝混在一處時候,他從來都是君子行為,只是她淘氣總也逗弄他,討抱甚至是拱來拱去的,憶起往事,他伸手摸到她放置一邊的手摩挲著在掌心。
顧子矜卻是心神恍惚。
他端坐在旁,若是以前,她早就沒骨頭似的靠過來了,可等了片刻,她也只是偏著頭不知想些什麼。
他捏了捏她的手,她離府的日子,從隨她去,到不甘心,再到討要回來,這期間度日如年。可即使現在兩個人坐在一起,又覺得疏遠許多,這種言不清的隔閡之感讓他心生不悅,抿著唇,甚至是扯了她一下。
她這才回神,眨著眼看他:“怎麼了?”
沈君煜盯著她的臉:“我倒是想問問你怎麼了?怎麼心不在焉的?出了什麼事嗎?”
顧子矜低了頭去,抽回自己的手在一起絞著:“咱們幹什麼去?”
他疑惑地看著她:“帶你去看看喜服,你到底怎麼了?”
她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沒事,我突然不想成親了?”
不想成親了還叫沒事?
他更是皺眉:“為什麼?什麼叫做突然不想成親了?
子矜一把按住自己的右臂,抬眸看著他的臉,聲音幾不可聞:“因為這個,因為……”
她話未說完,沈君煜臉色已變,他一把鉗住她的手腕,大力擼起她的袖口,雪白的玉臂上面當真是膚若凝脂,可單單是那一點紅梅已然不見了。
顧子矜仔細窺探著他的臉色,本來就是試探,言語間更是小心翼翼:“我不想用假的欺騙你,我以處子之身出了侯府,卻未保全自己,如今沒有臉面嫁入侯府,三公子還是另覓他緣吧。”
怪不得。
怪不得婚事這般從簡,她渾不在意。
怪不得連喜帖都不發,她也並無異議。
沈君煜眼底似著了火,捏著她的胳膊越發用力。
齊王元燁從來不近女色……他……他狂妄的模樣突然跳了腦子裡面來,像是燃燒了火。
他捏疼她了,顧子矜用力掙脫,目光灼灼:“所以我說,不要成親了吧,娶我與你無益。還不如許家千金。”
他臉若冰霜,胸口起伏不定:“閉嘴。”
這樣的事情,是個男人都會介意,她用藥劑去了守宮砂沒想到真的消去了。就是要給他這麼一試,若他若真有情,就將實話說了,還算是驚喜,日後定然白般珍惜。
若是因此而將她放棄,不嫁也罷。
她作小媳婦模樣,看著他:“三公子若是悔婚也沒有關係……”
話未說完,他已是一指頭點在她的唇瓣:“別說話,讓我靜一靜。”
他從來隱忍,可這一次卻是面露痛色,懊悔,不甘,憤怒……許多種表情複雜而又真實,真實得讓人心痛。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沈君煜靠坐在車內,聽見外面的捧雪說到鋪子了,他看著顧子矜,始終還是伸手輕推了她:“你先去看一看,我轉一轉一會回來接你,以前的事情就算過去了,莫要放在心上,都怪我。”
說著,閉上了眼睛。
她欲言又止,見他這樣痛苦,差點脫口說出實情,可躊躇了片刻,剛開口說了一個我字,卻被他又推了一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