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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麼難得的景色。
“走吧,”安德莉亞在一片混亂聲中揚聲說,“他們欠我們的東西,是時候還回來了!”
......
帝國曆第347年,七區反。關押的昔日第一師全體出逃,並召集當年其他兵力,一路打至皇城。
哪怕是九年過去,顧沉仍舊是所有士兵中不可撼動的神。
帝國曆347年10月,皇室宣告投降。國制由帝國改為聯邦。
“快走吧,”幾個貴族匆忙闖進一間房間,催促,“安德烈,走吧!你不走,還在這裡等什麼?”
房內的青年生的一頭白金色的髮絲,蔚海似的藍眼睛。他不緊不慢坐在桌前翻動著書頁,輕聲笑了下,反問:“我走什麼?”
其他人一噎:“那殺神進來了,你還不走?”
“不走。”
安德烈把書合上,眼中湧上了熾熱的、看不清楚的情愫。
“我怎麼能走呢,”他說,“我等了這麼多年,就是在等這一天啊。”
——他的神。
第29章 一顆人形安眠藥(七)
安德烈第一次見到顧沉是在軍校。那時的顧沉還不是如今令人聞風喪膽的顧將軍, 而是個神色冷淡的半大少年,只有鋒利的眉眼還帶著幾分後來的輪廓。一群衣冠楚楚的貴族翻看著他的履歷和戰鬥經驗, 臉上漸漸浮出滿意的神色。
“挑了個好苗子, ”他聽到父親說,“就這個吧。”
貴族們都知道這一次計劃是為了什麼。
他們千挑萬選,從近三萬軍校生中選出來一個少年,不是為了讓他自此平步青雲、步步高升的——世上哪有這樣便宜的事,他們想要的, 不過是一隻可供實驗的小白鼠罷了。他們選了很久, 從這些平民裡頭,選了個毛色最漂亮、牙齒最鋒利的, 把試驗出來的試劑慢慢推注到了他的血管中。
作為哈維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安德烈始終在場。他看著黑髮黑眸的少年躺在椅子上不動聲色蹙起眉頭, 竟然有些被這顏色眩了眼。原來純正的黑色,也是能散發出這種香氣來迷惑人心的。
這天晚上,安德烈對來陪他的金髮少年忽然沒了興致。他將人推開,只自顧自地盯著外頭漆黑的夜色出神。
“說是能激發對血液的渴望, ”他的父親舉著高腳杯,神色有些厭煩,唇角還帶著點嘲諷的笑意, “可我們要的是戰神,可不是吸血鬼——只怕, 又是個廢物。”
安德烈猶豫了下, 問:“要是不成功, 那他......”
男人搖晃玻璃杯的手頓了頓,隨即湛藍的眼睛抬起來,警告性地看了一眼他。
“安德烈,這不是你身為繼承人該擔心的問題。”他沉聲說,“你所要擔心的,難道只是這種小事麼?”
安德烈噤了聲。
好在藥劑很成功,顧沉原本所擁有的力量被幾倍地向上提升,在戰場之上所向披靡,很快便將名字傳遍了帝國的每一個角落。他也具備一個將軍該有的素質,沉靜,果敢,審時度勢,那樣的強大,也是可以令人著迷的。安德烈看著他,就像看著自己一手打磨出來的藝術品,賞心悅目。
但還是缺了點什麼,又或者說,多了點什麼。
安德烈看了幾年,終於找出來了那一縷讓他覺得違和的元素。
牽掛。
這樣的神色可真礙眼,顧將軍的血液里流淌的,就應當只有血、鐵和鋼,他是鋒利的出鞘的利劍,怎麼能有這樣被牽絆住的情思?
而現在,他的將軍終於是完美的了,就像他心目中誕生出來的神。
“是時候該去見他了。”他整了整自己肩膀上金燦燦的綬帶,鉑金色的鬈髮打理的整潔而乾淨,衝著一旁仍舊面露不安的貴族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走吧。”
從七區一路向西,直到皇城,天氣逐漸晴暖。自由的風夾雜著濕潤的水汽,將乳白色的帳幔呼啦啦吹起來,滿載著春日的花的芬芳。然而,幾乎沒有人有時間停下來享受這美景了,新的事情開始沉甸甸壓上肩膀。
嶄新的國家制度帶來了一系列的動盪,顧沉的事情開始變得繁忙。晚上回來時,寇秋看著他眼睛裡頭掩飾不住的疲憊,心疼的不行,暗暗下了決心。等男人再擺出一副“我可難哄了必須得用第二種方式才能哄我睡覺”的架勢時,他便死活不願意了。
“必須得睡,”寇秋抱著手臂站在床頭,語氣堅決,“沒的商量。唱兩首歌,你就得閉上眼睛睡著,別的一點都別想,聽明白了嗎?”
顧將軍抿了抿薄唇,瞧著他。
許是剛洗過澡的緣故,寇秋的頭髮有點炸,毛茸茸的。他皮膚白皙,分明氣質溫和無害的像是只初生的小動物,卻偏偏要做出一副兇相,瞧見顧沉不回答,就又板著臉問了一遍:“聽明白了嗎?”
然後,他就瞧著顧將軍站起身,長臂一伸,一把將他摟懷裡,按坐在自己腿上了。
寇老幹部:“......哎哎哎?”
系統一眼看破:【你家將軍覺得你很萌。】
寇秋:【......】
你才萌,你全家都萌!
講正事呢好嗎!
就不能嚴肅一點嗎,摟摟抱抱嬉皮笑臉的,完全沒有討論問題時應該有的嚴肅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