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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渾濁的雙目和她對視著,聽到孫女兩字,忽然像是觸動了什麼原本老化了、已經不再轉動的神經。她慢慢地舔著乾裂的嘴唇。艱難地擠出來一個字。
“......狗!”
“什麼狗!”孟曉珊母親火頭更大,二話不說又推了把,“人話都不會說,你罵誰呢!”
“狗,狗......”
老人死死拽著她的衣角,吃力地一遍遍重複著,“狗......”
孟曉珊母親沒搭理。她當這不過是人腦子不清醒時的胡言亂語,拉著就要罵罵咧咧往外走,卻忽然察覺手臂被什麼人拉住了。扭過頭看時,才發現是學校里見過的那名小警官。
這小警官生的俊秀,一雙眼睛又圓又亮,眼尾的弧線略略下垂,光看容貌,就是做偶像也足夠了。他拉著孟曉珊的母親,彬彬有禮道:“這位同志,我想問這位老人家幾句話,請您稍等一下。”
孟曉珊母親怔了怔,想要說什麼,卻還是咽下去了。她抱起雙臂,瞧著這臉嫩的小警官,半晌後才冷聲一笑,“她就是個瘋子,你能問出來什麼?”
寇秋沒理她。他蹲了蹲身,與老人渾濁的雙眼對上了,認真地問:“您說的狗,是那種黑狗嗎,半人高的?”
老人的喉嚨里一點點溢出了嗬嗬的聲音,忽然間伸出手,顫巍巍拽住了他的袖子,含糊不清地讓他走。
寇秋若有所思看了她一會兒,拿出了手機,打給了樓上的應存。
應警官接通了電話:“餵?”
“下來了,”他的小搭檔聲音嚴肅,“出外勤了。”
......
在事先的調查中,寇秋查到,孟曉珊在周六日時還會出來做家教。她的成績很好,請她的學生家長也不少,孟曉珊一口氣接了六個家教的活,一次兩個小時,幾乎將她自己的周末排的滿滿當當。
而這些錢,都被用來付了醫藥費。
就在出事的那兩天前,她把奶奶接了過來,陪她去城裡的精神科看了病。那幾天,她們就在旁邊租了個房子落腳,由於經濟原因,租的也不是什麼好房子,很狹窄的一個小房間。旁邊的監控也不能用,污水橫流,整條街就像是隱藏在鬧市裡的貧民窟。
應存將車開到這房子附近,果然聽到孟曉珊奶奶做出了反應。他們下了車,沿著街道又走了走,最後在一個漆黑的街角里,孟曉珊奶奶停下了,拼命地揮舞著雙手。
“嗬!”
她艱難地發著聲音,比劃著名。手原本放在快及腰的位置,卻又騰地一下舉高了,放在頭頂上方,像在比劃一個比她高的多的東西。
寇秋看的一頭霧水,只好道:“老人家,你慢慢說。”
可老人再也說不出了更多了。
她只能一次次地重複著這個動作,勉強說出個狗字,後頭又開始說人。
並不像是說有個人牽著一條狗。
寇秋就在一旁看著她的動作,看了許多遍,也實在是無法了解其中的意思。他低低嘆了口氣,想要變回原形去找附近的貓問一問,可思緒卻猛地停了下。
等等。
變成貓?
他重新看了遍老人的動作,心頭忽然一陣陣的發涼,像是有一道閃電,一下子將他的心劈開了,劈的他手腳都僵在了原處。
所有的東西都在這一刻,被這條看不見的線連起來了。
校園裡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也查不出和孟曉珊有別的糾葛的學生老師。
可倘若,從一開始,這人就不是以人形進去的呢?
他是變為了狗,在門衛的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大搖大擺地走進去的呢?
寇老幹部咽了口唾沫,慢慢拽緊了身旁男人的衣襟。
“鍾良——”
“鍾良就是42的腳。”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日在爆炸現場,沒有人看到鍾良逃出,卻也沒能找到他的屍體了。
那樣兵荒馬亂的時候,有誰會在意一條狗有沒有從廠房裡躥出來呢?
與寇秋這種成精不久的不同,只要有九十年以上的修為,便可以將自己身上的皮毛變做衣服,卻無法將衣服變作皮毛。只怕U盤就是在變身的過程中,被不慎從衣服中抖落,被緊跟著闖進去救人的阮尋稀里糊塗撿了個正著。
而孟曉珊的死,也終於有了合理的緣由。
校園裡的一點小糾紛,還不足以讓那些擁有光明前程的學生對自己的同學下手。
——她是撞見了什麼,譬如不小心看見了角落裡的狗,忽然化作了一個又高又大的男人。
他沒有多說,可這一句話已經讓應存瞬間明白了。應警官薄唇緊緊抿了抿,道:“這不好辦。”
寇秋點了點頭,深知他們還需要證據。否則,只這狗妖的說法,便根本無法將鍾良送入監獄。
這完全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應警官卻道:“不過,那個U盤,還可以再一用。”
寇秋聽完了他的主意,瞧著他,覺得自己家老攻簡直聰明的不像是單純無害的草本植物。
像是老奸巨猾的狐狸。
系統迷弟配合著捧場:【爸夫好棒,爸夫好聰明!爸夫智商舉世無雙!!ヽ(°▽°)ノ】
寇老幹部:【......】