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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瞎話的本事簡直一流,非常擅長閉眼寵。
寇老幹部嘴角一抽,說:“那你怎麼不高興?”
仇將軍於是思索片刻,站起來了。
他身上穿的仍舊是勁裝,把裡頭的身形都包裹的異常清晰,肩寬腿長,像虎視眈眈走向獵物的山豹,寇秋和他一比,就是只只能用兩條腿蹦躂的肥兔子。
肥兔子蹦躂了兩下,望著他說:“幹什麼?”
仇將軍雙手一用力,將他攔腰抱了起來。
“——不是說高興麼?”
寇秋:“不是......”
高興你抱我幹什麼啊!
仇將軍說:“我很高興。”
所以要抱你。
他將人打橫抱著,一步步走入內室,將人放置在柔軟的床榻上,相當不要臉地說:“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
於是便把自己的甘霖全下給寇秋了。
雨聲忽快忽慢,忽大忽小,大時迸濺到地上的水花都清晰可聞,小時又是綿長不斷的,拖長了節奏,不輕不重地落到實處。快時酣暢淋漓,慢時卻又格外地磨人,讓人期盼著這一場大雨再來的更徹底些。
系統崽子掐指算了算時間,忽然間有點心疼它的宿主。當然,這心疼甚至連半秒都沒維持到,它就重新回到了爸夫的陣營里搖旗吶喊,儼然是個非常合格的腦殘粉。
它對著自己的書本和面前的馬賽克,幽幽道:【下雨真好啊。】
......
自然無人回答它。
【你說是吧,】系統道,【馬賽克?】
它本來只是隨口說的,沒做任何得到回應的打算,可過了會兒,它瞧見自己的眼前出現了數據框,裡頭浮現出了一個孤零零的字:【是。】
系統:......
它成功地被嚇尿了。
啊!啊啊!啊啊啊!!
這什麼鬼啊?!!
第二天,寇秋不得不聽了系統一長段驚惶的講述,最終提醒對方:【你怕什麼?】
【怎麼不怕?】系統哽咽,【它突然就出現在我面前了啊,還能在我的空間裡和我說話,好嚇人的......】
【......】寇老幹部沉默半晌,提醒它,【當時你也是突然出現在我腦海里的。】
系統:【......】
【還能在我的腦海里和我說話。】
系統:【......】
它啞口無言半晌,最後只好強詞奪理,【可你不怕啊!】
寇秋不是非常能理解,【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著要和馬賽克相親相愛嗎?怎麼它真的有意識了,你卻反應這麼大?】
系統崽子越聽,越覺得自己仿佛是個負心漢。
它只好委屈地哽咽兩聲,說:【那我怎麼辦?喊它叫媳婦兒?】
寇老幹部語重心長道:【崽,人就應該從一而終。】
接受了教育的系統委屈噠噠地說:【可我這會兒也見不著它了啊。】
它出主意,【要不,阿爸你現在再去爸夫面前脫個衣服?】
寇秋捂著自己酸痛的腰:【......】
脫個鬼。
他既不想要雨,也不想要太陽。
系統指責:【你都不願為你的崽的終生幸福獻出自己的力量!】
寇老幹部沉默了會兒,隨即發自肺腑地回答:【倘若這麼來你才能幸福的話——崽,你還是單身一輩子吧。】
體諒體諒你的老父親吧,他的身子吃不消了啊!
第76章 貓薄荷可真好吸(一)
只是, 這一天後, 無論系統怎樣呼喚, 它的媳婦兒也沒有再次出現了。
在那之後,寇秋過了三四年的清淨日子。
南風書院逐漸邁上了正軌, 含瓶把上下都打理的井井有條,漸漸也有文人墨客來這處飲茶閒談,曲水流觴,倒也是風雅之事。寇秋每日往來於南風館和將軍府之間,偶爾館中二三十人齊聚在一處嗑嗑瓜子、曬曬太陽, 過的也十分清閒自在。
在第三年,撫蕭前來辭行了。
他與常來書院的一書生漸生情愫, 那書生並不介意他的風塵出身,願以一世好好相待。寇秋親眼見過了這個兒婿,見他形容老實而秀雅, 並不是濫情之人,這才放下心來。
他對撫蕭說:“南風書院永遠是你的家, 倘若受了委屈, 或有什麼不順心的, 便回來。”
身畔的仇將軍也淡淡插了一句,“還有將軍府。”
撫蕭紅著眼點頭, 似是想哭, 又似是想笑。
他最終挨個兒將館中的人抱過去, 最後才來抱寇秋。把手搭上寇老幹部的腰時, 撫蕭輕聲說:“爹, 多謝你。”
寇秋拍了拍他的脊背,瞧著他和書生一同牽手走出門去,竟然生出了一份老父親望著兒子翅膀長硬了飛走的倉皇無奈。
系統說:【你這就是閒的。】
寇老幹部:【......】
這一日,他於撫蕭走後,收到了一封信。信中不知名人士約他於他幼時所暫居的小院中相聚,寇秋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依言前去了。
門吱呀一聲推開,裡頭的落葉金燦燦鋪了一地。因著許久沒人打理,院中荒草橫生,幾乎無處落腳。
踩在瑟瑟作響的落葉上,寇秋抬起眼,這才看到院中的石凳上坐的是何人。
......是沈翰修。
可看到他的第一眼,倘若不是系統驚訝地叫出聲來,恐怕寇秋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把他和那個風流倜儻的狀元郎聯繫到一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