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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冽傾下身,為這隻肥兔子擼了擼毛,就差把尾巴直接亮出來在後頭心滿意足地晃蕩了。
吃的真好。
肥兔子開始為自己的毛擔憂,覺得這麼下去遲早得被男人給薅禿。
“將軍?”
他的聲音沙啞著,又被男人湊上來,親了親。
“乖,”腰背處被只大手一點點地按摩過去,酸疼的肌肉和筋脈像是被捋平了,血液又重新暢通起來。身上傳來藥油的味道,將軍的手加大了點力度,低低地哄,“再睡一會。”
寇秋於是重新閉上眼。他在這人的懷中,睡得無比的舒心,像是泡在了泉里。
也像是掉進了蜜里。
南風書院接連三日沒能等到老闆出現,各個人心裡頭都有了點數。含瓶主持大局,將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條,倒也沒有出過什麼亂子,甚至還勸回了幾個家中妻子俱全卻還妄圖出來尋歡作樂的浪子,勸得對方扭頭便重新做人。
可以說是非常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了。
寇秋第四日回來,聽說此事後,也是頗為欣慰。書院漸漸步上了正軌,雖然仍舊有些書生瞧不起,可百姓們卻著實喜歡這些話本兒、畫冊子,吞龍的小話本賣的一日比一日好,到頭來,乾脆撫蕭也開始學著著筆了。
立春那一日,寇秋照舊去了筆墨行採買。
天氣一日日和暖起來,城中現出了新綠的顏色,嫩生生的。寇秋打算等忙過這兩日,便關上門,帶著館中眾人出門踏青一次。
筆墨行的老闆也是老熟人了,瞧見他便笑道:“柳老闆,又來了?”
寇秋嗯了聲,挽起了一截袖子,去挑揀那些毛筆。
他這些日子被仇冽養的越發好了,燕窩粥幾乎從未停過,廚上日日燉著高湯。被好吃好喝地餵著,皮肉也肉眼可見的白皙瑩潤起來,指尖透著點粉,被這春衣一襯,整個人都明媚了幾分。
筆墨行老闆雙手攏在袖子裡,還在望著他打趣:“柳老闆氣色可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城中百姓幾乎都看過吞龍的話本,對兩人之間的關係那是門清。聽了這句調侃的話,寇秋也未在意,只是笑了笑,略略低下了頭。
他與老闆寒暄兩句,方讓雜役將買好的東西裝上了馬車,隨後也跟著掀起了馬車帘子,坐了上去。
兩個將軍府的暗衛悄無聲息跟在了他身後。
筆墨行的陳老闆瞧著這位大主顧走了,這才扭過頭去,繼續張羅自己的生意。可轉眼,他竟看見對面酒樓上又下來一人,那人不過是個奴僕,可身上一身傲氣,再向上看,有什麼人著了一身暗紅蟒紋,頭上是雙龍戲珠金抹額,腰間懸著的是雙玉珏,皆是名品,正於二樓探頭向這邊看。
陳老闆也是生意人,一眼便知道此人不好惹,語氣中便帶了三分恭敬。
“不知您是要買什麼?”
這奴僕卻搖了搖頭,只將手中錢袋展開了,神情倨傲。
“我什麼也不買,”他慢慢道,聲音中也帶著些抹不去的趾高氣揚味道,“我只與你打聽一人。方才在你這處買筆墨的,那是何人?”
陳老闆眉心不動聲色蹙了蹙,剛欲要打哈哈過去,就聽一旁幫忙的雜役直愣愣地說:“那是南風書院的柳老闆。”
“......南風書院?”
那人將這四個字重新念了一遍,隨即方才緩緩勾起一點笑,“南風館?”
“對對,”雜役還在點頭,“就是之前那個南風館!”
見手下已經嘴快說出,陳老闆少不得也點點頭,道:“如今已經是南風書院了。”
奴僕的雙眸猛地一眯,手中掂起了塊碎銀子,直接扔擲於他們,隨即又轉身上了樓。樓上的主子正在等著他的回話,身旁還站著一人,俊美非凡,正是當今狀元郎。
“回王爺,不是旁人,”奴僕低頭道,“正是那南風館的柳老闆。”
這人在城中也算是出了名,旁的不說,單這能讓鐵打銅塑的仇將軍動心的本事,就真沒人敢說能及得上他分毫,不少百姓都說他是精怪轉世、專程來報恩的。端王自然也聽過這些個流言,只是昔日不曾見面,如今一見方知,“好一身白皮子。”
也難怪如此勾人魂了。
狀元郎沈翰修在一旁垂著手,默然不語。
端王方才從這樓上一瞥那隻白生生的手,再看那露出來的一截脖頸,已然有些動心。可礙著這是仇冽的人,竟有些不好下手,因而連連嘆息兩聲,“可惜了!”
沈翰修將他這一聲嘆聽的分明,卻道:“王爺有何可惜?”
端王擺手,道:“狀元郎不知道其中妙處。”
他只愛那白皮,就如天邊上落下來的新雪,分明透著暖意,可戰慄起來時,卻又是冰冷刺骨的。端王每每見之,都禁不住心嚮往之、不能自已,待那上頭被揉搓出顏色,卻又是雪中紅梅了。
只是如今,這樣好的貨色,再難見到了。
他又嘆了兩聲,沈翰修已經知道他心中所想,便道:“王爺可要去清風樓走走?”
端王興起,一時間火氣難消,果真便去了。
只是如今清風樓失了朗月,便如失了魂,剩餘的那些皆不過平平之色,唯有一個能抗衡的頭牌清風,也因著之前陪一個有癖好的客人而臥病在床,這幾日米水都不曾怎麼沾牙。端王只站在門口望了他一眼,見著那因為生病而熬得蠟黃的皮膚,頓時便失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